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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寒洞。

宋集烛来时,就敏锐地发现不久前有人来过。

没有长老的准令弟子进来不得,但并不排除是某位修诡道的人进来过,宋集烛的视线扫过一圈,最后落到了一处冰墙上。

那只是一道极浅的痕迹。

认出来那术法上的气息,宋集独眯起了眸子。

——

掌风凌厉袭面而来,顾怜迅速地往后仰去闪躲开来,耳旁闻见什么东西破风之声,肃杀而至,她一掌拍地借力而起,身形灵巧敏捷地躲避,傀线以毫厘之差错开她,直没入地面当中,仿若长钉般锐利。

铃铛之中有细微的动静,顾怜将想要出来的白苍给压制住,她还没有站稳身形,四周响起“咔咔”声音,巨大的黑影在她的头顶晃动,抬头,两米高的剑娘子提剑而上!

顾怜心下一凛,手腕一翻甩出符篆,拍向剑娘子!

刻不求在一旁动了下手指似是要拦,但是他想起来什么,又无声地轻舒了一口气,到底是没有动作。

符箓牵制住了剑娘子几息的动作,顾怜将金簪化作剑,与它两剑相抵。

顾怜今非昔比,剑娘子在她的手下逐渐招架不住,被剑势挥倒后又欲起来再战,却见一根傀线绕来勒住剑娘子的腿,将它用力往后拽。

顾怜愣了一下,循着傀线看去,就看见巴掌大的傀儡娃娃正卖力地拽着傀线。

它不过才顾怜的巴掌大小,但小小的身躯却有大大的力量,愣是连拽带蹬腿,生生将两米高的剑娘子给“轰”地一声拉得摔倒在地。

顾怜:“……哇哦。”

傀儡娃娃将剑娘子放倒后还不解气,几下跳上剑娘子的肩膀,一蹬腿就给拽了过去,似乎是在骂:让你打人!

剑娘子被放倒,顾怜收了剑势回过头,看向已经站起身的林逢。

左右思索一圈,顾怜不得其解:“我的哪一句话有问题?”

林逢不会无缘无故对她动手。

林逢刚才动手又伤了元气,他缓了几口气,低声道:“每一句话。”

“……”顾怜被噎了一下,然后看向刻不求,真心实意地问,“不是,我有那么不可信吗?”

刻不求被她这寻求援助一般的询问给惹得蓦然一笑,他看上去蛮认真也想了想,随后忍着笑回答:“嗯,可信。你只是很会巧言善辩。

顾怜:“……你有本事下次撒谎的时候别笑。”

刻不求笑了两声,没接话。

放弃从刻不求那里得到答案,顾怜重新转向林逢,从刚刚林逢站起起他就安静了下来,完完全全不见方才攻击时候的狠劲。

“我猜,”顾怜只有那一个猜测,“二师叔来找过你了。”

对此,林逢短暂沉默,然后承认:“是。”

顾怜这就明白了:“他背地里蛐蛐我。”

林逢听不太懂“蛐蛐”是什么意思,也就没有接过活来。

“既然如此,那就好谈多了,”顾怜将金簪放好,看见傀儡娃娃“哒哒哒”地跑过来,她弯下腰将手伸出,让傀儡娃娃跳到手上。站直后她跟林逢说:“二师叔怎么跟你说我我大概能猜到,无非就是我把诡仙带入门中引来危害。但我不得不提,那回鬼君已经打入山门,诡仙有在助我们将鬼族打退,后面那些时日,诡仙也没做什么危害扶光派的事情。四师兄,我觉得你不应该就那样轻易信了二师叔的话。”况且,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况且,你被尸鬼精的魂附着于身时,刻不求也有帮你。

但这句话顾怜知道不能说,一旦说出口那性质就变了,将门派立利益揽到了林逢的私人恩情上,架上了道德。

顾怜的口吻并不强硬,只是不解:“师兄,你既然怀疑我,那又为什么特意设局让刻不求将我带来这里?”

就凭刚才剑娘子的动作来看,林逢已经是能够重新控制自己的傀儡了,而刻不求,大概也是被林逢骗过去了。

闻言,刻不求情绪不明地看了一眼林逢。

在顾怜的话说完之后,林逢又是一阵的沉默。

顾怜摸了摸傀儡娃娃的头,分明没在看林逢,但话确实是对他说的:“就算是真正的犯人都能够在上刑场时做个明白鬼,四师兄,我真的不能知道我自己在你那儿有什么被怀疑的点吗?”

她也是没有想到,九百年前高高在上的宋集烛,居然也愿意屈尊纡贵来用话术收买人心了。

她自认她没有做过背叛扶光派的事情。

等了须臾,等到顾怜都觉得现在的林逢是一个锯了嘴的葫芦了,林逢却是开口了.

“我原是不信的,”林逢说,“但你的举止委实反常。”

顾怜就问:“哪一些?”

林逢道:“盗取红莲,结识诡仙,私交鬼君,明白聚魂阵跟尸鬼。许许多多危害家门派的物什你皆能第一回发现并且从来不告诉长老他们,而是私底下告知几位师兄师姐,”他顿了顿,接着说:“小师妹,你的所作所为,实难以让人不起疑心。”

“……”顾怜心里吐噜,不是,宋集烛还挺会说。

顾怜觉得林逢的话肯定还没有说完:“还有呢?最让你怀疑我,并且促使你对我动手的原因是什么?”

“卦象。”

顾怜怔了怔:“卦象?”

林逢颔道:“嗯。”

顾怜更懵了:“什么卦象?”

什么卦象能那么厉害直接让林逢对她动手???

总不能是:“此人有害,宜速杀之”吧??!

“荧惑师叔卜了一卦?”顾怜百思不得其解,“什么卦象?”

刻不求在一旁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动作一顿。

“不是荧惑长老,”林逢说,“是陈师兄。”

陈师兄,陈斟酒。

虽说荧惑跟陈斟酒为师徒,但若是单论算天卜卦之能,荧惑却又是比不过自己那唯一一位亲传弟子。

陈斟酒仿佛生来便为算天,只需一花一草便可轻易将卦象卜出,且凡经他手之卦象,只要能出,便必不有假。

所以关于这种算天下卦一事,陈斟酒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他手下的卦象,更是永远不会出错。

顾怜理所当然地想起来陈斟酒废去一身修为进入思过崖的原因——他卜了一卦,关于扶光派,不知卦象为何,总之他同荧惑大吵一架,从此翻脸。

所以那个卦象……跟她有关?

顾怜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林逢又抢先她一步说:“你听不得。”

“……”顾怜问,“我为何听不得?”

林逢说:“乱时运,偏命星。”

顾怜不吭声了。

林逢为扶光派而生,他容不得有能危害到门派的任何事、任何人的存在,所以他信的不是二长老的话,而是卦象。

顾怜的存在威胁到扶光派。

顾怜心说我怎么不知道我有那么大的能耐?

不过……不得不说,顾怜在心底里佩服林逢,无论多少年过去了,他都始终如一地坚守本心。

“四师兄。”

顾怜觉得有些话她还是得答的:“我不问卦象,但我得回答你一句话,”她直视着林逢,笑了一下,“我必不叛门。但他人不友善待我,我便不会回以信任。我不信长老,我只待我好之人。”

她在他们那里,得不到多少善——这就是为什么她所有的一切只告诉师兄师姐,而不告诉长老的原因。

她真的受够这被针对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