孙媛媛？
孙暖暖停下步子，上下打量她几眼。
有点憔悴，但打扮的还算精致。
看来李梅和孙杨进监狱对她的影响也不算大。
“你在这里做什么？”
孙媛媛有点不太敢看眼前人的眼睛，藏在袖子下的指甲却狠狠掐着手心。
“我，我来工作。”
工作？
孙暖暖想起来了。
这个孙媛媛虽然是个草包，但至少没草包到底，她在孙氏还有个职位。
看了一眼她低垂的脑袋，孙暖暖没打算刁难她。
“好好工作，别动歪心思。”
高跟鞋的声音从身后渐渐消失，孙媛媛却一直站在那儿。
她对这个女人恨到骨子里，却不敢当面对她态度不敬。
公司现在全是孙暖暖一个人的，连她现在的工作都能因为她一句话被收回。
她恨，却无能为力。
“嘻嘻，咱们下午茶去哪喝啊，去公司旁边的那家喝怎么样？”
一个挂着工作牌，长得妩媚的女职员笑嘻嘻挽着同伴走过来。
她像没见到孙媛媛似的，径直往她身上一撞。
哗啦一声，孙媛媛手上的文件散了一地。
孙媛媛眉眼一跳，正想像以前那样趾高气扬呵斥，女职员直接冲她翻了个白眼。
“哟，什么大小姐在这挡路啊。”
女职员十分鄙夷瞥了她一眼，忽然捂住嘴，和旁边的同伴越发放肆地笑。
“哎呀我忘了，这位已经不是什么大小姐了，瞧瞧这工牌，营销部普普通通的小职员，经验连实习生都不如，赶紧去跟跟项目吧，别在这只会挡路了。”
孙媛媛愣了，极为强烈的屈辱从心底里蔓延而起。
她握紧拳头，踩着高跟鞋上前一步，狠盯着那个女人。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女职员当初没少被孙媛媛刁难奚落，这回恨不得直接把她拍到谷底。
“凶凶凶，凶什么凶，你一个小职员对上我一个经理级别的，至少得懂点礼貌吧，还以为这公司是你父亲的呢，现在整个公司都是我们孙董的，别在这张扬跋扈了，这对上司不敬这一条，我投诉上去，立马就可以扣你一半的工资。”
孙媛媛呼吸都变了，怒瞪的双眼通红一片。
扬起手就要掌掴上去，身后，营销部顶头上司刘洋喝住了她。
“孙媛媛，我等文件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被刘洋拉走，一把搡在工位上。
文件啪的扔到面前。
“赶紧给我做这些，文件别做完今天你就别下班了。”
孙媛媛剧烈喘息着，屈辱、不甘充斥着她的脑子。
她忽然一伸手，把桌面所有文件扫落在地，咬牙冲进了旁边的洗手间。
刚关上门，外面同时传来放肆嘲笑的声音。
“啧啧啧，还在那发什么大小姐脾气，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我看她连鸡都不如呢……”
孙媛媛发疯般将手包里的东西砸了一地。
她脸上扭曲，眼睛通红，头发凌乱不堪。
对上眼前的化妆镜，孙媛媛才发现自己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她不甘心！
咚咚两声响，有人在外头敲门。
孙媛媛以为又是那些人来嘲笑她，张嘴要骂，外面却传来一道男声。
“大小姐您没事吧？是我莫林深。”
莫林深刚才围观了那一幕，默不作声没有阻拦。
他一直等到这个时刻，就是为了激起孙媛媛的激愤。
他是从底层上来的人，知道情绪压抑到极点的时候人会做出什么。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里面静了片刻，传来了沙哑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也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莫林深立刻放软了声音否认：“没有，大小姐，我一直都当您是大小姐，那些人太过分了，您放心我会好好教训他们的，不过在教训他们之前，我有点话想和您说，能开门让我进去吗？”
孙媛媛搞不懂莫林深这个父亲曾经的二把手为什么会找上她。
沉思了片刻，她还是拉开了门。
莫林深略凶的眼睛一露出来，孙媛媛便从里面看见了他和自己同样的心思。
“大小姐，想不想和我联手一起对付孙暖暖？”
孙媛媛瞳孔一缩，莫林深已经凑到她面前。
“我早就看不惯孙暖暖了，如果您能和我合作把她弄下台，之后，公司我可以给您一半。”
孙媛媛嘴唇哆嗦了一下。
她望进眼前人的眼睛里，看得出他眼里真实的欲望。
搞倒孙暖暖。
这也是她最迫不及待想要做到的事情。
莫林深还在诱惑：“有孙暖暖在的一天，那些势利眼只会越发恶劣地欺负您，他们会把你当成落水狗，和那个已经掌握公司的孙暖暖相比，您真的甘心吗？”
孙媛媛像是被他蛊惑到了，紧咬的牙间隐隐尝到血腥。
她想要孙暖暖落败，把公司交出来，想要把她踩到脚底下。
眼睛越发通红，莫林深看着孙媛媛从犹豫到下定决心，眼里流露出一丝精光。
“成交。”
“成交。”
董事办公室。
翻了翻积压在办公桌上的项目文件，孙暖暖没动。
晾了这莫林深一段时间，想必他已经尝到这下马威的滋味了。
孙暖暖按下内线电话，让助理通知莫林深过来。
十分钟之后，莫林深敲响了门。
他敛去眼里的凶光，脸上带上了和善认错的笑。
“哎呀，孙董您终于回来了，您不回来，这些项目没办法继续推行啊……”
孙暖暖坐在办公椅上，静静看着他表演。
“是吗？”
“当然是啊，孙董，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得给我个认错机会，上次那几个项目是我手底下的人办事不认真，差点害您被坑，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理好下属您罚我吧。”
莫林深低着脑袋，一副十分诚恳认错的模样。
他一向深谙此道，却不料办公桌边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哼。
“莫总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按公司的章程办事了。”
“你手底下那几个人已经被开除了，莫总是公司的老人了，我就体谅你，职位降为副总，外加在公司例会上自我检讨三千字。”
孙暖暖慢悠悠说完，看见莫林深浑身一僵，显然是不敢相信。
他抬头瞪着眼睛，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狠。
狠狠咬牙，和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眼对视了几秒，终于忍耐住了想要把她搞死的冲动。
桌上手机振动起来，是傅司楚打来的电话。
孙暖暖笑笑，十分大方给了眼前人一个台阶。
“莫总，哦不对，现在是莫副总了，我未婚夫来接我了，我先下班了，记得明天例会的检讨，三千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