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参领房,顾桓几人遇见两人,恭敬一礼,“见过安东王,长公主殿下。”
裴敬赶紧跟着两位大人,站在锦春和锁云背后行礼。
“平身吧。”
“不知顾大人,苏大人此时入宫所谓何事?”男子清冽的嗓音响起。
顾桓摸向身侧剑把,身姿挺拔,不卑不亢,“有案件发生,查案而已。”
安东王点头,“顾大人辛苦了,不愧是年轻有为。”
“案子未结,若无事,下官告退。”顾桓准备离开。
刘檀看向站在几人身后的纤瘦身影,嘴角噙着淡淡笑意,“没想到,查案也随身带着这女仵作,原,顾大人好这口?”
顾桓停下脚步,不着痕迹侧身挡住刘檀视线,“长公主言重了,裴仵作验尸细心,还骨面容这才找到死者家人,她专职皇城司案件故查案随行。”
刘檀闻言点头,招手,“出来我瞧瞧,上回偶遇还未瞧清面容。”
裴敬见她招手姿势,联想到逗狗时照顾狗的动作和神态,裴敬虽然抗拒,但知道不是自己能反抗的。
顾桓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看着,苏子桉眉头紧了紧。
裴敬深吸一口气,走了出来,恭敬一礼,“裴敬见过长公主殿下,安东王。”
刘檀蹲下身子,伸出殷红尖锐的丹蔻捏起裴敬低下的下颚,凑近看向裴敬,未施粉黛,五官艳丽绝色又不张扬,倒是个少有的美人胚子,怪不得。
一旁冷漠注视的安东王在裴敬脸被抬起了那一刻也闪过了一抹惊艳,倒不知皇城司藏了如此美人儿。
“这脸长得不错。”刘檀力道不由重了几分。
裴敬吃痛,不敢动,也不敢言语。
顾桓冷冽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这便是不日前圣人亲封的皇城司九品女仵作裴敬,验尸还冤,摸骨还容。”
刘檀松了手起身,身侧婢女恭敬递上备好的帕子,刘檀净了手点头,“倒是有几分本事。”
“便不叨扰长公主殿下和安东王,告辞。”顾桓拱手一礼,苏子桉拉起跪在地上的裴敬,拱手一礼,几人转身离开。
安东王看着走远的几人,叹气,“姑母不该如此,你也知晓皇城司向来是个护犊子的,何必为难一个小小仵作。”
刘檀浅笑,“前些日子我见那小仵作与不喜女子相近的顾大人同乘一马,今日得见,忍不住试探一二,倒是没看出什么,只看出皇城司几人关系倒是不错。”
安东王也瞧见了,后面百户和司总使眉头紧锁,苏大人虽未言语也关注着动向,顾大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提醒两人,这仵作非未入流者,没必要为难。
“姑母,你觉得这顾大人我们可有拉拢的机会?”安东王若有所思。
刘檀比他看得透着,“皇城司只终于皇权,你坐上了那个位子,他们自然听你安排。”
想到此处不由眸色也暗了几分,“若非你当初不听我教导,任性妄为也不至于被察觉意图,还被削了太子之位,让那老东西也发现你我端倪,不得不除,不若你登基那般能臣能让你少多少麻烦!”
安东王叹气,“姑母,我已知错了,若非姑母果决,怕洸此时已是黄土一抷。”
刘檀冷笑,“知道便好,娇娇以后就靠你了,既是一条船便一路到底,本宫还不一样半途换人,刘济那厮近来朝堂煽动,你不可失意。”
安东王点头,想起徐瑾娇那娇俏模样,他自知这交易不错,自己横竖不亏,手中幕僚加上驸马都尉身后的白氏一族,以及隐藏的兵马,自觉斗起来自己也不会输谁分毫。
这皇城司女仵作倒长的姿色绝美,带成,收入也非不可。
五人出了宫,顾桓看向腿脚还有些未跛的裴敬,下颚上两道雪口子,虽未浸血但也破了皮。
苏子桉浅笑,“裴敬,你这沐休上的香也不行啊,又是摔腿又是破相。”
裴敬听到苏副使嘲笑也很无奈,“可能是我买的香,味道佛祖不喜欢吧。”
“可还能走,若不能便先回司衙。”顾桓冷笑看向裴敬。
裴敬看顾大人着的脸,明显心情不好,哪里还敢躲懒,连忙摆手,“无事,无事,不痛了,还可以去。”
闻言,顾大人转身上了马车,裴敬思忖下也进了马车,苏副使也随后近去。
苏子桉皱眉,还得是他顾元善,查案的空挡也不忘办公,这马车中放了张小桌,案上公务堆如小山,一半收起好的是已经处理清晰的。
不愧是顾总指挥使,怪不得他只能做副使,这觉悟,他都没有分毫。
裴敬今日上车也是震撼,苏大人直接去的皇宫西华门。
皇宫内院有四门名称分别是午门、神武门、东华门、西华门。
午门是皇宫的正门,皇帝下诏书和出征的地方;神武门是皇帝专用的出入通道;东华门和西华门则分别位于故宫的东侧和西侧,供人员进出使用。
这些城门的布局和命名,体现了皇权对于方位、五行、天地人合的重视。
裴敬摸出甜饼小口吃了起来,顾大人尽心批阅公文,苏子桉对这两人相处模式有些好奇,这吃的,她从哪儿摸出来的。
“有空四下张望,替我批阅公务!”
苏子桉听到上首毫无人性的声音响起,苏子桉抖了抖,“我的公务也有大半未批,元善,我想歇息会儿,你自己批吧。”
迎接他的是一个莫得感情的眼神,苏子桉认命,往上方凑了凑,回看裴敬,收获她一个带点害怕又同情的眼神,连同吃饼的动作都小了不少。
怪不得她缩在角落安静吃饼不做声!
他只祈祷下次出门必须骑马,在也别坐他这马车了,谁家好人外出还途中办公!!
真服了他!
苏子桉觉得度秒如年,不知行驶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苏子桉赶紧下车,第一个放下公务便冲了出去,呼吸到新鲜空气觉得整个人都舒爽不少。
顾桓看着马车刚停便毫不犹豫冲出去的苏子桉,嘴角轻扬,从小桌底下掏出杯盏倒了杯还是温热的茶水递给裴敬,“吃了干的,喝点茶水。”
裴敬惶恐,赶紧双手接过,道了声谢,正好酥饼吃完有些口渴。
喝了两杯水,裴敬下了马车,其他几人也站在了赵府门前。
裴敬赶紧走了过去,随后顾大人慢条斯理的下了车,理了理袍服褶子有了过来。
锁云叫门,半晌赵府大门打开,红着眼的赵政科开了门,拱手一礼,“见过顾大人,苏大人。”
“里面请。”赵政科侧身请了几人进去。
裴敬赶紧后面跟着。
赵婉儿的尸身今日已经领回赵府,刚进前殿便看到前不久才看到的张参领面色惨白,一身素衣站在殿中任由岳母捶打,一声不吭,眼神绝望。
“夫人!”赵政科呵斥。
“两位大人见谅,夫人受了刺激,伤心过度。”赵政科叹气。
顾桓点头,“爱之深,责之切,赵大人节哀。”
张奇安察觉几人目光,回头神色淡漠,颚首。
赵夫人愣愣站着,泪流满面,嘟囔责备着,“你为何没有保护好婉儿!”
“顾大人,苏大人,我们去前厅说吧。”赵政科红着眼替两人引路。
“我岳父、岳母也来了,正在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