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鹿城失守……”
……
一句句,一字字,简直是在挖丞相的心,丞相觉得自己连喘个气都万分的艰难。
已有众文臣赶着进殿内来了,此时也顾不上看望幼帝,只道:“相爷,敌军守备精良,准备充足,现在势如破竹,我军死守也还是不利于战啊……”
“相爷,相爷,请快快想办法停止这种局面吧,再这样下去,大军怕是要打到临淄城来了……”
丞相一个头两个大,怒道:“死守!给老夫死守,哪怕是死也给守住。江南不容有失,临淄不容有失!绝不容有失!!”
他几乎是怒吼着说出来的,脸上青筋直跳,面色青白交错,带着难以言述的愤怒,以及眼中掩不住的担忧和绝望……
……
而此时的董昌与韩振大军,一晚上说降了八座城池,天明以后,几乎已深入到江南腹地,直逼临淄了,仓促调来的大军根本不是他们精锐之师,准备充足的对手,江南军甚至是且战且败,到最后只能死守城池这一条路了。
董昌命军士列成队在城下向城内大喊,“降!降!降!降者不杀,降者不杀,降者有肉吃!”
此话一说出来,城内已是乱了套。
董昌更是命军士大喊,“……晚上饭时攻城,请速归降,速归降,降都不杀,降了晚饭有肉吃……”
然而此城却俨然已是重兵把守,喊了半天,也没有人下城投降。
董昌道:“以此看来,只能攻城了……”
韩振道:“先埋火造饭吧,将士们饱餐一顿,也能速速攻城!”
即刻便传令下去埋火造饭,这香气越过城墙,飘进城墙里的时候,里面的江南兵马,眼睛都闻的绿了,一个个饥肠辘辘,却也只能口水横流,只能闻着味道,眼睁睁的看着罢了……
这一对比,则会生怨,然而兵士们不敢有怨言,心中带暗怒,自然也就没有了多少的志气和战意。
这边一吃完饭,已经将城池围了起来。
董昌立于马上,笑着道:“儿郎们,给本将拿下此城!弓箭手!先行趋至,给本将放箭!”
当即盾牌先行,护着后面的弓箭手和步兵,一步步的往城下涌去。
城上骇然,大急道:“放箭!”
顿时箭矢如雨一般,两方皆有死伤,然而董昌人马是先占优势的,只因他们手上的兵器与敌方的弓箭不同,千机弩的威力是无比的,尤其是在全员配备千机弩的情况下,九箭连发,城上的死伤更多。
董昌沉着眼睛,对城墙上道:“……那守将,不如下来与本将交战,我们试试马上功夫,若是你无信心,我们也可排兵布阵,较量一番兵法,如何?!一直躲于城墙后方,算什么本事?!”
韩振道:“……只怕他们吓破了胆,此时,根本不可能下墙交战的了。”
城上守将大怒,道:“韩振,陛下待你不薄,你竟敢叛敌,待捉到你,定将你施以剥皮抽筋之刑,以正你不忠之罪名。”
王玉风听了大笑,道:“那守将不敢下来便罢了,还要威胁我军韩将军?!有胆的报上名来,速下城来交战,否则攻破城门,立即取下尔等首级!”
那守将大怒道:“狂妄大言不惭的小子,毛都没长齐的东西,不配知道我的姓名,此城紧固,我军无数,想攻破城池,做梦!”
“饭都吃不饱了,还欲打赢我军?!”王玉风道:“董将军,攻城吧!”
“推千机战车来,再搭上云梯……”董昌道:“抱木柱来,叫盾牌掩护,弓箭手继续朝城内射击,即刻攻城!”
“是!”三军一听此令,早已迫不及待,他们撞城门的撞城门,推战车的推战车,搭云梯的搭云梯,相互合作着纷纷的上了城墙。
城上诸人射下一个,还有十个,一时之间,城墙之下密密麻麻的全是爬上来的朝廷兵马。
城上的副将们都急的头皮发麻,道:“将军,不若下城交战罢,再这样下去,我城迟早得要告破啊……”
“泼油,给本将烧!”守将怒道:“丞相说了要死守,我们军马虽多,却不是董昌的对手,他们装备精悍,兵强马壮,我军却连肚皮都不饱,怎么是他们的对手,交战?!交战无非是送死,怎么是赢?!”
