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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宴礼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疾风,你带人出城查找夫人的下落,若是查到立刻回禀。”

疾风松了一口气,“是,爷,您放心,属下定会将夫人找回来。”

疾风带着人退下之后,谢宴礼才带着两名锦衣卫,马不停蹄往宫里赶。

但还是迟了周槐安一步。

此刻的周槐安已经在和陛下弹劾谢宴礼,说他因为私人恩怨,私自囚禁殷珩。

殷珩被押入卫厂,其实谢宴礼是有和陛下通过气的,陛下没说什么,是默认了谢宴礼的做法。

周槐安作为陛下的舅舅,却是不和陛下一条心。

只因陛下并非他周家的血脉。

陛下是先帝和一个不得宠妃子生的孩子,先帝驾崩后,当时的皇后,即现在的太后,她并无所出,便将那时的陛下过继到她名下,而后他顺理成章坐上了皇位。

但刚登基的前几年,朝政几乎都把持在周家人的手里。

是后来陛下重用了谢宴礼,得益于谢宴礼的帮助,这几年,才慢慢架空周家之权,得以还政于他。

但这两年,相爷一党,包括太后都开始蠢蠢欲动。

陛下又怎会不懂,他们肯定是想重新立一个傀儡皇帝,继续由他们周家之人把持着朝政。

他不便与周家人和太后撕破脸,所以这个‘坏人’一直是谢宴礼在做。

这也是,为什么周槐安屡次想要弄死谢宴礼。

明面上抓不到可以杀他的把柄,便暗地里买凶杀他。

奈何次次都失败。

这一次,谢宴礼还直接将殷珩弄进了卫厂,周槐安不是不急,但他了解殷珩,他不是个软骨头,不会轻易说出什么。

当然他也做好了准备,若是有任何一点不利于他的言语传出来,殷珩是必死无疑的。

果然他没有看错殷珩,在卫厂这么些时日了,都未曾招出什么来。

可近日府里重要的文件被盗,他这才不得不紧张起来。

虽说那份文件无法将他定罪,但若是谢宴礼利用那文件,误导殷珩,很难保证,殷珩不会将他们这些年所做的事情供出来。

他这才不得不先下手为强,先一步到陛下那,将谢宴礼囚禁殷珩的事彻底捅破。

当然,周槐安也不是个傻子,他自然是清楚陛下是知晓殷珩被谢宴礼关着,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不说破,殷珩就这样被关着,也无妨,反正他也不会说出什么。

但现在自己说破了,殷珩好歹是朝廷命官,无缘无故被关,不合规矩。

这也侧面弹劾了谢宴礼,罔顾律法,私自关押朝廷命官。

除非谢宴礼能拿出殷珩犯事的证据。

周槐安便是笃定了谢宴礼拿不出证据来,才敢铤而走险先来陛下前状告谢宴礼。

即便这次陛下还是有意护着谢宴礼也无妨,起码殷珩,他不能再继续关押了。

人还是要弄回自己的手里,才是安全的。

谢宴礼到了御书房门口之时,周槐安已经在里面了。

谢宴礼朝门口守着的李大伴使了个眼色,那李大伴领会马上便进去通传。

不一会儿便出来,示意谢宴礼可以进去了。

而谢宴礼一进去便朝上首之人回禀,“陛下,臣妻前些日子被人用巫蛊禁术谋害性命,幸而臣及时赶到,臣妻才险险捡回一命。”

“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谋杀朝廷命妇?”

一旁的周槐安听着他的禀报,眉头轻蹙。

他难道不是来阻止自己将殷珩弄出来的吗?将他那什么夫人扯出来,又是要做什么?

不想谢宴礼朝他看了一眼,周槐安能感觉到他唇角勾起一抹嗤笑,但很快便恢复了恭敬神色。

“回禀陛下,此人正是工部侍郎殷珩。”

此话一出,周槐安身子一滞,蹙眉看向谢宴礼。

他道谢宴礼怎么一进来就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原来在这等着他。

“大都督是不是和殷大人有什么过节?这殷大人好歹是朝廷命官,又怎么会用什么巫蛊禁术?而且大都督夫人不过是一深闺后宅之人,又如何能惹得殷大人不顾官身去害她?”

谢宴礼笑笑,“所以,丞相大人是不相信谢某所言?觉得我冤枉了殷大人?”

“本相倒没有这般说,只是我听说,殷大人被大都督关进卫厂好些时日了,若他真的谋害贵夫人的性命,大都督为何不将其送去刑部?这等小事,刑部处理即可,大都督却将人强留在卫厂,又是几个意思?”

“那相爷可能不懂谢某,我这个人啊,向来睚眦必报,何况他动的人是我内人,我看得比我命还重的人,这不是故意拿剑戳我心窝,何况,内人到现在都还未醒来,相爷你说说,我如何能忍?我没将人弄死,已然是对他最大宽恕了。”

“相爷如此紧张殷大人,难道说你和殷大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哦,我听说,相爷今日急急入宫,便是为了殷大人的事而来的。”

言罢,谢宴礼转头面向陛下,才再度开口:“陛下,现在我有理由怀疑,臣妻之祸,指不定是相爷指使殷大人干的。”

陛下嘴角轻抽了下,谢宴礼这理由倒是荒唐,但他还是顺着他的意思道:“哦?谢卿何出此言?”

“整个大周都知晓,丞相大人和我不对付,都恨不得对方死,相爷没办法拿到我的把柄,治我的罪,便想拿我最爱之人开刀,杀了我最爱之人,相当于要了我半条命,这很像相爷所为啊!”

谢宴礼说着,还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槐安。

周槐安气结,但又不能对他做什么,只好忙解释:

“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本相何时要你夫人的命?何况我和殷珩私下并不熟稔,我能和他有什么秘密,不过是同朝为官,大家互相帮衬着,我作为一国宰相,自然是不能随意看着其他官员被无故冤枉。”

“所以,相爷还是觉得殷珩是被冤枉的?”

“本相没有这么说。”

“那便好。”谢宴礼笑着转头,再度朝陛下说道:“陛下,殷珩企图谋害朝廷命妇,恳请陛下让臣继续关押他,直到臣妻醒来之后,再行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