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有些高兴,把口中辛辣带麻的肉吞下赶紧朝谢青宴笑了笑,“多谢云溪,味道很喜欢。”
确实有火锅的感觉,人不多,顾大人、谢暖、锁云大哥、锦春大哥,谢青宴和自己以及一个夫妻俩后方一个睡在摇篮里的奶团子。
顾桓瞥了一眼裴敬碗中涮好的肉片,用公筷伸手夹出放在一旁空碗中。
裴敬眼睁睁看着碗里的肉没了,抬头见是顾顾大人就听到他好听的声音沉冷的开口,“伤口未痊愈,少食辛辣,怕冷多吃些羊肉锅子,温补。”
裴敬张着嘴想反驳,好不容易吃一回,怎么跟纪如如似的。
“我可不想后日带着病号上路,除非你不想去了。”顾桓瞥想裴敬。
裴敬抿唇纠结半晌,去肯定是要去的,伤确实没好全呼,大人去肯定是有事儿的,毕竟哪里是父亲死去的地方,她也想去看看。
看看能不能查点什么,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她确实是想去的,这个是毋庸置疑。
自己确实好久没吃过了,突然吃,肠胃受不了拉肚子也有可能。
但确实是想了很久的,好纠结……
“这是落值时间,顾大人原来这般专横,下属私下也管这么严?”谢青宴不喜顾桓,从看到第一眼就觉得合不来。
而且裴敬只是他下属,凭什么这般管,又不是他什么人!
若非裴敬面子,他都不想见顾桓,虽早有耳闻,也曾让自己崇拜过,但见他与裴敬相处,没由来就是格外排斥。
顾桓放下快箸,目光淡淡瞥向裴敬,“你在外便是这样评价我的?”
裴敬吓的脸一白,赶紧放下筷子端坐好身子,摆手否认,“大人,我真没说过。”
“我知道大人好意,担心出京前我身体出问题,耽搁行程。”
裴敬看向谢青宴,“云溪,纪大夫确实说过我伤口未愈前不能食辛辣,不然会留疤。”
说完裴敬撸起袖口,手腕疤痕依旧触目惊心。
谢青宴脸色变了又变,牵起裴敬的手查看,“怎么伤的这么重。”
她的事他打探过,也知道,当初还没跟她相认,以为只是名字相同,她的路线还是他派人跟踪送给那人的。
都两个多月了,伤口这么严重,可见她当时伤的又多重。
转念一想,她阿父都死了,她确实不会好到哪里去,都怪他,是他的错。
谢青宴抬头看向裴敬,眼眶微红,“对不起。”
若他早点查清楚她就是她,或者提前问问谢暖也不至于伤了她。
顾桓盯着被牵的手神色晦暗,两人何事关系这般好了,这应该才是第三面吧!
他牵她的手给她上药,多次躲避,还是自己装的一本正经时间久了她才形成习惯。
这两人才见几回,裴敬就这么信任他了?!!!
顾桓盯着他俩牵着的手:“……!!”
“……”顾桓深呼出一口浊气,咳嗽了一声。
裴敬见顾大人看向俩人的手,愣了下,莫不是被误会了,赶紧撤回手,把袖口拉下去遮盖了起来。
“没事,受伤跟你没关系,再养养应该就好了。”
裴敬拿起碗,见碗中不知何时多了半碗薄片羊肉还有清汤,看了一眼顾大人抱着碗对谢青宴道,“我吃清汤也一样。”
“留着以后再补。”
闻言,谢青宴点了点头,“好,等你回来我再给你弄。”
看着这边风潮涌动,锦春低着头埋头干饭,时不时偷偷瞄几人反应。
锁云一般尴尬挠头,转移话题,“难得一次吃个锅子,就当为大人和妹子践行,好早日归来。”
“到时候我们再聚。”
谢青宴点头,“我想办法开个锅子楼,等你回来随时可以吃,单独给你留一间雅间。”
裴敬朝谢青宴笑了笑,“那提前跟你说声谢。”
谢青宴见她笑颜如花,面色一红,手足无措的摸了摸鼻子,“不打紧,本来就是为你来的。”
“呵,原来你喜欢吃饼?”
