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自己,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龚嬷嬷一脸端方的说道。
是啊,早就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算了,怎么说都自己夫君,要过一辈子的人,又不是貌合神离关系平平,这些花木再宝贝自然也不可能越过他去不是,伸手摸了摸牡丹近处的一片叶子,“这株魏紫就搁这儿吧,不会没人照看的。”
只是那醋坛子醋成这样,现在是对“别人”送的花木不喜,可千万别发展到只要占据了自己时间就统统敌视的程度。说来靖婉也就那么随便想想,谁知道竟然……
靖婉进了屋,她这屋里,某人可是熟得很,这会儿倒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假模假样的翻着一本书,好像是书的内容太吸引人,靖婉进来他是半点没察觉到。
这幼稚鬼是谁?靖婉无奈又好笑,走到他面前晃了两圈,还是没反应,靖婉挑了挑眉,转身准备走人,结果某人一把扔了手中的书册,拽住她的手腕,拉进怀里,扣住他的下巴,眼中戾气肆意,“就这么没诚意没耐心?一株破花就能比本王重要?你信不信本王一把火烧了它?”
对于不知情或者才相处,李鸿渊这样还真的是非常的吓人,可是定亲前就有所接触,定亲后的接触就更加的频繁,而且他从一开始对自己就显得不同,在她面前也不是没露出暴戾吓人的一面,就连他如同死神一般杀人的场面都见过,最初或许还会害怕,久而久之,发脾气的李鸿渊,在靖婉眼里也就跟纸老虎差不错。
靖婉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李鸿渊眼神越发的阴鸷,“本王在你眼里,难不成就是个笑话?”
靖婉突然前倾,唇印在他的唇上。
而李鸿渊身上的戾气就如同冰雪消融,快速的消失,一手扣着靖婉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知道靖婉气喘吁吁的挣扎,才放开她。拇指却留念的在她唇上揉捻,直到靖婉扣住他作怪的手。四目相对,似有什么在滚滚的燃烧。
靖婉其实也在反思自己,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好都毋庸置疑,虽然不是百分百的确定,但十有*,自己并不是什么替身,他对她的感情虽然来得莫名其妙,却也是真的,就算是装的,能装到这个地步,也无法让人无动于衷,自己现在没办法回应他同等的感情,但是在其他的地方,还是可以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比如说,他忌讳的,而本身又不会触及到她底线的事情,让一让又何妨呢。“阿渊……”
“女人要矜持。”
感动不过三秒!靖婉连上有点裂,矜持?你倒是矜持一个给姑奶奶看看啊!
靖婉一把掀开他的手,气哼哼的起身出去了。
李鸿渊轻笑,什么气儿都没了。
靖婉准备带走的花木都已经“打包”好。
午宴,人倒是挺多的。
李鸿渊理所当然的坐了男宾席的首位,而靖婉也因为身份,坐了女宾席的首位,虽然有些事情不想去改变,但是却不得不改变,没什么好纠结的,顺其自然就好。
一般的女婿,在这回门宴上,肯定会被轮番的灌酒,现在么,自然每人敢,倒是张家的,大概已经张老太太那里知道了靖婉的“承诺”,鼓足了勇气给上李鸿渊敬了一杯酒,李鸿渊倒也给面子,都喝了,至于后面有人学样,李鸿渊直接拒绝了。
所以,他受了足以让人受宠若惊了,拒了,也就拒了。
午宴后,李鸿渊就离开了骆家,因为媳妇儿不肯陪他,无聊了。倒是靖婉们理所当然的让他将自己的那些宝贝先给搬回去。态度太自然,靖婉没觉得哪里不对,李鸿渊点头,让人去海棠雅居搬了东西,他同样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旁人眼里就不一样了,即便是平常的夫妻,也没有妻子使唤丈夫的,何况是在皇家,众人看靖婉的眼神都有点微妙了,该说她驭夫有术?
