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日,杜王妃派人来给锦初送信,高家那边同意了!
再几日,选了个吉祥的日子,锦初再次上门,一番礼仪后成了高家的义女。
又过几日,锦初带着欢颜和昭儿去了高家专门开辟的新院子小住。
这一住,就是三个多月,在此期间,完成了嫁娶之事三书六礼中的大半流程。
日子一流水般的来到了四月初五。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这是定北王府与高家约定的请期的日子。
一大早,高家上下众人衣帽一新,喜气洋洋地候在厅堂,等着定北王府派人上门。
辰正刚过,门外的小厮就喘着粗气跑了进来,高兴的喊道:“世子,世子亲自带着王府的人来了,他们还带来了两只活雁!”
屋子里随即就响起了一阵的夸赞声。
“听说这两只大雁还是世子亲自捉来的呢!”
“世子身份贵重,还能亲自去捉大雁,可见对咱家阿锦有多上心了!”
“谁说不是呢!阿锦貌美如画,又冰雪聪明,也当得起世子爷的全心对待。他们感情好,咱们看着也开心。”
“要说还是嫂子有福气,白赚了阿锦这么贴心的义女,将来待她嫁入王府,嫂子的好日子还在往后呢!”
听着这一句句的溢美之辞,高夫人田氏脸上笑容再也压不下去,她冲着跑来的小厮吩咐道:“快去前院书房禀报老爷一声,让他带着哥儿们去门口迎迎,忙完这事儿你自去找管事领赏吧!”
小厮得了这话,利索的应了一声,拔腿朝着前院高大人的书房而去了。
不消片刻,高振就带着兄弟,儿子和侄子们出了书房,高夫人田氏也跟着出来迎接贵客。
宿承安一身湖绿长袍,腰间白玉带,头上白玉冠,素来淡漠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笑容,整个人简直一位浊世翩翩佳公子。
饶是见过世子数次,今日猛一看到他的笑容,依然晃花了不少女眷的眼睛。
见到高氏夫妇,宿承安先行礼问好:“逸之拜见义父义母!”
高振赶忙避过身子并上前回礼:“不敢当世子大礼,振携妻子兄弟拜见世子。”
二位既是阿锦义父义母,自也是逸之义父义母,义父大人莫要过于紧张,今日只行家礼,不谈国礼。”
言罢,他上前一步亲自扶住高振,众人也跟着纷纷起身。
高振心中满意,脸上带着笑容:“如此,世子请!”
定北王府的人跟在世子身后,在高振等人的带领下去了厅堂。
住院不远的一处小宅院中。
欢颜领着高家的两个小丫头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姐姐,世子来了,还带来了两只活雁。”
锦初坐在窗前正低头绣着一副帕子,闻言无声笑了下,因为被这乱七八糟一团乱而搞得有些烦躁的心情,瞬间平复了不少。
“姐姐,你这绣的到底是鸳鸯还是鸭子啊?”
昭儿对着锦初那团图案看了一会儿,终还是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他这么一喊,欢颜脑袋也跟着伸了过来,只瞥了一眼,就笑了起来:“有句话说的好,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姐姐,你虽然机敏聪慧,但在刺绣这行,委实没有什么灵性。”
见锦初不满地瞪向自己,欢颜也不害怕,依然笑眯眯继续:“我说姐姐你也别难为自己了,日后针线上这块儿还是交给绣娘做吧!”
她凑到锦初耳边,低声戏谑,“也免得你耗时不成还凭空生自己的气,到时候万一气出个好歹,我们不心疼,未来的姐夫是肯定要心疼的!”
“你个坏丫头,如今倒是胆子肥了,连姐姐都敢排楦了!”锦初伸手扯住欢颜衣袖,做势就要去打。
欢颜慌忙抽出袖子,对着锦初笑道:“好了好了,欢颜不逗姐姐了,今日世子亲自来给姐姐送雁,倒是羡煞了一府人,欢颜心里也替姐姐高兴呢!”
锦初也收起顽皮模样,低声问道:“宿承安果真来了?”
自从她带着欢颜昭儿住进高家之后,因是婚前走礼避嫌,她与宿承安竟也两三个月不曾见面了。
虽有书信往来,但对于正情深意浓的青年男女来说,终还是解不了几分相思之意的。
今日听到心上人亲自来送雁,锦初岂能平静得下来?
欢颜点点头,又笑了起来:“姐姐与世子也有数月不曾相见了吧?今日既是世子亲来,想必定要找个机会来探望姐姐的。”
“偏你知道的多!”锦初脸色微红,轻嗔一句。
“姐姐放心,届时,欢颜定会为姐姐守好院子,不让闲杂人等靠近此地。”欢颜冲着锦初调皮地眨了眨眼,保证道。
锦初再摆不来架子,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既是心已乱了,锦初索性丢开绣绷,随手抽了卷传记来消磨时光。
高家夫妇对锦初确实照顾的无微不至。单独给她辟出的院子,得知她从南边来,又贴心的找了南边的厨娘给她,还专门给她开了个小厨房,单独做饭。
除了无法像往常一样可以经常见到宿承安,锦初在高家的日子其实过得很舒心。
平时她会三两日就去住院那边去给老太太和义母请安,今日为了避嫌,她连自己的院子都没有踏出一步。
宿承安这么一来,锦初原本平静的心顿时起了涟漪。
一时觉得许久不见,他应是会找个机会来看自己;一时又觉得他身份贵重,今日这种场合,定然被高家男性包围着,未必就能抽得出身来找自己;转瞬又觉得自己这般挂怀于他,未免显得有些不自重了。
就在这纷繁杂乱的思绪中,已是到了午膳时间。
欢颜回来了,带来了宿承安被高家男子环绕,隆重相待的消息。
如此看来,今日的他是无法脱身前来了!
略有些失望的锦初,心不在焉的用过午膳,在丫头的帮助下,卸掉钗环,散了头发,脱了外衫,靠在美人榻上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晒着暖阳,不知不觉中放松了身子,竟是渐渐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吱呀一声轻响,门被推了开来。
迷迷糊糊中,仿佛有人握住了她的手,锦初猛得一惊,正要甩开,却听得耳边磁沉男声低笑:“阿锦,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