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静漂亮的脸蛋此刻布满了杀气,秀眉微皱,看他的眼神确是锐利。
吴莫言尴尬地张了张口,难道是管家给的信息有误?
他今日觉得季潇潇明显不对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他抬头看了眼顾初晟,后者并未多看他一眼,视线始终都在女孩身上。
“还有事么?”季潇潇薄唇轻启。
吴莫言尴尬地笑道,“我给你带了礼物,你要不要……”
看看。
话还没说完,季潇潇先失去耐心,打断他,“没事能让开么?站在路中间挡道了。”
没想到季潇潇这么直言直语,吴家势力跟季家比不了的,更别说风靡全球的顾家。
吴莫言扯了扯嘴唇,只好尴尬地往旁退了一步。
随后季潇潇露出甜甜的笑,对顾初晟说道,“走吧。”
跟刚刚说话的态度判若两人。
陷进裙摆的手,季潇潇自然的十指相扣,牵着他往后花园走。
外面天色已黑,天空挂着一轮弯弯的明月,点缀着数不胜数樊星。
顾初晟垂眸看向她,今日古怪的不像她,莫不是中邪了?
视线下移,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眼神慢慢聚焦变得格外深邃。
他手掌宽大,如同一个囚笼禁锢着她纤细白嫩的小手。
忽然,他松开手,停下来站在原地,声线冰冷,
“看在今日是你二十岁生辰,季小姐的无礼顾某便不计较。”
“有什么事现在说,我一会儿还有个会。”
手心一空,季潇潇的心也跟着空了一截。
“有人跟你说过你说话很凶么?”季潇潇拖着裙摆走到他跟前,抬起下巴跟他对视。
粉红色的礼服宛如婚纱一般,在月光的照耀下,使得本就白皙的皮肤透着粉嫩,容颜更是绝色。
“没有。”
顾初晟冷声。
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季潇潇会心一笑,知道今日自己莽撞,只能慢些打消他心里的芥蒂。
“不会打扰你很久。”
随后又去牵顾初晟的手,“你不乐意可以甩开,反正我还会牵你的。”
顾初晟没再甩开,任她牵着自己。
她背过身走在前面,身后那人犀利的眉眼渐渐变得温和。
上下打量着她。
性子比以前更倔了些。
季潇潇转过身,鼻头酸涩,那些记忆太过真切,看到他就想扑在他怀里撒娇,现在牵个手也会被他甩开。
不动声色抹掉眼尾的泪水,挺起身板往前走,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一世换我保护好你!
不一会儿。
“到了。”
两人沿着石子路走到凉亭,一路都开满了巴掌大的鲜花,红的,粉色,白的……
凉亭周围有个小池塘围绕,池塘里开满了白色睡莲,中间是一个秋千。
平日她无聊,生气的时候便会一个人在这儿消遣。
季潇潇坐在秋千的一侧,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我旁边。”
顾初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动作。
深邃的五官在月光下更加犀利,无形的压迫感让季潇潇微微害怕。
她咬了咬下嘴唇,起身拉着他站在秋千旁边,压着他的肩膀坐下。
随后弯下腰与他视线齐平,故作娇嗔,“就当陪我行么?”
声线细腻,像羽毛一般扫过顾初晟的心,尤其是胸前的风光漏在他眼前时,黑暗中的耳根泛起粉红。
“嗯。”
顾初晟别开视线轻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多出来的耐心。
季潇潇开心的坐回去,又很自然的拉过他的手放在手间包裹,从远处看像是一对热恋的情侣。
上一世两人结婚多年,有了身孕,更出格的事情都做过,还不说拉个小手。
顾初晟把她接回家,出席大大小小的活动,都牵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可最后……
想到这儿季潇潇鼻头不免得酸涩。
“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以后晚上我们都可以来这里。”
“我们?”
季潇潇重重点头。
两人坐在秋千,晃荡了好一会儿季潇潇才开口说道。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顾初晟眉峰微皱,一副你说的表情。
“我想让吴家身败名裂。”
季潇潇咬牙说道,何止是身败名裂,她要让吴莫言血债血偿。
她说得认真,顾初晟知道她认真时就是这副表情,并没有撒谎。
可他依稀记得,她不是对吴莫言情有独钟,从高中追到大学?
“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
季潇潇站起身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你看我像那个好处么?”
顾初晟气笑了,让他帮忙后还要娶她,小算盘打的挺好。
笑意只在脸上略过一瞬便消失,他沉声道,
“这算好处?你这样的女人我要多少有多少。”
季潇潇站在原地,看着他仰靠在座椅上一副矜贵不屑地身影融入黑暗中,变得更加高不可攀。
是啊,他是华城的太子爷,多少女生上赶着往上贴,她又怎会特例。
就因为多出来的那一段记忆?
季潇潇垂下头,沮丧的手放在身前交叠,“我也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什么都可以。”
“不用,你给不了什么,我对你也不感兴趣。”
季潇潇站在原地,宁静的月光下晴天霹雳。
所有都从头再来了,唯独他变了,变得不爱自己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泪抑制不住的落下来。
她追了上去,可裙摆太大,高跟鞋踩在石子路上没站稳,崴了一脚。
整个人砸在石头地里。
听到身后惨叫了一声,顾初晟步子顿住,没忍住往后看了一眼。
女孩撑在地板上,娇滴滴的眼泪不要钱似的掉下来。
他知道。
她特别怕疼。
季潇潇不觉得疼,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抽干了,不停往外流血,难以呼吸。
随后腰间一热,头顶打来一道阴影,落入一个坚硬温暖的怀里。
“不帮忙就耍无赖?季小姐手段了得。”
季潇潇绝美的眉眼还沾了泪珠,抬起头看向他刀削般地下颌线。
她没有耍无赖,也没使手段。
盯着他小心地把自己放在秋千上,将沾了灰的粉色纱制裙摆卷上膝盖。
白嫩的膝盖不轻不重两处乌黑的淤青,粉嫩的皮肤破了道口子,还在往外渗血。
“这是在卖惨?”
顾初晟略显生气的眸子看向她。
熟悉的语气跟上一世重叠,她不穿鞋子到处乱跑他便是这样单膝跪在她身前,用责怪的语气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