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提斯单膝跪了下来:“国妃冕下,感谢您今夜召幸卑下,诚惶诚恐,要是能为您奉上片刻欢愉,万分荣幸。”
“……怎么感觉你这么不情愿呢?”
青蛙装昙露眯起眼睛。
“不这绝对没有您看错了。”
哈提斯面无表情地捧读。
哈提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倒是给我换一身啊!谁家妻主临幸夫侍穿青蛙装啊!我都不求你穿睡袍了,正常睡衣也行啊!
绿色青蛙踏向哈提斯。
哈提斯苦着一张脸,捧着绿色的裙角,就义般地吻一下。
啊!
他脏了!
“哦,知道侍寝的规矩呀?”
“知道的,冕下。”
“行吧。”
昙露转身,“那就变成兽身吧?”
哈提斯第二次震惊。
……小国妃口味那么重的吗?
可听银卯说,来侍寝的雄性要顺从,不然会招惹昙露不快。
哈提斯变成了兽身黑狼。
嚯。
昙露抬头。
看那四足走都快两米的黑色巨狼,跟一团黑云似的毛,那一掌好像就能拍死十个她的爪子……
……哥们,你是怎么好意思说自己b级的?
哈提斯这时候忽然有点羞涩:“冕下……要开始了吗?”
“嗯,开始吧。”
昙露伸出手。
“坐下,握手。”
“……”
哈提斯沉默了一会,“冕下,小仆不是狗。”
“狼也是狗,伸手。通点人性。”
昙露笑嘻嘻。
哈提斯最后还是忍了。
那么大一只黑狼乖乖坐下,把爪子放在昙露掌心。
哦,有肉垫。
昙露看一匹身躯庞大又威风凛凛的的黑狼只能委委屈屈地坐下递爪,心里的小恶魔又冒出来。
她捏了捏:
“叫声‘汪’!”
黑狼牙缝里挤出一声:“您不要太过分啊,冕下。”
昙露笑眯了眼:“不服从?咱也不勉强你,就出去嗷。”
“……”
哈提斯盯着昙露那张笑得人畜无害的小脸蛋,心头火气聚了又散,最后再忍:“……汪。”
“嘻嘻`(*n_n*)′真乖。”
昙露摸摸哈提斯的狗……哦不,狼头。
毛茸茸的。
而且感觉又是一个精致甘渊男孩,毛毛好蓬松柔软,也是香香的!
说来也奇怪,哈提斯本来气鼓鼓的,但被昙露的双手那么一摸,像吃了蜜糖。
唔……好像被小国妃当狗狗也不错汪。
哈提斯赶紧抓回自己意识——不行!好危险!这雌性的手是涂了药吗,为什么他一点都抗拒不了?
可他又舍不得挣脱,憋屈极了。
哎呀这个手法真舒服……
或者说,他真的害怕昙露就松开手了。
昙露rua了一会毛,心情大好。
hiahiahia(反派式笑声)!
魔狼又怎么样,还不是任国妃冕下搓扁揉圆!
昙露心情很好,于是打算给点福利。
“你可以趴下来了。”
哈提斯麻木地趴下来。
算了,就算她想揪毛,能侍寝的话,就揪吧。
结果小青蛙啪嗒啪嗒地跑远了。
然后啪嗒啪嗒地跑过来。
手里拿着梳子。
“我给你梳梳毛吧!”
哈提斯刚想嗤一声。
昙露一句“我刚买回来的,其他人都没用过”,哈提斯顿时甜蜜蜜:“那就拜托冕下了。”
昙露给巨狼梳毛,力道刚好,哈提斯舒服得直哼唧。
而哈提斯的毛很柔顺,昙露梳着也不费力,给他梳毛。
梳毛也算是增进妻夫感情的一种。
哈提斯美滋滋地想,被小国妃捉弄也不是那么糟糕嘛。
他还主动躺下露出肚皮。
当狗就当狗!
哄小国妃开心,不丢人!
昙露也逐渐get√到给哈提斯rua毛的乐趣。
摸了摸他的肚皮。
嗯,还可以。
八十五分吧。
十五分扣在他不坦诚。
就在哈提斯想着要不要变回人身,烘托一下气氛时……
昙露果断地把梳子收了起来。
接着上床给自己盖被子。
“好了,摸完了,晚安。”
灯光暗下来,昙露连叫哈提斯一起上来睡觉都没有。
“……”
她好无情啊。
很好,哈提斯已经不会失落了。
他变幻回长发如瀑的美人,跪在床边,声音里带了垂泣:
“冕下是嫌弃小仆吗?”
