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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杨华二人口中的测灵大人,正是掌管郡城大大小小区域的一中年模样男子。

他此刻处于郡城府中心一特殊院落内,十二座相似的仪器坐落于院内。

正闭目养神。

“大人。”

一穿着深紫色衣袍的年轻女子手执卷宗来到院落。

中年男子睁开双眼,凌厉眼神透露着倦色。

女子快速道:“中元节来临,昨日已对各个区域做了安排。但根据河边县测灵大人消息,那边的土地爷仍然联系不上,至今已有十天了。”

中年男子眼底略过担忧。

他沉闷道:“叔叔那边人手一直紧缺,但我们这边也不好过,城隍大人那边的指示也越来越少了。”

女子作为测灵人的助手,自然知晓其中隐秘,她也是眉头紧皱。

“这几年似乎下属县衙那边的鬼祟事件多于以往,根据最近十年的卷宗统计,其中有七年都会较上一年增加十件以上。。。”,女子沉默片刻,还是将自己的发现告知。

中年男子顿时不语,摇了摇头道:“这并不代表什么,可能是偶然,但也需重视。”

“武器库存那边如何?”,他继而问道。

“尚还充足。”

“今日随我取五十车武器,再度去拜访城隍大人,务必提前完成今年的武器咒言!”

“是!”

女子默默退出,她得加紧做相应准备。

中年男子陷入久久沉默。

突然间,他眼色一狠。

“总得试试才行!”

他指法掐诀,不断变换法印,口中呢喃之语发出,将整个人包围,顿时间整个院内似充满神性之光。

他的脑海似有层层迷雾,随着口中咒语不断,迷雾似乎清晰起来。

越来越多汗水从额头分泌,他脸色苍白起来,似在承受着某种痛处。

隐约间,他似听到了不可言之声,脸色正喜。

接着那瞬间,一股直刺灵魂的恶寒袭来,他顿时把控不住!

“噗!”

一口老血喷出,深深虚弱感让他再也无法站起,他瘫坐在院中。

此刻,院内寂静。

只剩沉重的呼吸声起起伏伏。

良久,他终于抬起苦涩的脸。

叹息道:“妄想以人间之躯,算出身为神灵土地爷的消失之秘,还是过于自大了些。”

不过,他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河边县土地爷消失,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他总得做出努力。

感受着自身状态。

“还好,仅仅损失五十年寿命。”

此刻,他的躯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速衰老,从中年男子定格在约莫六十岁老者。

“不知叔叔还能撑多久。。。”,他望着十二个仪器,正忧虑着。

一声震惊从院门传来。

“大人!您这是!!”

先前那女子助手准备妥当,进院后望着此刻判若两人的测灵人瞳孔猛缩!

她自然知道这是测灵人施展了卜卦之术的后果,且这代价恐怕不低!

霎那,泪水在她眼里打转,她哀求道:“还望大人保重身体,三思而行,郡城五千万下民性命可都关系到大人身上!”

测灵人挣扎起身,女子赶忙上前搀扶,但被他一把甩开,他理了理衣袖。

“无妨,我还没那么脆弱,走吧,前去拜访城隍大人。”

...

河边县。

中元节前夕。

李小福靠着县城内东区一七层高楼顶端。

他放眼望去,诸多古老巷道内,斑驳石板上,放着一个个泛旧脱漆的瓷盆,很多下民都在烧着纸钱。

这是既定的习俗,为了安全起见,若是要拜福,那就只能在白天拜。

此刻,隐隐童声,从好几处方位传来。

“七月十四幽门开,

十殿阎罗殿中台,

黑白无常两面排。

双目瞪人佳人肖,

傀儡为子常怀抱。

吾儿娃娃需切记,

梦中见她莫尖叫。”

近处脚下,他清楚看到两夫妇,示意自己孩子背诵完后。

作揖一遍又一遍。

“仙人们,小辈给您拜福了,望今夜勿来骚扰,勿来骚扰...”

男子念完,又偷摸着东张西望,脸色紧张,用微不可察的细语念道:“若您真要来,就去别人家。。”

孩童天真的看着自己父母,他搞不懂。

一阵风起,将带着火星的纸钱卷的飞起,引起孩童阵阵欢笑。

巷道上方,正身居高位的李小福啧了啧嘴,暗自摇头。

下民在这世道,艰难无比,为了活着,哪怕某些人可能失去道德准则。

此刻,阴云密布,在天上极快的漂浮着,但终是无法见到那一抹阳光。

“不妙啊。。”

这场景,这氛围。

李小福眉头皱了又皱。

突然,他凝视眸光。

只见离他两三里远处,一个破败的老屋,出现了一抹微暗的黑色印记。

“等了这么些天,终于来了。。”

顿时一喜,以飞鸟捕食般飞掠过去!

...

...

老屋院内,一个身着补丁麻衣的老人尸体紧紧躺在柴堆上。

“爷爷,您说您好死不死,偏要死在中元节前,这叫我如何是好啊?”

衣服华丽,身材粗壮的男子面无表情,将手中火把随意一扔。

呼!

熊熊顿时大火燃起,连柴带尸烧了起来。

呼!

呼!

大火持续,浓烟从院内上升。

院外邻居似乎有人发现,但凑近一看是在烧老人尸体后,便又默默走开。

这是男人自家事,邻居们管不着。

“当家的,这祖屋终于可以推倒了,若不是这老不死的占了大半辈子,这好好的地段,建一个商铺多好!”

男人旁边女人身材微胖,面露讥讽。

面对燃烧的尸体毫不在意,她嗑着瓜子,幻想着以后收租的日子。

这可是真正的一个好地段。

“胡言!再怎么也是我爷爷,放尊重点!”,男子不断地加柴,火烧的更旺了。

他看着这破败祖屋,他从小生活爷爷带大的地方,也是眼中带笑。

“当家的,我错了,爷爷刚死,应该悲伤点。那啥?哭丧怎么整来着?呜呜呜~爷爷诶~你咋走的这么晚啊~你要是早点走,我就早点给你烧纸钱了哇~呜呜呜。”

“当家的,是这么哭吧?”

女人一番装模作样,把男人逗得哈哈大笑。

“对头!就这么搞!咱得悲伤点!”

两人相互望着,都悲伤的笑了起来。

而没人注意到的是,本已早就死去,皮肉几乎被烧成焦炭的老人尸体,手指微微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