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禾一大早起来做了些八珍糕,满心欢喜准备给阿祖送去。
听到这个消息时,手里的食盒“哐当——”一声,砸在她脚上,她却浑然不觉。
心脏好似瞬间被揪紧,快要呼吸不过来。
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八珍糕,抬脚就往外走。
晚一步出门的商时序听到响声,快步走出来,只看见落得满地的八珍糕。
宋今禾已经不见了,商时序心里一紧。
“夫人呢?”声音低沉,早已没了寻常的温缓。
“夫人出去了,常念跟着她。”
常梵说完,商时序抬脚往外走,“怎么回事?”
宋今禾性子温婉,很少见她这么失态。
“宋家来人,说宋老爷子摔了,现在昏迷不醒。”
知道宋今禾今日要回宋府,他一早就准备好马车在门外候着,刚才宋家来人,说老爷子摔了,现在昏迷不醒。
后面一句话常梵没敢和宋今禾说。
商时序眸子一沉,“摔了?”
“嗯,听宋府的人说,宋老爷子本打算今日过来看看二老,没一会功夫就发现倒在院子里,不省人事。”
——
宋今禾上马车时,一个没留神,脚下差点踩空,好在边上的人伸手扶了她一把。
“多谢。”宋今禾以为是常念。
“当心些。”
听见声音,宋今禾才转过头,“五哥,阿祖他……”
面前的人眼眶通红,就连声音都发抖,商时序握住她的手,扶着她上了车。
“阿祖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商时序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抚。
他声音素来温缓,此刻就像一抹冬日暖阳,抚平心底的焦躁不安。
老爷子身体一直都很好,之前突然来信说病了,宋今禾就担心,昨日瞧见老爷子气色颓弱,更是一晚上没睡好。
今日一大早人又摔了,这让她怎么能不慌。
商宋两家离得不算近,三刻钟的路程愣是让常梵两刻钟不到就赶到了。
到了宋府,马车还没停稳,宋今禾就下去了。
商时序下车后交代了常梵几句,就跟了上去。
宋今禾到的时候孟雨卿和宋诗语都围在床前,郎中正在给老爷子诊脉。
事先发现他们的是孟雨卿。
“五爷,今禾,你们来了,是我,都是我没照顾好老爷子,是我的疏忽……”孟雨卿眼眶一红,声音哽咽。
老爷子出了事,宋诗语也没作妖,乖乖待在孟雨卿身边。
宋今禾没说话,越过孟雨卿走了过去,看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双腿一软,好在商时序及时扶住她。
“笙笙。”
忍了一路的情绪再也憋不住,眼泪当即就掉了下来,心里慌得不行。
商时序抱着她,背对着众人,将她尽数挡住。
双手落在她后背,一下一下轻抚着。
这时郎中诊治结束,孟雨卿立刻上前,“先生,我家老爷子如何?”
郎中摇摇头,“我开些养心安神的方子,给老爷子喝着吧。”
“先生,你什么意思?”宋今禾走过去抓着他,声音嘶哑哽咽。
“老爷子摔倒时撞了后脑勺,怕是……”凶多吉少。
老先生知道这话太残忍,并没有说出口。
开了药后,郎中就离开了。
看着床上的人,宋今禾有些恍惚,昨日还好好的人,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今禾,你会医术,要不你瞧瞧?”孟雨卿走上来看着她。
“我……”宋今禾欲言又止。
她不敢,她害怕诊治的结果。
“爷,夫人。”这时常念带着人来了。
是席先生。
在离开商家的时候,商时序就让人去请了他。
“席先生,还劳烦您帮忙看看。”商时序对着他略一颔首。
商时序自小就是席先生看病,两人看似是病人和郎中,感情和父子无异。
席先生也不多说,放下手中的药箱就开始诊治。
“这是?”孟雨卿没见过席先生,自然不认识。
“我请的郎中。”商时序简单开口,并未过多解释。
今日天气还算不错,没下雨,院子里的雪也是清扫过的,除非老爷子醒后亲自说是自己摔倒的,否则商时序不会将事情定死。
“这老头子身子本就不好,整天在外面瞎晃悠什么。”
宋今禾站在床头,盯着床上的人。
席先生诊治结束后,宋今禾立刻看向他,“先生,我阿祖如何?”
“没什么大事,就是摔倒磕了后脑勺,留下了淤血,最近身子又不好,才会一直昏迷。”
宋今禾这才松一口气。
只要席先生说没事肯定没事,毕竟能让商时序活到现在,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
“那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说不准,得看老爷子的身子状况,还要看淤血什么时候能除。”
宋今禾刚放下的心又再次悬吊起来。
事已至此,也只能盼着老爷子早日醒来。
“今禾,既然老爷子没事,你也不要太着急。”孟雨卿语气温柔体贴。
“老爷子有我们照顾,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宋今禾刚哭过,整个眼眶都是红的。
“孟姨,我能照顾好自己,阿祖这个样子我也不放心,我就留在府上照顾他。”宋今禾并不是和她商量。
这么些年,孟雨卿也知道她的性子,什么事情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也就没再多说。
席先生并不清楚宋家的情况,只觉得宋今禾这个继母看着是个贴心的。
“席先生,平日里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席先生收拾药箱的动作停下,笑着看向她,“你也是医者,这些还需问我?”
这丫头,怕不是吓傻了。
宋今禾微顿。
真是关心则乱。
“您是前辈,肯定比我经验丰富,我相信您。”
席先生挑眉,宋今禾医术不错,在她这个年纪就能有这等造诣的,哪个不是恃才傲物,像她这般谦逊地,不多。
“好,你跟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