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还没回来,你找他干啥?”
“你好我是苏清月,刚从首都来,我想去一趟县城。”
“行,等我哥回来我转告他。”
苏清月和壮壮刚走,袁广架着牛车把裴淮野拉回村了。
他们两个一起当兵,退伍之后又一起进了西川刑侦队。
因为经常要执行机密任务,他们在便在双水大队伪装身份,裴淮野假装县城机械厂的二级技术工,每日架着牛车去上班,袁广是城里的游医。
两人经常架着牛车四处问诊,方便在城乡往返。
“到家了,裴哥,你的伤势有些严重,必须卧床休息。”
裴淮野早就换了身藏蓝色粗布衣服,即使这样也遮不住他的硬朗英俊,“行,我有数。”
裴淮梅见大哥回来了,笑着跑过来,“刚刚苏清月找你坐车呢,你没在。”
裴淮野和袁广对望一眼,两人都想起来火车上的‘苏清月’蛮横无理。
裴淮野剑眉一凛,眼里满是不屑,“苏清月?不拉!”
裴淮梅恨铁不成钢,“大哥你知道人家长得多漂亮吗!?我从没见过那么水灵的美人!”
“关我屁事。”
裴淮梅看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大哥气得直摇头。
有钱不挣,漂亮女人也不感兴趣,退伍津贴就一辆牛车,在机械厂当二级钳工,工资一个月才二十八块。
一点出息也没有,难怪爸妈不待见他!
裴淮梅背起竹筐气哄哄走了,走到苏家门口朝里喊了句,“我哥回来了,你自己去问问吧。”
裴淮野吃了药沉沉睡去,梦里异常燥热。
那一团娇软乖乖窝在他怀里,一会儿撒娇,一会儿哭泣。
呼吸和低吟交织成美妙的大网,深深网住裴淮野,让他沉溺于此,不愿醒来。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梦里的旖旎。
苏清月在外面问,“裴同志你好,我是苏清月,请问......”
裴淮野脑子昏昏沉沉,根本没仔细听外面的人声,只有被强行打断后的怒意。
“滚!”
他此刻满脑子都是梦里风情万种的女人,再一次朝身下探出手。
......
苏清月莫名其妙摇摇头,苏壮壮气得小脸皱起来,“姑姑他脾气坏吧!是个大坏蛋!”
袁广去大队打谷场溜达一圈,在向队长面前把‘苏清月’在火车上蛮横无理的事儿添油加醋讲了一遍。
向队长想到苏清月美丽大方的样子眉头紧皱,“看着那姑娘不像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年底要评选先进大队了,这批知青城里来的多,可不能惯出些资本主义的作风,带坏其他人!”
向队长沉思半晌,先去知青院敲打了城里来的知青。
又去苏家给苏清月做思想工作。
“你们这些刚从城里回来的年轻人,要起榜样作用带头建设好农村。”
苏明强委婉建议先让女儿休息几天。
向建明不乐意,“人家知青院都从明天开始干活了,苏清月不去你们家工分少,到时候分的粮食不够怎么养活一家人?”
苏芊芊拦着爹和大哥,笑意盈盈,“向队长,我明天就下地干活。”
向队长欣慰一笑,这才满意离开。
第二日天不亮,村里的广播就响了。
苏清月迷迷糊糊坐起来,苏清溪看着二姐嫩豆腐似的脸,笑嘻嘻凑过去捏了一下“姐,快起来吃饭。”
苏清月和小妹打闹完,和家里人一起吃了玉米碴子粥,就下地了。
向队长把一面坡地分给了知青院和苏清月开荒,其中苏清月的地最次,石头多草又高。
“姐,队长咋给你分这种地呢?”苏清溪愤愤不平,李紫兰也很奇怪,“算了,咱们快点干完,等会儿一起来给清月帮忙。”
苏芊芊和周文芳本来还在为一大早上工生闷气,结果看到苏清月的活儿比她们还不好干,心里瞬间平衡了。
夏天的日头出来很早,苏芊芊把准备好的头巾绑在头上抵挡烈日。
汗水不一会儿打湿了她的额发,一张精致的脸蛋白里透红,眼睛像是水洗一般明亮清澈。
虽然头巾遮挡住一部分脸,但露出的手腕和脖颈又白又嫩,她身段好,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行动起来好身材显露无疑。
在一众女同志里,美得格外扎眼。
一时间好些人都朝着苏清月望去,有不少男人眼神都色眯眯的,一些妇女婶子见自家男人眼珠都要掉出来了,就把矛头对准苏清月,嘴里骂着狐媚子!
苏清月本人并不清楚这些肮脏心思,她挥舞锄头没一会儿掌心就红了,歇口气又继续锄草。
原来家里人过得这么辛苦!
想到这儿她还是觉得要去县城找工作,靠挣工分改善家里的日子太难了。
下工之后,戴小红和李芸回知青院做好了饭,玉米碴子粥,一盘炒野菜,一盘炒鸡蛋。
伙食可以说相当不错了。
但周文芳嫌弃的皱眉,“没有肉吗?!”
李芸没好气道:“队长说了,咱们是下乡来建设农村的,不是来享福的!”
苏芊芊打圆场,“不是每个人分了一袋五十斤的粮食嘛,可以先把白面拿出来做饭吃,等秋收分了粮就接住了。”
戴小红涨红了脸,“我不吃,我的精米细面要留着寄回家。”
几个男知青呼噜噜吃饭都没时间说话,苏芊芊见沈寻宝没来。
夜里偷偷去灶房用自己的白面给沈寻宝做了一碗面。
......
苏清月一连三日都分到最差的地开荒,一双嫩白的小手磨破了好几个大泡,手腕还肿了。
苏明强把搪瓷缸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明儿不要去上工了,我苏家不缺这一口吃的。”
苏清武也劝说,“清月你明儿去县城看看,顺便取包裹,你有文化看看有啥工作能做不?”
“那爹跟我一起去,我带你看看腰。”
苏明强摆摆手,怎么劝都不听。
第二日天不亮,苏清月就掏了五分钱坐上了去县城的公共汽车。
裴淮野身上的伤口结痂了一大早赶着牛车去县城换药,他刚把牛车寄存好,就见到公共汽车从眼前开过去。
他扫了一眼车窗,立即怔住!
靠窗的姑娘眼若秋水唇红齿白,那不就是他日思夜想的纸条姑娘嘛!
裴淮野行动先于大脑已经从牛车上跳下来追着汽车狂奔,他像一只凶狠的猎豹,跑得伤口裂开鲜血溢出都不敢停下来。
进城后路上车水马龙,好几辆车都在公共汽车站停下,苏清月先去上了个厕所,问路之后又朝邮局走去。
裴淮野气喘吁吁跑到汽车站,慌张急忙搜寻着那一抹倩影,却没找到人。
心顿时沉到谷底,一双眼睛阴沉得可怕。
裴淮野跑出汽车站左右顾盼,眼神又一下子定住了。
那姑娘正朝着邮局走去!
裴淮野过了马路,一个健步冲到邮局门口,只听那姑娘柔声询问,“还有苏芊芊的包裹吗?”
裴淮野如释重负露出一个笑容,原来她叫苏芊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