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俩孩子,挂着木匾的裴府也有了点生气,不再空空荡荡。
下午时分,去寻了趟章曲意,不在家,邻居说去游学未归。留了口信,若回了去西韦横街寻裴府一趟。
回到衙门都皆在忙活,这个案子除了验尸,裴敬参与的少,目前也只知道庞松和离,跟死者死亡没什么大关系。
派出去查布庄跟那个最后接触的万峰以及潘家,其他的她还不太清楚。
“处理完了?”顾桓抬头看了一眼裴敬。
裴敬点头,“差不多吧。”
具体的书六半个时辰前把情报送了过来,对裴敬的认识他也上了一层。
不愧是裴家教养出来的,虽早年病多御下有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他还以为自己需要帮忙敲打一二,没料到处理的还不错。
“拿去看看。”顾桓把一章小本递了过来。
裴敬起身双手接过,打开仔细一瞧,怪异的看了一眼顾大人。
顾桓抿了抿唇,解释道:“你不日随我出京,寻人怕出什么差错,让书六留意一二,见你买了回去他便顺手查了给我送来。”
暗中书六张大嘴巴,不是主子让他查的吗?怎么变成自己自作主张了?
好大一口黑锅!他还不能说。
回头找书里,册子没给主子吧!别给了,这锅太重,给了怕主子以后黑锅更多。
书六苦着脸,果不其然,见裴姑娘神色舒缓了下来。
裴敬点头,收起册子,“多谢大人,确实买的仓促,没来得及查底细。”
顾大人给的正是莫迟的底细资料,跟他说的没什么出入,就是太能吃了被转卖了多遭。
他那胃口一般人家确实养不起,二般人家也得咬咬牙思量再三。
谁家好人一顿顶五个人的成年男子饭量,再大富大贵也顶不住他这么遭。
但人买回来了,将就用吧。
“凶手找到了,派锦春出去抓了,明日应该就可以结案。”
“这两日你便沐休处理自己的事,两日后出京。”顾桓叮嘱裴敬。
看她眼底乌青,这几日也没歇息好。
起身拿出药膏走到裴敬面前,牵起她的手,挖出小坨揉搓到伤口处,结痂还未脱落,手腕伤口也结了厚痂,尚未脱落,之前抓落的也形成了一层结痂。
这伤的够狠,一两个月了还没痊愈,底子也太差了些,伤口痊愈的太慢。
本就肌肤娇嫩,轻握之下便是红粉的痕迹,“这几日自己用,出京前我再替你寻几瓶。”
裴敬怔愣了半晌,顾大人最近好温柔,她还一直没适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准备抽回手,顾大人已经松了手,把药瓶子放在自己面前的桌面。
“余下的自己涂,我可不想带个拖累出京,届时衣裳不用多带,慢慢回暖,缺什么路上再慢慢置办。”
裴敬抬头看向顾大人,见顾大人神色冷清,没丝毫异常,是自己多想了。
也兴许是顾大人待朋友态度便是如此。
毕竟苏大人说过,目前顾大人也就他一个实质性的朋友,自己可能算第二个。
长期没监控朋友的人也会有些不知道与朋友相处的分寸,就如自己刚入皇城司以为是朋友界限但实际不是而引起的误会。
相比顾大人目前就是自己当时的情况,这也是之后慢慢多了朋友与白歆相处后慢慢懂得的道理。
“好的。多谢大人。”裴敬真诚道谢。
若非大人帮忙,哪里能处理的这么快,顾桓看了裴敬半晌,叹了口气,是自己太隐晦了吧。
起身拿出匣子递给裴敬,“这个也办妥了,回去的时候带回去。”
裴敬接过匣子打开一看,是鲁府的房契铺契,不愧是顾大人,利落又快速。
妥妥的行动派。
“那布匹的款式式样是七月布庄年后新款式,价格便宜,所售太多,查了名册,皆无所获。”
裴敬点头,从布匹确实麻烦,毕竟这东西是消耗品,买的人肯定也少不了。
“你不是在证词说了,死者补过牙,材质特殊,城外医馆排查只有三七医馆用的是那种补充材料,这才锁定死者身份找到临河村。”顾裴笑了笑给裴敬讲这案子。
逼供她参与的案子,看裴神色,顾桓笑了笑,“还要听吗?”
