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从未有人见过如此景象——天空被撕裂出一座城池大小的缺口,四周日月星辰忽明忽暗,似乎都变得摇摇欲坠。狂风从缺口中喷涌而出,呼啸着想要卷走地面上的一切。
昂诺站在施米尔城的制高点,皇宫的金色圆形穹顶之上,眺望着整片战场、
从城郊的野坟和公墓区,到皇宫前的帝国大道上,人类、死灵、魔物、玩家们打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
“我们孤立无援啊。”她回头看向正在念诵咒语的艾迪安。
“是的,走上这条路注定是孤独的,这是我们的命运,别无选择。”
“别说得这么好听,我是无辜受牵连的好吗?”
死灵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入施米尔城,大量的魔物和玩家聚集在外围,阻挡着从其他地区赶来的教廷援军,皇宫里几乎所有的红衣主教都被派了出去,昂诺也才是第一次知道红衣主教可以转换成执教士。
忽然间,昂诺扫过战场的双眼猛地定住,天上的缺口中,一条乳白色的巨型触手缓缓探出,上面遍布着与亚魔身上最原始时一样的褶皱。
“还要多久?它已经来了!”昂诺掏出灭龙手铳,一边装填弹丸,一边头也不回地朝艾迪安喊道。
“就快好了,为我争取五分钟即可!”
“五分钟……真是不长也不短啊。”
昂诺暗骂一声,收起手铳从穹顶上一跃而下。
“砰!!!”
几只食尸鬼被自上而下的冲击打了个粉身碎骨,待到灰尘散去,昂诺身上闪烁着彩虹一般的光辉,那是艾迪安提前为她添加的的诸多强化效果。此外,艾迪安还特意告诉了她,只要动用无尽魔瓶内的魔素供应全身,这些强化效果就可以一直维持下去,除非直到魔瓶不再“无尽”。
皇宫门前的的两名教权近侍彼此看了一眼,选择了无视昂诺,继续抡起武器打向身旁的死灵。昂诺一手摸向腰间。猩红剃刀正微微颤抖,似乎极度渴望着这遍地残骸。然而,她手臂方向一转,从背后取出无尽双刀。
“只要有机会,它们就会为了那万物渴求的永生神位掀起血雨腥风。”艾迪安的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她耳旁。但事实上,昂诺真正担心的不是背叛,而是血主可能在面对其它亚魔时会出现不可控的变故。所以,还是不要在这样的场景中随意使用比较好。
两道寒光闪过,来袭的两名骸骨士兵便第二次失去。缺口位于施米尔城之外,这意味着昂诺需要穿过正在血腥巷战中的街道。她系紧袖口,双刀置于两侧,咽下口水便杀了出去。
昂诺在街道上如旋风般穿梭,所到之处血花与碎骨飞溅。她的双刀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次挥动都准确地砍倒一只死灵,整条帝国大道的防守压力都因为她的到来而骤然减轻。
“轰——”
突然,一只巨大的食人魔从旁边的废墟中窜出,倒塌的砖块瞬间掩埋了几名靠近墙的圣骑士,这只食人魔显然不是活物,浑身上下布满了人工的缝合线,还多出来了很多不属于食人魔的肢体和表面,甚至是鳞片,其中一只手臂被切下换成了锯子形状的义肢,它浑身散发着腐臭的气息,黑青色的死尸肌肉保持贲张,双眼透着嗜血的光芒。
“额,真恶心……”
她深吸一口气,向后倒退两步,大喝一声冲向食人魔,先向左轻轻斩去一刀,引得对方往左防御,紧接着扭动腰肢迅速向右转身,将右手中的刀狠狠刺进食人魔的腹部,这还不算完,没入体内的刀刃继续移动,开始切割身体,暗绿色的腐臭而刺鼻的液体瞬间流了一地。食人魔愤怒地咆哮着,挥舞其锯子向她杀来,昂诺则是立刻收刀,灵活地向下滑去躲开攻击,同时双刀斩向膝盖。
来到背后,先是舞动刀花砍倒前来支援的三只食尸鬼,然后回过身来,此刻食人魔已经站立不稳,她再次冲刺,随即一跃而起,在空中双刀交叉一挥,干净利落地砍下食人魔的头颅。
身后的圣骑士们见此情形忽然士气大振,在这昂诺争取下来的喘息之机中重新集结起来组成阵型。她回过头去,竟发现这些圣骑士和自己在卡梅教区国里看见的不一样,这里的圣骑士们盔甲上无一不装着绣有金色的八芒星图案。
“竟然是金色,我还以为你们的主色是银色呢。”昂诺甩下刀身上的污血,问向一旁的圣骑士。
“在两个星期前,大主教挑选了我们这些有坚定信仰,且道德高尚的圣骑士们组建成了这支军团,新的图案就是金色的,具体原因我们也不清楚。”
……
当罗特林特一行人指挥冲车撞开了中央教区的大门之后,得到的几乎是一座空城。战斗人员与教廷人员,以及武器装备和道具,什么都没给他们剩下。
在为数不多的教区居民的注视下,皇帝的军队和义军们穿过圣心街来到教区中心的圣艾迪安大教堂外,罗特林特直接推门而入,里面同样什么都没有,甚至都落了灰。
“看来艾迪安有更大的阴谋。”正当罗特林特自言自语时,几个人影从后面走了过来。他转过身,一手扶上肩膀,手臂平贴在胸前,微微欠身,行了一个标准的法格莱斯帝国军礼。
“那么,义军接下来的战略部署是什么?马克西米连先生?”
此时的马克西米连换上了一身军装,但并不是贵族那样又是绶带又是勋章的华贵款式,而是义军统一的纯黑色特质军装,大臂系着一段红色的布条,他快步上前,在教堂内四处张望着。
“义军会优先处理卡梅教区国内部的事情,我们还有几个教区没有解放,在此之后还有重建和恢复的工作,如果我们有能力腾出手来的话,我们会帮助帝国对抗死灵和魔物的。”马克西米连如此说道,语毕,大批义军手持着武器冲入了圣艾迪安大教堂,卸下了墙上的壁画,卷起了昂贵的地毯,拿走了所有的奢侈品,最后锁起大门贴上封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