昙露则说:“啊?没嫌弃啊,银卯也这么守过夜。你不是想当我的伴侣嘛,循序渐进啊,这才体现你是我的心肝宝贝。”
昙露忽悠人的话张口就来。
哈提斯表示信昙露他还不如信他是国妃。
哈提斯也明白了昙露的底线在哪里。
他衣衫半解,大着胆子爬上了床。
“冕下,您真的不喜欢小仆吗?”
哈提斯声调软绵,结实流畅的肌肉若隐若现,犹如无瑕白玉。
“夜晚光睡觉多无趣呢。”
昙露眼睛发亮:“哦?你原来还想去种田……”
哈提斯变回兽身趴在床下:“冕下晚安,小仆很困了,先睡了。”
木头脑袋!就没见过送上门都不要的雌性!
要不是昙露是国妃,他早就弄死这个不知好歹的雌性。
昙露得意。
哼。
小样,还治不了你。
哈提斯趴在地毯上。
说来也怪,有昙露在一旁,他很快眼皮子打架。
陷入了梦乡。
哈提斯梦见了自己年幼的事情。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在福利院里的待遇独一无二。
其他人要挤宿舍,可哈提斯能有一个带卫生间的房间,每天饭菜里都有肉,不用喝营养液,衣服也是干净柔软的,想要什么都会有。
福利院的老师们对他格外疼爱,但也会定期向谁汇报他的近况。
福利院的孩子们也都不敢欺负他。
小哈提斯想要问是谁一直想问他,他们再三缄口。
终于有个老师心软,告诉他:“是哈提斯的妈妈。”
小哈提斯高兴极了。
原来他也有妈妈吗?
老师还说:“哈提斯的妈妈很关心哈提斯呢。”
“嗯!”
小哈提斯欣喜地笑起来,内心暖洋洋的。
现在想来,不过是善心的谎言。
那个老师第二天就被调走了。
也是到后面,哈提斯才把这件事和自己联系起来。
从此之后,所有老师都对自己再三避讳。
有一天,小哈提斯看见院长在与一名女性说话。
“您要见见哈提斯吗?”
女性淡淡开口:“不用了。如果不是……”
“妈妈!”
血缘的共鸣让小哈提斯喜出望外地扑了过去。
这一定是自己妈妈!
可下一刻,小哈提斯被女性亲手推倒在地上。
那双和自己一样的眼睛里流露出扭曲的憎恨和畏惧:
“我不是你妈妈,别碰我!”
小哈提斯被拉回房间里关禁闭。
他听见了老师带着恶意的闲言碎语:
“按理来说,就算父亲是平民,是个私生子,也不至于被关在这里呀。”
“还以为讨好那个小鬼能得到什么好处……白瞎了。”
“嘻嘻,看来父亲的身份也见不得人,那位也很讨厌这小鬼。”
“也是。那位多漂亮,偏偏他一头黑发。”
“哪里是什么小公子,就是低贱的不祥之子。”
第二天,是那两位老师来送饭。
他们不光是来晚了,还送来了明显是残羹冷饭的东西。
他们让小哈提斯吃剩的。
“哈提斯,谁让你惹得别人不开心……啊!”
那时的自己怎么做的?
哦,把餐盘暴扣在他们头上。
再用爪子抓伤他们。
在一片血色中,哈提斯看清了他们在温柔笑意下的真正情绪。
嫉恨。
愤怒。
轻蔑。
令人作呕。
而这些人忽然改换面貌,摁住自己。
一条条黑烟如毒蛇钻入他的身体,撕咬侵蚀他的经脉。
他痛得求饶:“对不起!对不起!父亲,请您饶过我吧,父亲!”
“这是你必须经历的。”
那人褪去慈爱面容,声音冷硬又带着某种执迷:
“你是我等期盼已久的圣子,是我的儿子,当然要经历更多的磨炼。”
“如果不行,那就去死。”
哈提斯最后一丝温情被剥夺走。
他只觉得瘫倒在雪地里,冰冷刺骨。
眼泪流下都不曾察觉。
好像有少女的声音无奈道:“哭什么啦……我又不是要欺负你,算了算了,你上来睡吧。”
然后,他好像被谁抱住。
好温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