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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吵闹声的李世民抬头就看见程咬金在殴打魏征。

“胡闹 ,知节还不松开魏征,你想嘞死他吗?”

程咬金不禁没有放开手。

还愈发用力,‘二哥!这老倌看不起你,说商贾的水深,你把握不住。’

“老程我这就替你教训教训这老倌儿。

让他瞧瞧咱们的厉害!嘿嘿嘿!”

程咬金的这一番话,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相信的。

自陛下登基,朝堂之上魏征直言敢谏。

每每针砭时弊,没少让李世民难堪。

但程咬金总是适时地插科打诨,用他独有的方式缓和气氛。

着实替魏征挡去了不少锋芒。

可以说这程咬金都快成了魏征的再生父母了。

李世民听见程咬金又想插科打诨蒙混过关。

直接轻挥衣袖,佯装生气。

“殿前失态,自己去殿外领十军棍,下不为例。”

程咬金闻言,呵呵一笑。

拱手一礼后,便大步流星地走出殿外。

殿内众人见状,皆是相视一笑。

玩笑过后,房玄龄又率先开口。

‘陛下,玄成方才的意思臣明白。’

‘他并不是反对陛下对付世家,只是接管之后我们如何经营。’

‘毕竟我没有货源,没有生产的工坊,这都是我们欠缺的。’

‘毕竟关乎民生,稍有不慎便是山河不稳。’

‘陛下,玄龄的见解确为中肯。

我等皆出身名门望族,深知此事牵涉之广。

非一朝一夕所能达成。’

‘臣家中就经营盐铁,其经营之复杂,涉及民生,军事,等多个领域。

每一个环节臣都会费尽心思的周密考量,谨慎再谨慎。

陛下所说的此等大事,臣建议还是要从长计议。’

李世民望着眼前几位竭力想让自己看清现实的老臣。

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

“诸位爱卿,朕知道你们的担心。”

“但你们放宽心,朕不会拿百姓当儿戏,也不会拿大唐的基业玩闹。“

“你们顾虑的事情朕早就有了对策,此番召集你们,无非就是让你们也参与进来。”

“你们跟随朕这么多年,现在有了好事,自然不会把你们遗漏。”

“但是前提,你们要有商铺,并且在长安周边都要有”

魏征站在一侧,目光始终没有从李世民身上移开。

他敏锐地捕捉到李世民言辞间流露出的那份自信。

这让他想到了前段时间去拜访太上皇的场景。

年轻,起码年轻了二十岁,就连现在的陛下看着都没有太上皇年轻。

还有那早已消逝的窦氏,如今却出现在了大安宫。

加上来源可疑的大米,魏征把这些串联在一起,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围绕着李世民。

于是,他不再迟疑。

’陛下,老臣对您所言之事亦深感兴趣。

不知可否容老臣参与其中?

老臣家里虽无万贯,但尚有几间店铺可供差遣,某愿为陛下尽些绵薄之力。’

魏征说完,两仪殿内一时变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纷纷转头望向魏征,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就连李世民都带着一丝探究。

‘咋哩,

都这么盯着我干啥哟,

我这脸上有啥物件儿?’

杜如晦:‘咳咳,你······’

房玄龄:你······

尉迟恭:······

‘咋哩嘛!

我咋咧,挣钱呗!不磕碜!’

杜如晦看魏征被看的面色有些渐红,也知道老家伙有些面上挂不住了。

深怕他一激动唱一段河北梆子,急忙出来打圆场。

‘咳咳,玄成莫要多心,大家只是诧异你为什么突然想要参与而已。’

‘那算啥呀!,陛下都说咧,这是能挣钱的买卖。

俺又不是圣人,给家里头多弄点进项,把平常日子改善改善,谁不愿意啊!’

尉迟恭:‘有道理啊!那平日我们邀请你做一些生意你为什么推三阻四的。’

魏征一甩广袖,捋了一把美髯。

‘哪能与陛下相提并论?

