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不,秦……秦侯?”刚进入院子的阎乐脚步一滞。
脑海中闪过思绪万千,他发觉事情果然棘手。
为什么秦侯会在这里?
阎乐看着眼前那以往只能远远观望的身影,浑身鸡皮疙瘩暴起。
“那么多礼做什么?叫我刘政就行。”
刘政摆摆手,打量着眼前这位二世时期父母曾被赵高掌控,然后矫诏兵发望夷宫的存在。
“这……恕我失礼了,我等事情暂未解决,不知先生在此何事?”
阎乐自然是不敢直呼刘政姓名的,所以折中了一下,以弟子之礼待刘政。
这样一来,既不至于直呼秦侯的郑重,也不至于因为仙家二字的厚重。
而且相比于另外两种称呼,更符合阎乐同刘政等人拉近关系。
“还没解决?那正好,我们这里的事情,似乎和你们那件事也有点关联。”
刘政说着,从项羽手里拿过一叠薄薄的记录册,递向阎乐。
“啊?我们是为小弟而来,应该不会和先生的事情扯上关系吧?”阎乐冷汗直冒。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甚至连好坏也猜不到。
但只要是和刘政搭上关系的事情,那对于整个大秦来说,都是天大的事情。
不过刘政并未在意阎乐的神情举止,而是继续说着:
“之前不是有绵诸道伏击案还有侯府遇刺案的相关事情吗?所以我们这次来这里就是了解相关审讯的。”
“这……怕不是我能看的吧?”阎乐急忙摆手,仿佛眼前的几张薄薄纸张是地狱的催命符一样。
“没事,看样子你们似乎也参与进来了,我们可以合计合计。”刘政一句话,吓得阎乐差点跳起来。
“先生莫要说笑,莫要说笑,我阎乐身为大秦咸阳令,怎么可能参与这种罪大恶极的事情呢?”
阎乐汗水渗出皮肤,下意识擦拭汗珠。
“是啊,我们都是大秦之人,怎么可能参与这种事情。”一旁的赵素仟更是差点摔在地上。
女人的直觉让她猜测事情并不在阎乐身上,最大的可能是在她弟弟身上。
只是她弟弟虽然嚣张跋扈,残忍喜虐,但也不至于没脑子参与那两种大事吧。
应该……不会吧?赵素仟有些迟疑了。
“秦……秦侯,可开不得这个玩笑。”阎乐忐忑不安。
“你看看就是了。”刘政又向前递了递。
“那,恕我逾越了。”阎乐接过记录册,眉头逐渐紧皱:“这……怎么会?”
“乐郎,怎么了?”赵素仟见阎乐神情凝重,越发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但她也不敢继续催促,只是站在一旁显得心神不宁。
“这……唉!先生,我能给内人看一下吗?”阎乐急忙合拢记录册,目光凝重看向刘政。
“嗯,请便。”刘政同意。
阎乐将记录册交给赵素仟,暗暗扶着对方娇躯。
赵素仟忐忑接过记录册,努力稳定心神。
但她在看了一行字后,还是忍不住破防了。
“不……不可能,耀弟绝不可能干这种事情……怎么会……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赵素仟拿着记录册的手都在颤抖。
上面第一行字数不多,但问题很大。
“罪犯贾:
当初听说那个大秦仙人现身咸阳,于是我们汇聚到了灭秦的据点耀食酒家里。
然后获得了东家的指示,在当夜袭击秦侯府。
虽然刺杀失败了,但我们还是得知了大量消息……”
耀食酒家,就是赵高之子赵耀的产业。
当然,重点在于贼人所说的灭秦据点四个字,以及东家指示这几个字。
赵素仟不太相信,继续看向剩下的记录。
“罪犯异:这次大狱劫囚失败后,我们本来分批潜藏在咸阳各地。
要不是东家通过暗记,让我们撤回耀食酒家静待时机,你们根本就抓不到我。
也怪我运气不好,在返回的路上被你们的人识破了。”
“罪犯屏:什么耀食酒家我不知道,知道也不说,有种的杀了我啊。”
被抓捕的几人当中,至少有好几人提到了耀食酒家这座酒楼。
虽然不敢肯定是不是故意安排的,但的确有查看的必要。
“嗯,是不是真的查了再说,所以如果你们想要带走赵耀的话,只能等以后了。”廷狱令适时插话。
“那,我们能去看一眼耀弟吗?”赵素仟脸色苍白,满脸期待。
“这……”狱掾和廷狱令同时看向李斯。
“嗯……去吧。”李斯叹气,示意狱掾带着人过去。
甲区牢房。
“放我出去!你们死定了知道吗?!我可是中车府令之子!”
赵耀疯狂掰扯着成年人小腿粗细的铁栏杆,满脸暴虐。
“闭嘴吧你,爷还是秦始皇呢?”
“你秦始皇?那我就是秦始皇他爹!”
“混账!满嘴喷粪,妄议皇室,左右给我拖下去杖一千!”狱掾原本正乐得见阎乐和他缓和关系。
谁知道一进来就听到了这种恐怖言论。
三人身后的六名冶狱吏闻言,立即冲到了那两处牢房,然后将犯人拖了出去。
“哈哈哈,该!小爷真是中车府令之子,让你们嘲笑我,打死最好!”
赵耀见那两个起哄的罪犯,哀嚎挣扎着被拖出去,心情大好。
忽然,他看见了三个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个是他恨得牙痒痒的狱掾,另外两个则是他的救星。
“阿姊!姐!姐夫!快救我出去啊,狗狱掾,我就说你会后悔的!”赵耀激动起来。
“闭嘴!你能不能省点心!你那破酒楼变成什么样子了你心里知道吗?”阎乐脸黑得跟墨汁一样。
“姐!你看姐夫他凶我!快管管他!”
赵耀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赵素仟。
“小弟,你这次可能遇上大事了,还是安静些好……”赵素仟无奈地劝诫起来。
“大事?能有什么大事?
他们廷狱今早不分青红皂白就封了我的酒楼,还抓了我的人!
我只是来要个说法,结果他们连我都抓!
我可是说了我姐夫是咸阳令,我父亲是中车府令了!
结果他们还敢抓,这哪儿是抓我?这分明就是不把我们一家放在眼里啊!”
赵耀急躁起来,自己这姐姐姐夫是怎么回事,怎么变得这么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