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婠的眉头微蹙,忽然察觉阿枝竟然没有端来茶水。
当她看到阿枝时,便察觉到她的不对来。
“阿枝?”
阿枝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后忙看向江书婠:“王妃,有何吩咐。”
江书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去拿些茶水来。”
“是,王妃。”阿枝忙退了下去。
*
呼雅部来朝时,京中百姓都出来围观。
呼雅部以往狂妄嗜战,多年来对本朝来说都是一个麻烦。
如今竟然主动求和,众人都想来看看呼雅部低头的这一幕。
呼雅部为首的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
男子英武粗犷,相貌是一种带着攻击性的英俊,此刻骑在马上有些不屑的看着道路两旁的百姓。
他的轻狂自然有人看不下去。
“有什么好得意的,如今来我朝不就是为了求和认输吗!”
人群中传来这道声音后,便开始有人不住的附和着。
可男子的神色不变,似乎并未将百姓的讨伐声听在耳中。
而在那那男子身旁的女子此刻脸上带着一丝不悦。
她一身红衣衬得皮肤雪白如玉,身段丰满婀娜,眉眼深邃仿若含情。
一直到宫门口时,二人才下马步行。
朝堂上。
此刻已经有人将呼雅部在来的路上所有表现都通报了。
此刻众臣都没有说话,等着小皇帝表态。
小皇帝看了一眼老太师后,朗声道:“如今呼雅部主动求和,却做出这种傲慢的姿态。”
“朕以为应该冷他们几日。”
在他说完后,便有大臣附和。
忽然,老太师看着裴鹤安:“摄政王以为呢?”
裴鹤安看向老太师,淡声道:“本王没有意见。”
他说完后便将脸继续低下,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在太监通传呼雅部来人时,众人身子一挺,皆等着呼雅部的人。
“见过皇上。”走进来的一男一女先是拱手行礼,随后看向裴鹤安。
“裴将军,别来无恙。”
率先说话的是那个女子,正是呼雅部***,赦敏。
而现在她旁边的是她同父同母的弟弟,赦御。
赦敏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带着欣赏。
可裴鹤安并未回应她,而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
在赦敏叫出裴将军时,老太师的眼底闪过一丝沉色。
看来呼雅部更忌惮的是裴鹤安这个人,他记得当初是裴鹤安亲自带领的军队同呼雅部作战。
当初同呼雅部一战,裴鹤安赢得漂亮。
原本以为他会受到呼雅部的怨恨。
“听说裴将军成亲了,本王还特意给将军带了新婚贺礼。”赦御上前一步,笑眯眯的开口。
“赦御王爷如今可不能叫将军咯,如今裴将军已经是我朝的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辅佐皇上,监察百官。”
“你应该叫摄政王。”说话的是周源之。
在他说完后,不顾赦御的脸色,继续道:“今日呼雅部王爷公主入京,不知带了呼雅部老首领的什么诚意?”
赦御的脸色一瞬间的凝固,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原样。
他看向自己的姐姐,赦敏。
赦敏上前道:“皇上,呼雅部带了金银玉器,美人佳酿。”
“以求双方和平。”
————
江书婠观察了几日阿枝,最后屏退众人,唯独将她叫到自己的面前:“阿枝,你有事瞒着我。”
阿枝的眼皮一跳,紧抿双唇。
江书婠看她默认,便继续道:“说吧,是何事。”
阿枝嘴唇动了动,最后扑通跪在地上,将自己当日的事都交代清楚。
“王妃,奴婢真的不是想害她肚子里的孩子。”阿枝说完后,开口解释。
“奴婢恨她和淮世子,当初他们二人将您的名声踩在地上,做出那种没有良心道德的事,凭什么还能好好的?”
“奴婢看了那晚定远侯老夫人对他们的态度,这才……”
阿枝说完后,眉间皱起来:“奴婢没想到,会这样…”
江书婠听完她的话后,眼底意外并不多。
“不怪你。”许久后,江书婠淡声开口。
“出去吧。”
阿枝抬头看了一眼江书婠后,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当阿枝离开后,江书婠的眼底逐渐暗了下来,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原本的神色。
“秦嬷嬷。”江书婠对着门口唤了一声。
秦嬷嬷快步走了进来:“派人去问问,今日王爷可回来用午膳。”
秦嬷嬷点点头后,打算退下去时,又听见江书婠的声音:“嬷嬷,你派人去安远寺添些香火钱吧。”
秦嬷嬷点点头,没有问什么便离开了。
江书婠看向窗户外面,心中变得平静许多。
当初,她带着恨意回京,如今心中对江家和定远侯府的恨意已经淡了不少。
不是原谅,而是不愿意为此耗自己的精力。
她之前只是想为裴鹤安做些事情,便将自己铺子所以的存粮都分给军营中的将士,却不想因此得了好名声和百姓的称赞。
这些对于她往后在京中立足也有很大的依仗。
想到这里,江书婠眼底闪烁着满意,就连窗外熟悉的院落都好似一瞬间的亮了不少。
在得知裴鹤安中午不回来后,江书婠心中难得的来了兴致,便带着郑嬷嬷和阿枝出府逛街。
今日江书婠走在街上,心中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惬意。
在江书婠走进一家首饰铺时,一眼便看上了一只白玉簪。
她拿在手中,只觉得触感绵润,成色通透。
“郑嬷嬷,买下吧。”
江书婠正在把玩着手中的簪子时,便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摄政王妃?”
身后的男子气质宛若谪仙,温润冷清,声音朗润温和。
江书绾一眼便认出这是镇亲王世子,殷礼砚。
“殷世子。”江书婠对着他微微颔首。
殷礼砚看着她手中的玉簪:“王妃还是喜欢白玉。”
江书婠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白玉,殷礼砚是怎么知道的?
在她诧异之间,殷礼砚笑道:“我离京半年刚刚回来,不想王妃已经嫁人。”
他在说这话时,隐隐带着一丝失落。
江书婠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我那里有一株山茶,想来王妃应该是有兴趣的,不若我派人送去王府?”在江书婠不知如何接话时,又听见他的声音。
听到山茶,江书婠的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惋惜。
她想起来了自己曾经在江家的那株山茶。
江书婠客气的笑了笑:“世子似乎也喜山茶,本王妃便不夺人之爱了。”
她同殷礼砚之前便见过,也有过几次交流。
听见江书婠的拒绝,殷礼砚愣了愣后,又道:“王妃上次帮我补画,这株山茶便当做我的谢礼了。”
听他这么说,江书婠才想起来在他未离京时的一次宴会上,他的画不小心被人溅上墨汁,是她帮忙改了改。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世子割爱。”江书婠嘴角轻勾,眼底也染上了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