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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仪式结束后,顾怜就领着人回了望穹峰。

去到小院时没瞧见院里有人,顾怜正纳闷着呢,就见小柴冒出头来,十分开心地跟顾怜转了个圈送给她一大捧花,然后比划:主人跟小薪都在屋里头。

顾怜抓着花:“屋里头?顾薪的剑学好了?”

小柴:主人说欲速则不达,索性不教了。

“……”

顾怜没话说了。

这一束花摘的是顾怜院子里的,小柴总是会很热衷于给她送花,她扭头想要找慕容详把花放好,结果就看见这家伙盯着小柴,眼睛都给看直了。

“……”顾怜真心实意地问,“你看啥呢?”

“前辈……不是,师父!”慕容详大惊小怪地指着小柴说,“它它它!它是傀儡吗看上去好精妙!我能不能把它抓去炼化?”

小柴:?

顾怜:“……”

顾怜扭头一脸严肃地跟小柴说:“快走,此地危险,我掩护你!”言罢,她抬手就敲了慕容详的脑瓜子一下,恨铁不成钢地怒道:“什么傀儡?那是刻不求的红线,你敢炼一个试试。”

小柴左看右看,溜回屋里去了。

好危险。

慕容详捂着脑袋,大声地说:“我怎么知道刻不求是谁!”

听了这话,原本跑了的小柴又扭回头来,比划道:是阿伶的道侣。

慕容详:“啊?”

慕容详睁大眼睛,满脸诧异,“师父,你不要钱辈了?”

话音刚落,里边的门打开时轻叩一声,两人循声望去,就见一袭红衣的刻不求走了出来,身上缠着红线铜钱作响,一抬眸,便六目相对。

刻不求:“?”

刻不求拢了拢袖子,莫名道:“瞧着我做什么?”

顾怜没回答他,转向慕容详:“喏,你心心念念的钱辈。”

慕容详:“哇哦。”

他相信真爱了。

外头的动静闹得大声,没一会儿连顾薪都出来了。他扶着门槛,有些好奇地说:“姐姐,我刚才听见详大哥的声音了,他来了吗?”

慕容详一看见顾薪就眼睛一亮,欣喜道:“师父的弟弟!你竟然也在这儿!我们当真是无缘不相逢!”

顾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慕容详高高兴兴地拽去叙旧了。

吵闹一时远离,屋里就静了些许。

刻不求将门掩上,隔去最后一点声音:“他怎么在这儿?”

顾怜拖过来一张椅子坐下,趴在桌面上敲了桌上的茶杯:“自己跑来的呗,死活都得赖在这儿。”

刻不求会意,走过去点了下茶壶温了里边的茶,随后取出一只茶杯给她倒了一杯递过去:“听他的称呼,他拜你为师了。”

“对啊,”顾怜将茶一口饮完,仍旧趴着,“那小子有超强的意志力,就等着入门考核这一天呢。话说他居然是慕容桓的后人,家世背景强大,但凡他平凡一点,师叔那边指定不会同意让他拜我为师。”

三长老那阻挠的意味多么明显。

刻不求将她的那截发带扯开:“那这便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墨发没了绑束便披散下来,顾怜偏头看他:“你刚才带顾薪上哪儿去了?我刚才一看见他就发现他身上的灵气掺了点别的。”

刻不求在她的旁边坐下了:“你比试时,我将他带过去了。”

顾怜:“然后?”

刻不求:“他吞食了你与另一位的剑意。”

顾怜:“……”

“刻不求,”顾怜把脸埋进臂弯里,闷声说,“你可得给我悠着点,我只有那一个弟弟,别给我折腾坏了。”

剑意那玩意儿是说吃就吃的吗?

别太生猛。

刻不求笑了一声:“无妨,我会注意的。”

顾怜说:“不注意我就踹你。”

刻不求:“待他与待我,云泥之别。”

顾怜动了下脑袋露出一双眼睛,瞧见他将自己的发带占为己地有抓在手里,默然片刻:“但凡换个人,我就用发带把他勒死了。”

刻不求愣了一下,然后止不住地笑。

好半晌,他才缓了下来,“嗯”了一声凑过去亲她的眉眼:“是我言错,你待我最好了。”

收了个慕容详当徒弟,屋子明显就不够了。

夜色降临,顾怜看看自己本就狭小的小院,第一次有种“让本就不富祸的家庭雪上加霜 “的感觉。

慕容详是个爱上树、上房揭瓦的性子,他坐在屋顶看着顾怜发愁半天了,忍不住边往嘴里丢一颗糖丹边问:“师父,你愁啥呢?”

顾怜头也没抬:“愁把你埋哪儿。”

刻不求轻描淡写地接过话:“埋涂生池最为合适。热闹。”

慕容详:“……”

妇唱夫随!

慕容详动动脑子猜了一圈也大概猜到了什么,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袍:“我不挑的。师父,你让我打个地铺也成啊。”

顾怜白了他一眼:“我这一亩三分地,住不下那么多人。你打地铺,来个人夜起时下脚就能踩你一脸。”

“……”慕容详也跟着愁起来了,“那怎么办?”

顾怜思索了一下,然后说:“下来。”

慕容详:“嗯?”

顾怜动动手指把剑召唤出来:“跟我过两招,能接下,我明天就琢磨着给你搭间屋子。”

慕容详:“……”

刻不求挑了下眉。

这是能打的吗?

慕容详盯着顾怜手里的白苍剑看了片刻,然后面露惊恐地扭头就从另一头跳下去了,口中大喊:“我不打我不打!我尊师重道我不跟你打,不就是间屋子吗我明早让人过来搭好了!师父早些歇息师父早睡师父晚安师父好梦,师父我们明天见!”

话音刚落,他人就已经跑没影了。

“……\"

白苍嫌弃道:“好怂。”

顾怜屈指弹了剑身一下,白苍瞬间回去了。

刻不求盯着慕容详离开的方向,看戏一般问:“他上哪儿去?”

“不知道,”顾怜耸耸肩,“扶光派那么大,望穹峰也不小,他又不是个傻的,应该能自己找到过夜的去处。”说完,她还不忘自证清白:“你刚才也看见了,那是他自己跑的,可不是我吓他。”

刻不求勾唇:“谁敢同你打?”

顾怜:“那咱俩打一架。”

刻不求:“我不敌。认输了。”

顾怜得意洋洋地跑过去扯下他的一枚铜钱,挨着他坐下了。

“哎,刻不求。”

顾怜靠着刻不求,手指捏着铜钱的边缘举起来看,视线穿过那个方孔圈看见了天上明月。

刻不求任由她靠着,伸手抚了一下她垂下的发丝:“嗯。”

顾怜问:“你的铜钱,我能用吗?”

“能,”刻不求说:“你想用来做什么都行,任由你驱使,它们会听你的话。”

顾怜:“那它们有什么用处?”

“很多……”刻不求忽然凑过去,偏头吻她,“不过我更有用处一些,你多看看我,那枚铜钱没有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