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目前的征战,秦更需要的是你们的作战经验。
反正打这些夫余军也是碾压,你们没子弹了就先下去整理一下经验。
我和政以后准备整个大秦军事学府,说不定你们还得去当个夫子博士什么的,这你难道不喜欢?”
刘政又开始画饼了,他感觉自己给秦军画的饼甚至超越了嬴政给秦军画的饼。
若是旁边有言官,那必然是要来上一句:秦侯,你僭越了!
“夫……夫子……”火器营裨将呼吸急促起来,他下意识看向四周,发现其他士卒也是一样的表现。
子!达者为先,先手落子!
“阿翁,此事为真乎?”裨将一脸认真地望着刘政。
“……”
“滚一边去!我特么还没你大!”刘政先是沉默,随后心底暗喜,然后面色古怪,接着就是抬腿一脚。
当然,力量很小。
不然这名精挑细选出来的火器营裨将就要没命了。
“哈哈哈哈哈,将军你可真不要脸,竟然想认上将军当义父!”
旁边军士们纷纷嘲笑起来,随后争先恐后地望向刘政。
“上将军此言为真?若是不弃,愿拜为……”
众人集体出声,话未说完便被刘政打断。
“说了就别想当夫子!”刘政微笑看向众军士。
一群大男人当场卡壳,就如同他们手里那不太靠谱的步兵枪械一样。
“嘿嘿,上将军说笑了,我们这不是心情太激动了嘛。”
火器营裨将见同僚吃了瘪,内心那叫一个美滋滋啊。
有福同享见真知,有难共患显真情。
兄弟们对他可真好,同样的坑也敢跟着跳。
“行了,这件事我们还在计划,总之你们等会儿就撤出阵地,让其他人来吧。
好好整理一下你们的作战心得,到时候肯定会有大用。”
刘政笃定地回应。
“好嘞!”众人收回心思,疯狂刨饭。
呜!呜呜~
咚咚咚!
“夫余军又来了,全体作战!”低沉的号角声响起,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鼓声。
阵地上的秦军纷纷吞下饭食,饮下半壶温水,然后快速进入了作战状态。
“开火!”
砰砰砰!枪声有节奏地响起,迎面而来的夫余军骑兵开始相继坠马,血染长河。
“继续压制!弓弩补位!”
“三连攒射!射!”
嗖嗖嗖——铺天盖地的箭矢朝着河滩袭去,提着简易木片当盾牌的夫余骑兵仍在不断倒下。
“看样子对方是打算孤注一掷了。”刘政拿起望远镜,看着视线里彻底疯狂的夫余骑兵。
“上将军,据令骑来报,其余三面高山也有夫余骑兵下马冲阵,不过很快就被项将军他们击退了。”
一身鲜血染甲的李布出现在阵地上,朝着刘政汇报情况。
“嗯,这很正常,夫余骑兵不善步战,更何况是山地冲阵,能上去踩两个脚印就算他们厉害了。”
刘政点点头,骑兵山地战处于绝对劣势,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嗯,只是太子殿下担忧您这边。
有令骑前来告知,蒙恬上将军已从后方大营,调派了一支弩士前来协助正面。
您看是否需要现在就让弩士们前来增援?”
李布站在刘政身旁,同样在打量着正面战况。
夫余骑兵不断疯狂冲阵,秦军步枪声已经稀疏了不少,这更是让夫余骑兵们兴奋起来。
虽然步枪声变少的亏,夫余骑兵们已经吃了好几次。
但他们相信,这一次一定是真的。
当然,这次也的确是真的了。
秦军火器营总共就五千秦锐士,一人一把枪,携带子弹两百发,打到如今的确没有多少了。
“可以调派,对了,只是弩士吗?”刘政看了眼对面疯狂无比的夫余骑兵,又问了一句。
“只有弩士,人皆上身皮甲,一弩五十支箭矢,腰配秦剑一把,短戈一把。”李布将弩士配置说出。
“嗯,那就行了。”
刘政点头,弩士相比于弓手,不会耗费太多力气。
代价是射程变近,好处是仍有大量余力进行贴身战。
而弓手的好处是射程远,代价是几轮发射后近战乏力。
不过若是弓手没有射箭,那弓手的武力足以抵挡数名普通步卒。
“好,末将这便去安排。”李布告退。
很快。
一小队一小队的秦弩士,出现在阵地上逐步替换了弹药告罄的火器营士卒。
刘政看了一下。
这批秦弩士不只是全弩兵,弩兵只占据了五分之三。
约摸还有五分之一是弓手,五分之一是材官(步卒)。
枪声越来越少,河对面的夫余军也是越来越兴奋。
虽然他们轮番进攻下,又丢下了成千上万的尸体,但曙光总算是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传本将令,继续冲锋!”娜北氏眼睛血红,继续下达指令。
他身边的将领已经不足原来的一半,其余将领都在带队冲锋的路上死了。
“主将,这次让我去吧,我们已经休息够了。”
第一批次冲锋的夫余万夫长,胳膊上缠着不知名树皮,同样是眼眶血红。
“去吧,王子的援兵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来,我们只有继续拼死突围了。”
娜北氏看着身负创伤,血染衣甲的手下,语气低沉。
“主将放心,秦人那暴雷似的武器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这次我们一定能成功突破他们的防线。”
剩余的两名万夫长相视一眼,然后走出营帐。
“唉。”娜北氏叹气示意亲卫放下帐篷门帘,整个人变得消愁。
另一边,两个万夫长走在一块,看着眼前的夫余勇士,然后鼓舞了一阵士气。
“冲啊!”
“杀秦狗!”
大量骑兵再次出现在河滩上,朝着秦军阵地快速奔腾。
“风!大风!”
密集的箭矢冲天而起,又如同疾风骤雨般落地。
大量夫余骑兵中箭,发出不甘的疼痛嘶吼,然后落入水中。
反复冲击了数次,夫余骑兵还是没能冲上秦军阵地。
倒是损失了更多的骑手,整个营地一片愁云惨淡。
“唉,要不投了吧。”
仅存的一名万夫长浑身染血,身边为他包扎的亲兵垂头丧气吐槽。
嘭!
“嘘!你小子不想活了!?要是被娜北氏的亲兵听到,小心人头不保。”
另外一个万夫长亲兵急忙捂住那亲兵的嘴,然后下意识四周观望。
“你小子下次别乱说话了。”那亲兵凶狠着警告。
此时的万夫长视线,却已缓缓看向地面,内心开始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