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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汝,我瞧见你今日傍晚时候穿着仆人衣服回来的,你干什么去了?”汐汐边整理衣服,边看向打水回来的汝汝。

“你看错了。”

“怎么会?!我们前日伺候首领的时候,他伤到了你,这两人你走路不利索,我认得出来。更何况 你即使没有跛脚,我自是也认得出的。”

“就是看错了。”

“不愿承认算了!”

汝汝已经不是第一次偷穿仆人的衣服进巫医营帐了。自从巫医秘了蕊在龙脊山脉寻得的药草,她便趁着巫医出诊的时候,偷拿一点。

夜盘高挂时,娼仆营帐内鼾声迭起,汝汝悄悄的离开帐子,趁着皎洁的月色,将嫩绿的叶子轻轻摊开,撒了些末子在长青树干上,再小心翼翼的包好,埋在了一旁的枯树下面。

第二日一早,巫医便穿戴上最正式的服饰,这件服饰,只有部落重大仪式,如首领大婚的时候才会上身。

看到巫医装扮的人们深知今日必有大事发生,一个个站在帐外,等候通知。

“首领,巫医有要事禀告。”巫医在帐外就开始行神鸟部落的大礼,他双腿跪地,双臂伸直于头顶之上,趴下身躯,双唇亲吻大地,双腿随之伸直。

“巫医,首领命您进帐。”

看着正襟端坐,肩头矗立着神鸟,威严的瞧不出一丝宿醉之意的首领,巫医再次行礼。

“巫医,今日因何事如此啊?”鹰猜测巫医又想请求他为了部落的未来着想,把夫人接回来。之前没答应,是因为他以为雷使性子,怀了孕后会受不了寒冷,自己回来,可事实证明,他错了。作为首领,他拉不下脸主动再提及。今天,正好巫医给了这个台阶。

“首领,出大事了!生死攸关!神鸟部落生死未卜!”

“究竟何事?莫非夫人。。。?”

“首领,您可记得将夫人的药包赐予医?”

“记得。”

“夫人的药包里有一味致毒药粉,医本想待夫人心情好些,向她询问。谁想到昨日竟被一仆人偷去了!此毒可让我神鸟部落顷刻之间灭绝!请首领拿个主意出来!”

“此话当真?!”

“愿以巫医的头衔担保!” 原始部落里除了首领外,最重要的莫过于老巫与巫医。这两个身份有时可以是一人,譬如洞穴族的老巫;而人口众多的部落,老巫与巫医会由不同的人担任,他们也是通过一代一代的传承继任下去的。不同于首领的世袭制,老巫与巫医则是有慧根的,换句话说,命中自带的。因此,二者的头衔比命更重要。

“巫医,快快同我去找老巫,路上告诉我事情的经过。”鹰一把拉起巫医,半秒也不敢耽搁,朝着老巫的营帐跑去。

“老巫!老巫!”

“哎呀呀!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老巫揉着眼睛,从内屋迎了出来。有些日子没见,他自己更丰腴了。

“你带他来做甚?!”老巫嫌弃的挖了一眼一旁的巫医。

“老巫,有人偷走了巫医的毒药!麻烦您向天神求些线索!”

“丢了破毒药也过来烦我!”

“神的孩子。”巫医严肃道。

“嗦嘎?”

“神的孩子。”巫医重复,字字铿锵有力。

“从哪儿。。。”

“夫人的药包。”

“哼!贪心不足地龙吞地虎!跟我进来吧。”

老巫总算弄明白为何昨夜到今日自己的眼皮不停的跳了!他走进内屋,取出最大颗的水晶球,淋了一些无根雪水,嘴里提里吐露念咒语,双手环绕着水晶球旋转画圈。

水晶球里出现了一个身材纤细的仆人的身影,似是有些跛脚,面容被脏污遮盖。

接下来的画面把老巫吓出一身冷汗,他看到夜幕之上出现了一颗堪媲美北辰的天火,冷冽璀璨,熠熠生辉。

何人的消逝会有如此惊人的天象?!老巫拿袍袖点擦着额头的汗珠,但紧张的神情遮盖不了一点儿。

“老巫,您看到什么了?”鹰从未见过老巫如此慌张的模样。

“是个身材纤细的仆人,还有点跛脚。”

“身材纤细,莫非是河岸族的仆人?”鹰想到了雷出走前害她的两个小仆人,“这群不安分的河岸族余孽!”

“首领,身材纤细的仆人可不少啊!”巫医在一旁提醒。

“跛脚的可不多。”鹰提醒说。

“多谢老巫的指点。”男人拱手,“此事体大,不可耽搁,回来定会答应老巫的一切要求!”

“不多!洒家只要你把雷宝贝接回来!”老巫冲着鹰伟岸的背影,扯着嗓子喊。

鹰走着走着差点扭了脚。

“狼,把娼仆营帐中所有跛脚的仆人带过来。”

“遵命。”

狼率领一队战士,将非私有的所有腿脚不方便的仆人一律拖拽到首领营帐外,共有四十一人,身材纤细的过半,大多是河岸族的战俘。

“你们是谁昨日去了巫医的营帐?快主动招出来!”

“扑,扑,没”

“仆未曾”

“仆不,不,不知”

仆人们吓得哆哆嗦嗦,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紧紧的依偎着,蜷缩在了一处。

“来人!”

“首领!”

“去娼仆营帐,找嫩绿色树叶包裹的东西,给我搜!”

“得令!”

狮领着一队战士大踏步朝娼仆营帐奔去。

他们肆意的践踏,撕扯,抖落视线所及的一切物品。因寒症留在营帐养病的娼仆们也被战士们如牲口般拖来拽去,有的吓的哭哭唧唧,有的脸色惨白不发一言,有的恨恨的看着战士们的恶行。

统一了陆地的神鸟族战士怎能承受一个娼仆愤怒厌恶的眼神!

感觉被鄙视的战士挥起一记重拳,击打在仆人的脚踝,

“咔嚓!”

“啊!!!”

不知是骨骼断裂的声音先传出来,还是仆人的惨叫声先响起。

“哦哦!我们漏掉了一个跛子!”战士大叫着将卧榻的仆人抓着头发扯了起来。

“啊!~~~”仆人吃痛的不知该护住撕裂的头皮,还是断裂的腿骨摩擦血肉瞬间肿胀的脚踝。

“哈哈哈哈!”战士们得意的大笑着,丑陋至极。

翻找绿叶的神鸟族战士,谁都没留意到,娼仆营帐外面,那棵郁郁葱葱的长青树,一部分树干黯淡无光,布满了黑棕色的斑点,就像一个一夜衰老的美人,满脸的色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