靖婉被看得莫名其妙,却没人提出来。
靖婉在骆家消磨了一个下午,临近傍晚,晋亲王府的车架来接,倒不是之前的亲王仪仗,看着没那么气派,但也远差一般人家的奢华。
众人齐相送。
面对亲人长辈们的礼,靖婉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忍住了,而且还不能开口让他们先回去,势必要目送自己的车架离开,他们才会转身。
靖婉被扶上马车,刚进去,“王爷,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接你回去。”这话都能问得出来,可见媳妇儿也不会那么聪慧,算了,嫁都嫁给自己了,也就不要嫌弃了,慢慢“调教”就是了,有些事,得慢慢“学会”。
后面又说了什么,外面的人都不曾听见了,不顾,午宴后就离开的晋亲王,这个时候专门来接人,就足见晋亲王对自己王妃的重视。
好吧,看在你对自家姑娘不错的份上,就原谅你的“无知”了,骆家的老少爷们齐齐发出这样的心声。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李鸿渊总喜欢抱着她,靖婉已经习惯了。至于身边伺候的人,说得好听一点,是把他们当成自己人,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李鸿渊压根就没在意他们。想想也是,这些人的生杀大权都在自己手里,跟其他的财产没区别,在李鸿渊眼里,大概也就一会说会动会做事的摆件。
靖婉安静的窝在他怀里,一边把玩着他的手指,一边将外祖家的事情说说了。
“小事,我会安排。”李鸿渊顿了顿,“放心,不会经过你祖父,你嫁入亲王府,有人想要巴结讨好一下,随便给你舅舅们安排个差事,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祖父现在虽然位高权重,走的也纯臣的路子,凡事公事公办,这种私事不好开头,开了头就不好收尾。这可是几面讨好的事情,只要稍加运作,多的是人愿意帮忙,反正都是些微末小官,浪花都翻不出一点。”
“嗯,有王爷这尊大佛顶着,舅舅们不管在什么位置,都会有人照拂着,不用担心人微言轻就受人欺负,表哥他们也能好好读书。”靖婉轻笑道。
“嗯,我这尊大佛给你挡风遮雨还是没问题的。”
何止是没问题啊,简直不能更棒了。“能帮的帮一把,但如果犯了什么事儿,王爷也不必让人兜着,他们再如何,也不可能……比你重要。”
虽然后满几个字几乎几不可闻,但李鸿渊还是心情愉悦,这大概是婉婉说的最情话的情话了。当真是不错的现象。
回门之后,新妇就正式的成为夫家的一员,可就没了啥特权了,下厨洗手作羹汤,伺候一家老老小小,当然,这是一般人家,对于靖婉,这些都无效。
不管靖婉会不会厨艺,李鸿渊都不会让她下厨。
不过,靖婉倒是可以正式的接管王府了。
花厅里,王府里的诸多管事都已经在了,恭恭敬敬的低头站着,等候女主子的到来。
这些人早就习惯了王府里没有女主子,大权把控在他们手中。因为王府里之前就只有一个主子,能近身伺候的就那么些,其他的人,包括在场的管事,一年半载也未必能见到主子一面,主子有钱,也不吝啬,只要不是特别的贪心,各个位置上的油水都很足,虽然早就知道会有女主子进门,但真到了这一天,心里还不喜,甚至有那么些,希望靖婉跟以前那些一样,被王爷给“克”了,然而,这位命太硬,定亲大半年,再稳稳当当的嫁进来,这女主子的性情宽和些还好,如果是个手紧甚至刻薄的,他们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毕竟,王妃还带了陪嫁过来,总有人要给他们让位。
将自己的人,安插在夫家的各个位置上,是每个当家主母都会做的事情,也有助于在夫家站稳脚跟。
此番种种,心中忐忑,但是在脸上不敢表露出丝毫的负面情绪,更别说交头接耳给女主子下马威什么的。他们是府中的老人了不假,在李鸿渊那里却没什么情分,如此,哪敢在王妃面前造次。更关键的是,大总管已经敲打过。
微微的听到响动,众人都知道,正主儿来了。色愈恭。
余光看到的,也就那微微飘动的衣角,后满还跟着六个七个人。
靖婉在上首坐下来,简单的说了几句,大意就是,都是王府的人,日后兢兢业业,做好自己本职的事情,做得好的奖,做不好的罚。
靖婉声音不轻不重的,话里话外也并不严苛,众人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
“我也不对照花名册一一点人了,你们挨个的来,抱一下自己名字,说说都管着那一块儿,我先熟悉熟悉人。”
“禀王妃,奴婢沐安,是王府的大总管。”站在边上的沐公公,赶紧第一个上前。
要多恭敬有多恭敬,甚至还带着点谄媚讨好。
而靖婉将他的狗腿样看得最清楚,颇为无语,话说,这人在他主子面前都还很正常,看着也一副精明像,在自己这里,怎么反倒画风不对了。
然而,其他的人却心中凛然,沐公公是谁,那可是王爷身边的第一得意人,王府的下人谁敬着,可是对王妃如此的态度,在某种程度上,也就说明了王爷的态度。
这一刻,什么小心思都收起来了,这王府的第二个主子,那就是跟王爷一个高度的存在,不,于他们而言,地位还更高才是,毕竟,王爷不管事儿,王妃却是时常能见到的,如果不小心得罪了,或是做错了什么,一句话就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于是,后面的人,都越发的恭敬,而那嘴巧的,还不忘恭维靖婉两句。
靖婉也知道这其中的缘故,虽然对沐安有点无语,却也着实让自己省了自己麻烦。
靖婉安静的听着,到最后,在比较靠角落的位置走出来三个人,这三个人与其他人显得不太一样,两女一男,其中一个女子看上去三十多岁,另外两个更年轻,就二十出头,可这三个人男俊女俏,颜值很高。因为他们的上前,其他都鄙夷不屑的退了退。却也有外院的管事用淫邪的目光往两女子身上瞟。
而他们本身,在面对靖婉的时候,也更加的紧张忐忑,即便是那年长的,面上看着镇定,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出她的不安。
“奴婢巧娘,管着王府的伎人。”
“奴婢茵茵,管着王府的女戏班。”
“小的青衣,管着王府的男戏班。”
靖婉顿时明白,难怪会如此,大概没有那个女子会喜欢自己夫君养的“狐狸精”,尤其是晋亲王那样的风评,还是男女通吃,这些人会担心新进门的主母发作也是理所当然的。
听起来,这些人都是某人的“后宫”啊。“你们各自管着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