你们那是有赚有赔,陛下这里是稳赚不赔,一顿饱,顿顿饱我还是分得清。’

长孙,房,李,杜:有道理。

只有尉迟恭的拳头不自觉地紧了又紧。

李世民目睹此景,心中莫名生出一种通透之感。

原来魏征这简单的嘴臭可以是单体攻击,也可以是群体攻击。

李世民不禁哑然失笑的看着魏征。

难怪知节有事打魏征,无事打他儿子。

这在李世民看来,魏征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

================

郑德龙、崔东蔷、王亚悠三人,被牛进达送出了朱雀门。

三人面色铁青,满是愤懑。

拂袖登上自家的马车。

牛进达立于原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向离去的三人,眼里充满了杀意。

回到府邸,三人不约而同地直奔书房。

提笔蘸墨,将今日宫中的遭遇和李世民的对话,一字一句,详细的写成书信。

抓出一些粮食喂给信鸽,待信鸽吃饱便把它放飞了出去。

随后,三人各自静候家族的消息。

但心中的愤懑却久久不能散去。

叫来家丁让他们去通知王珪,崔民干二人。

一个时辰后两个人才姗姗来迟,郑德龙作为老大哥。

当着王亚悠跟崔东蔷二人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希望王珪与崔民干能够在朝堂给李世民使绊子。

不要让他好过,动用两家在朝堂的势力给李世民增加一些压力。

但是话都没说完就被王珪打断。

王珪拱了拱手,此事无法相助。

‘毕竟我们当初与主脉分家的时候已经立下规矩。’

‘你们主脉经商,我们做官,条件就是各司其职,互不相扰。’

‘何况你们已经坏了规矩。’

‘郑智民,王修贤,还有崔敏叡私下利用我这个宰相的身份做了什么事情。’

‘相信你们比老夫还清楚。’

‘现在陛下念及多年情谊不与我计较,但你们莫要当别人是傻子。’

王珪说着就指了指崔民干。

‘前些时日魏征当街辱骂崔民干,直接挑破了你们哄抬物价的事实。’

‘致使我们两家在朝堂经营多年的名声毁于一旦。’

‘如今你等竟还不知收敛,妄想挑战天威?’

‘你们莫不是欺他李世民的刀不利否!’

王珪缓缓起身,扶住崔民干的手臂,拉着他向门外走去。

‘老夫年事已高,身心皆不宜再受波澜。’

‘崔贤侄,劳烦你护送老夫一程。’

临至门外,王珪忽地停下脚步。

转身望向郑德龙三人。

‘念及我们同根同源的情谊,老夫愿再赠你们一番肺腑之言。’

‘速速返回你们的族地,告诉族中的那些不安分的老家伙。’

‘恪守本分,安心经营商道,勿生事端,以保家族安宁。’

‘切记,勿要做出试探,去撩拨李世民的怒火。’

‘他非杨广单纯的暴虐,亦非李渊天生的温厚。’

‘李世民,绝非善类,莫将他逼至绝境。’

‘须知他曾手刃兄弟,囚禁父皇,其决之狠,非比寻常。’

‘他犯下此等遭人唾弃之事。’

‘房玄龄、杜如晦等宰辅之才哪个对他离心离德了?’

‘依旧忠心耿耿,未生异心,可见李世民胸中乾坤万千,必是雄主。’

‘言尽于此,莫要在过界。’

王亚悠眯着眼睛看着远去的两道身影。

眼眸中掠过思索之色,这番话若出自泛泛之辈之口,或许他只会一笑置之。

但王珪就另当别论了,在波谲云诡的朝堂官职宰辅。

定然是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和一双识人的眼睛。

郑德龙瞪着王珪的背影。

‘我们让他们来做什么?’

崔东蔷:‘捡骂呗!’

二人相互对视,‘呸!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