裴敬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看向顾大人,“可以吗?”
看大人还有大堆公务没处理完,给自己讲能行吗?
顾桓笑了笑,没说可不可以,但清冷的嗓音响起,“去临河村查到的昨日告诉了你就不赘述了。”
裴敬点头,确实说过,庞松的懦弱和委曲求全,头顶草原全村皆知,又被潘家逼着写下和离书纯纯大冤种实锤了。
顾桓放下毛笔,从长案后走了出来,坐在裴敬下手,看茶水煮好了,倒了一杯递过去,自己也斟了一盏。
裴敬熟练的接过热茶,目光看向顾大人。
只见顾大人小呷了一口,薄唇似是沾染的水渍,格外晶莹,缓缓继续。
“潘家收了万峰二十俩聘礼银子这才逼庞松写下和离书,潘金莲离开潘家两日后,万峰随后也离了京。”
“万峰离京时间与潘金莲验尸死亡时间相吻合,三七布庄也传来消息,布庄年前第一匹试卖同款布料购买人其中一个名叫万峰。”
“三七布庄说,当时万峰说是送给未婚妻,加上万峰模样高挺这才印象深刻。”
裴敬点头,毕竟做打手,这种人一般都有点身手,也会有自信,初见昂首挺胸自然显得高挺出众。
如同顾大人,站在同匹官员中也格外出挑,除去样貌,气质跟身形也是鹤立鸡群。
就如当日入宫晋见,他文官出身,但行的是皇城司,武也应该极好,毕竟传闻是文武双全,故而现在文官中格外惹眼。
既有文官的儒雅更有武官的凌厉。
顾桓顿了顿见裴敬从沉思中回神,“其他的须得捉拿万峰回案再审问。”
裴敬点头,“多谢顾大人。”
顾桓脸色突然冷了下来,淡淡“嗯”了一声,放下茶盏又去了案后。
裴敬摸了摸鼻子,自己这是那句话又惹顾大人不高兴了吗?
看他神色,明显有些不悦了但没牵恕自己只是不想搭理自己。
默了瞬,还是离开吧。
裴敬起身,拿着匣子跟顾大人告退。
顾桓的脸更黑了,跟自己越来越客气就算了,见自己不高兴了转身就走,药也不要了?
“你的药不拿吗?”
听着顾大人有些恕意的声音,裴敬吓的抖了抖,赶紧跑了回来,果然太紧张药拿掉了。
裴敬深呼一口气,抱起药赶紧道谢。“多谢大人。”
“明日中午结案,要看可回司衙!”顾桓黑着脸还是提醒了一句。
只见裴敬紧绷着脸赶紧道谢,态度越发恭敬,抱着药和匣子逃的更快。
放下毛笔,也没心思批阅公务了,揉了揉眉心呼出一口浊气。
“主子,你法子错了。”书六从梁下跃下硬着头皮看向顾桓。
看到书六,裴敬脸色更黑,他这是提醒暗中还有他偷看是吧?
“书六,你可真是好样的!”
随着主子话落,书六面色一白,也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补充,“裴姑娘吃软不吃硬,有时候还得软硬兼施,主子没发现你有时候态度强硬些裴敬反而更听话也更柔顺,有时候态度尚未强硬些裴敬对您就放不开,反而格外敬重?”
“书里把册子给您了没?”书六赶紧找补。
顾桓不悦的情绪越发明显:“什么册子?”
书六为了目前安危如实说,“属下跟书里为主子对裴敬研究了个攻略册子……”
顾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