“多说无益,给本将速去泼油,给本将烧!?”那守将面色狰狞的怒道。
当下不少兵士便朝着云梯泼下油去,当即点了火,就有朝廷不少兵士狼狈的从云梯滚落下来……
董昌在后面看的脸色不虞,怒道:“撤云梯,换千机战车,后方还有多少千机战车,给本将速要拿下此城……”
“是……”当下便速速的去换成千机战车,不少兵士被火烧成了一团,但大多数虽被同袍们扑灭了火,但还是有不少人因为火扑灭不了,而活活被烧死的……
士兵们脸上染着巨大的悲愤,一时之间呼杀声阵天,道:“……杀,一定要拿下此城,为同袍们报仇!”
“报仇!报仇!”
这世间最恐惧的力量,永远是不惧死的兵士和不畏死的勇气。
那守将万万没有料到,火攻不仅没有击退攻城兵士,反而让他们斗志更高,更是誓死也要拿下此城的态度。一时之间也有点慌了神……
“将军,他们换成了底下的战车了,此车上方有挡,也不知是何制成,油泼下去,竟然烧不着,火势无法蔓延,威力就小很多了,这般下去……”
“将军,此千机战车听闻是千机门所出,与那千机弩一样,实在是威力无穷,一静一动,我军之军备不能敌啊,城下人已经爬到一半了,将军,快拿个主意吧……”
几人正说着,只见有一箭嗖的一声射入他们的后方的木柱中,入木三分。
几人幸亏躲得开,否则定是脑袋开花,一时之间竟是冷汗直曝,往城下看时,正看到董昌拉着弓正在城下呢。
守将又气又怒,道:“给本将放箭,杀了董昌,朝着主将射,”
然而箭刚至,就已有盾牌将董昌护在了后方。
守将嘲道:“堂堂董将军,却躲于盾牌后,无胆无色之辈,还敢人称赛赵云,当年赵云单骑长坂坡,你董昌怎么能比?!”
董昌听了暗暗好笑,本想反驳,又忍住了,暗忖只要拿下城,与他在此骂战有何用!?
守将见他不答,更是冷嘲热讽。
王玉南性子急,一听此话,更是怒道:“……有胆色先下来与董将军交战,我看你不是马上的将军,是嘴上的将军吧?!自己不敢下城,却只敢在城上打嘴仗,有何用?!”
众将军大笑道:“就是,仗是打出来的,又非是骂出来的,别浪费口水了,连名也不敢报的无名之辈,也配与董将军叫嚣,待拿下此城,看你可还骂的出来……”
那守将见情势越加不乐观,此时更是有不少兵士不惧火油之势,已然爬上了城墙,上了城墙厮杀起来,而且人也越来越有更多的趋势。一时也顾不上与底下众将骂战了,便拔刀去杀爬上来的兵士……
董昌道:“各将听令,速上城墙,助我军开城门……”
“是!”众将,与副将等一听此令,此时哪还能再忍得住,纷纷上了千机战车,三步两步便纷纷的上了城墙,有他们诸将一上城墙,局势就不一样了,士气更是大振。他们一面杀敌,一面吼道:“……儿郎们,为公主,为我军拿下此城,速杀下城去开城门,开城门!杀啊……”
“杀啊……”士气冲天一般,上来的士兵越来越多了。
眼看城墙上像是要守不住了,守将们吃了一惊,他们随即赶过来立即驱杀朝廷的兵马,然而士气鼓动,却还是朝着城门涌过去了……
董昌眼睛牢牢的盯着城墙之上,他身为一军主将,自然不可现在就冲上前锋,他必须留在这里主导局势。
火油之热依旧未灭,依旧还有更多的人在火油的影响下打滚,受伤,乃至被烧死,可是董昌知道他不能退兵,一旦现在撤退,后面士气被损,再想拿下城池时,就已经没有士气了……
董昌岂会不心疼这些士兵,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停止于此,绝对不能停留于此!
“轰,轰,轰……”城门一阵阵的声音更大了,眼看着就终于破开了一门。董昌立即高呼一声,道:“……杀,随本将入城!”
大军如水流一般往城内涌去。
守将脸色煞白,哆嗦着嘴唇,道:“……援兵呢,援兵何时至?!”
副将惨然的道:“……没有援兵了,来了也没用了……城破,大势已去啊……”
守将不甘,当下带着人奋力厮杀,可是,他却很快被他所轻视的董昌给枭了首,取了他的首级,道:“……守将已死,速降,降者不杀!为我朝廷顺民,有田种,有饭吃,有肉吃……速降!!”
城中兵士本来就没多少的战斗力,此时见守城都死了,哪里还有战意,慢慢的也就放下武器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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