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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孟董,您母亲要见您。”

“啊!”孟元赶快奔去抢救室。孟奶还有最后一口气。

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招呼他过去。

“妈。”孟元瞪大了眼睛,摊开手心,孟奶手一撒,是一颗红宝石戒指。

“给,给,黄颖。”

说完,孟奶哽着脖子,彻底没气了。

孟元来不及悲伤,被医生推出抢救室。

他手心牢牢攥着这枚戒指,这是孟家祖上的传家之宝,世间仅此一枚。

孟奶生下孟秋之时,孟元奶奶传给她的宝贝,认可她的见证,让她进了孟家的门。

孟元一直以为这枚传家宝早已经到了韩束手,输在了某个赌场里。

没想到,一向偏心孟秋的孟奶居然守护住了孟家祖上留存给后代妻子的守望。

黄颖扶着摇摇欲坠的他,满脸心疼。

孟元看向黄颖,摊开掌心,黄颖眼前一亮,她也没想到,这枚传家宝戒指,孟奶居然留给了她。

“留好,妈给你的,给孟家媳妇的。”孟元声音沙哑,哽咽抽答,抚在黄颖肩头抽泣。

黄颖手里捏着戒指,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她看向抢救室的灯,又看向毫发无损的孟鹤煜,深深叹口气,过去恩怨,该了就了吧。

“好了,不哭了,快坐下歇会。”黄颖扶着孟元坐下之时,他眼底一片混沌,看不清前面是椅子还是地板。

心中一片茫然之地顷刻之间豁然开达,又立马被无穷无尽的伤痛塞缝填满。

孟元很清楚的知道,父母对他不是疼惜和爱,即使临终前给他的黄金樟林和红宝石戒指,都不是爱他的表现。

尽管这样,他也心满意足觉得人生无憾。

缺爱的孩子,才得到一点点愧疚的施舍,便感天动地的流泪满面,悲黝,难捱。

令人唏嘘!

孟元的悲痛欲绝,孟秋的横目相对。

“嫂子,这枚戒指该给我,包括黄金樟,都该给我。”

黄颖都不明白,孟秋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以前好赌归好赌,可也不是个赖皮的人。

“嫂子,你后嫁进来的可能不知道,我和我哥早早分家,爸妈的一切产业归我,爷奶的产业归我哥。

爷奶的产业我一个都没要,所以这枚戒指和黄金樟林,都该是我的,我的!”

孟元怒瞪着他。

黄颖好言相劝。“孟秋,戒指和黄金樟不值钱,你哥和我都可以不要。

可这是爸妈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了,是他们留给你哥唯一的念想,你就别要了。

你放心,嫂子帮你平债,你留在吉隆坡,爸妈的别墅给你,给你养老钱,你好好过日子。”

“不行。”孟秋无赖。“我要回泰国。”

孟元一抹脸上得泪,站起身来,揪着他脖领质问。“还回泰国?家产全败了你还去赌,你还有没点活人的样子了。”

孟秋叫嚷。“我只要赢一次,赢一次就都赢回来了,你知道什么!”

赌徒,赌的从来不是钱,而是命,只要还有命在,就永远下不了赌桌。

眼看孟元情绪失控,孟秋一再激怒他,连句软话都不会说。

黎姿曼开口。“哥,快给爸和孟秋分开。”

孟鹤煜本想让孟元再打孟秋几拳头,好好出气,奈何黎姿曼发话了。

他起身,分开他们俩,给孟秋推到一旁,扶着孟元坐下,他被气到面庞红温,整个人都是燥火焚身的怒意。

而孟秋和没事人一样,整理整理衣服,半个身子靠在墙上,颓废萎靡,没个人样。

黎姿曼。“爸,你别气,不值得。”

孟元点点头,捂着脸坐在椅子上,不再搭理孟秋分毫。

黄颖看了看时间问。“孟秋,韩束呢,她怎么还不带着婷婷来啊!”

孟秋没好气的回。“早离婚了,她还来什么来,早不知道跟谁过日子去了。”

离婚了???

孟鹤煜大惊。“什么?你跟韩束离婚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孟元。“孟秋,离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和家里商量商量呢!”