裴敬:“…………”。
锁云挠头不敢多言。
锦春抱着碗偷偷看戏:“……”。
静默了瞬,裴敬理解了顾大人意思,尴尬笑了笑,赶紧给大人的空碗舀了勺肉和汤,“这几日辛苦大人了,暖暖身子。”
顾桓看了一眼解围的裴敬,又看了一眼碗中的羊肉和汤,“嗯”了一声。
顿时松了口气,片刻,周围的氛围再次热络了起来,顾大人时不时犀利点评一句,倒也都适应了。
“不能喝了。”顾桓压下裴敬的杯盏。
谢暖也忍不住替裴敬开了口,顾大人管的确实有点多了,“这是奶酒,不打紧,经过特质,暖身子很好的。”
“裴敬,洛州……”
言尽之意很明显。
锁云似乎也被提醒了,面色惊恐,赶紧也拦下,“裴敬,你伤没好全,还是少吃点酒。”
裴敬点头,放下酒杯,心情很好,吃的确实有点微醺了。
见裴敬放了杯盏,锁云松了口气,谢暖悄悄凑近夫君,“夫君,洛州怎么了?”
她知道去年夫君跟顾大人出差去过洛州,至于发生了什么她没听夫君说过。
锁云看了看裴敬,犹豫了一下还是偷偷告诉了夫人,俩人好友,说了应该没事。
“她吃多了酒,街上发酒疯,非说自己是蝴蝶,要不是住的并不远,我跟顾大人恨不得当时把她扔了。”
谢暖:“……”
怪不得怕她喝多,倒跟平素清冷利落有些不一样,好好的聚会喝多了让她丢脸确实不妥,回头指不定跟自己绝交了。
谢暖歉意朝顾大人笑笑,“她没人照顾,出去当差,还劳烦顾大人多照看一二。”
顾桓瞥了一眼关心裴敬的谢暖,给了个好脸色,“嗯”了一声。
酒足饭饱,几人出了铁府。
被冷风一吹,裴敬觉得有些晕,好在还很清醒。
“我送你吧?”谢青宴走进裴敬,目光温柔。
顾桓声音清冷:“不顺路。”
许锦春会看眼色,赶紧走过来一步,“咱们两家只隔了两个巷子街,谢大人能否顺路捎一程,今日落值随顾大人马车来的,回去不大方便。”
“上车吧。”顾桓拉着裴敬往马车方向而去。
锦春朝顾大人挥手,“劳烦顾大人回朱雀街顺一下裴敬,她住西韦横街你正好可以顺一段。”
顾桓看向锦春,有点眼色,“嗯。”
看裴敬上了马车,回头看了一眼锦春,“回去收拾一下,带上唐圆后日一同出京。”
锦春愣了一瞬,随后咧嘴笑,“是,属下回去就安排。”
知道顾大人奉旨出京,可能会带人,不知道是挑他们还是其他司挑,汴都城里那个角落生了草长了虫都清楚,难得出去办差,都挺期待的。
没想到还是自己捡漏,挺好的。
看马车离开,锦春看向目送马车身影的谢青宴,试探性开口,“谢大人何时结识的裴敬,之前怎么没听她说过。”
谢青宴淡淡看了一眼锦春,“为何不让我送裴敬回去!”
锦春摸了摸鼻子,他能说他看出你小子对裴敬图谋不轨吗!
裴敬确实长的漂亮,以前自己也动了动心,但看到那个人,灭的比火还快,况且相处了,裴敬这性子跟自己确实不适合。
“不顺路,不想你绕城一圈,我想顺你马车回府。”锦春朝他笑。
谢青宴瞥向锦春,上了马车,给他煮了杯茶,看了眼自己提前准备的,便宜这个大老粗了。
沉默了瞬,浅笑道:“你们大人平素对下属都是这么关切吗?”
好家伙,还敢套他话,他可不傻,锦春装出一副疑惑的神色,“我们皇城司向来护短,你们司衙不是这样?”
谢青宴看向许锦春,跟他不一样,他是官二代,皇城司百户。
“我如今只是儒林郎。”还没什么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