黄颖。“就是啊,我们一点音信都不知道,你…唉…”

孟秋白了他们父子一眼。“反正就是离婚了,早就离了,还商量什么?”

孟鹤煜一拍脑袋,指着他骂。“妈拉巴子的,离婚了还住着我的酒店,花着我的钱,孟鹤婷一个月十好几万的看病钱全是我出,我出的。”

黎姿曼唤他。“哥,你小点声,几十万也不多,出就出了,别计较了。”

“玛德,气死我了,一年上百万我白给他们花。”

那又有什么办法,摊上什么,受什么。

黎姿曼。“就当是行善积德了,别计较了。”

孟元再次站起身,指着孟秋问。“你一定要回泰国去赌是吗?”

孟秋。“是,你答应妈了,要给我善后,我拿着你的家产去赌,这辈子不愁。”

唉,没救了!

孟元颔首。“行,孟秋,别怪我这个当哥的狠心。”

“哼,你得给我养老,你答应妈了。”

孟元沉着个脸,拿手止住欲开口的孟鹤煜。“你不许管,婷婷看病的钱依旧替她出,酒店让韩束去住。”

都离婚了还白给她们花钱,孟鹤煜不满意的撇嘴。“是,我知道了。”

黄颖:“鹤煜曼曼,你们来,妈和你们说几句话。”

走廊那边,黄颖小声地在孟鹤煜耳边告诫:“儿子,几百万花就花了,别计较了,为着你爸能省心,不搭理泰国的韩束了。”

孟鹤煜万般不愿意。“妈,韩束和孟秋都离婚了,都不是咱们家人了,我还白给她们花钱,这不拿我当冤大头呢嘛!”

黄颖。“婷婷有心理病,你当大哥的,多照顾着她点,这孩子也命苦,你要是再不管,她还怎么活啊!”

孟鹤煜。“知道了,我不搭理她们就是了。”

“这就对了,灵堂之上可不能让孟秋捣乱,你得派人好好看着他。”

“是,我知道了,我马上让人安置灵堂。”

“还有堂堂,这孩子戾气太重,灵堂上,你要派人给他看好。”

“嗯。”

黎姿曼。“妈,爷奶丧事办完后,孟秋那可怎么办!”

黄颖叹气。“都听你爸的。”

“嗯,好。”

半小时后,抢救室的医生走出,确定孟爷孟奶脑死亡,死亡通知单孟元含泪签了字。

按照流程火化,领骨灰,孟家发了讣告,在梧桐老宅山下设灵堂。

冲着黄颖和孟元的面子,吊唁奔丧之人络绎不绝。

葬礼上,

迟迟不见孟秋妻子韩束和孟鹤婷,好歹过来送一送老人啊!黄颖打电话去问,韩束已经在泰国再婚。

扬言再不和孟家有一丝来往,包括孟鹤婷在内,她有自闭症,出不来屋子,不能来。

既如此,就不强迫她们来了,以后再无瓜葛。

孟爷孟奶在泰国人情并不好,只来了几个人吊唁,事后坐在角落里不走。

黎姿曼:“哥,看那几个人气势汹汹的模样,肯定是债主。”

孟鹤煜:“来人,去问问那几个泰国来的人什么意思。”

“回公子的话,那几位是赌场的打手,找孟秋的,办完丧事要带他走的。”

孟鹤煜:“去告诉老爷一声…”

“是。”

黎姿曼还以为是爷奶在泰国走的人情,没想到是赌场的人,令人咋舌。

丧事场合,自然少不了刷存在感的沈阳北,他哀痛着哭丧一场。

虽然没人理他,但礼金给的十分足,又让沈鹏留下,帮孟鹤煜忙活。

孟鹤煜婉言谢绝,想把沈鹏赶走,沈鹏热心肠,不走,跑上跑下的帮他招呼来往的客人。

好在,这两天,看见沈鹏的黎姿曼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随着黄颖,机械的走完葬礼的流程。

只在行礼之时,孟秋和孟言堂露面,其余时刻孟秋被关押在酒店。

孟言堂在梧桐木屋老实写字。

两个老人骨灰葬入马六甲海峡的墓地之后,孟元心情极剧不佳。

回家的路上想好了孟秋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