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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自然心知肚明,但他的眉头却微微蹙起,显然有些犹豫。

一方面,他心里是赞同要多读书的。毕竟他自己小时候没上过学,成年后才恶补,文化水平虽有提高不少,可还是被读书人暗地里嘲笑为泥腿子,这让他心中恼火不已。

可另一方面,朱元璋又不想自己的儿孙事事都听从儒家。

他如此精明,怎会不知这是一种思想控制?

而且,小孩子本就好奇心重,朱雄英正是爱问问题的年纪,若强行制止,恐怕他根本就不会听从。

陆知白这时不紧不慢地笑了笑,说:

“我不过是给皇孙讲点故事,找点小玩具,逗他开心罢了,绝不会影响他的日常功课。还请吕大人放心。”

言下之意,他不过是闹着玩的。

吕本微微侧头,瞥了他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低哼。

朱标沉思片刻,缓缓说:

“父皇,儿臣认为,驸马所讲之事,皆是世上本来就有的,并非......”

他顿了一顿,轻声说:

“并非什么邪术。这正是儒家所说的格物致知啊。只是,驸马对世界万物的理解,有许多都是常人意想不到的。”

言下之意,他觉得让朱雄英跟陆知白一起玩,可以学到一些东西,能增加对世界的了解。

此话一出,吕本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难以置信地望着朱标。

他的目光中饱含着深深的失望,那失望之情几乎无法掩饰。

虽然早就知道朱标现在有些变化,不再单纯相信儒家典籍,但亲耳听到他这样说,吕本还是感觉心如刀绞。

这可是储君啊!

竟然如此看重那些奇技淫巧。

他此刻的感觉,就如同儒家是一位正宫,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乡野小三狐媚子,夺去了恩宠……

吕本沉默不语,暗自盘算着要在合适的时机开口。

朱元璋凝神思考了片刻,说:

“标儿说的也有道理,且先看着吧。”

说着,又目光严肃地看向陆知白,叮嘱道:

“你用心一些,万不可将皇孙置于险境。”

陆知白连忙拱手应是,心中知道自己这一次暂时胜了,脸上却神色淡淡。

毕竟吕本还在面前,也不好太过张扬。

吕本这时,也是张口表态道:

“陛下,臣也会鞠躬尽瘁,好好教导皇孙。”

朱元璋点了点头,勉励了两句。

吕本这话其实是说给陆知白听的,意在告诉他,谁才是皇孙真正的启蒙老师。

陆知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在春和宫吃了饭后,又跟皇孙聊了小半个时辰的天。

等到要走的时候,朱雄英望着他,奶声奶气的说:“三姑父,你不要怕。”

陆知白诧异道:“我怕什么?”

朱雄英看看四周,凑过来,小声的说:

“不要怕我老师……我父亲是太子,我是皇孙,我们会保护你的。”

陆知白不禁笑了,甚至胆子也大起来,伸出爪子,摸了摸朱雄英的小脑袋,感慨道:

“我不怕,就知道你是我的贴心小棉袄~不枉我这么疼你……”

……

离开春和宫。

陆知白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身返回了工部。

工部的一些牛马们,还在廨舍里兢兢业业地办公。

好在下班时间比较早,三四点就可以下班了。

陆知白随意找了一个工部郎中,问道:

“工部也管冶炼之事,想必会有许多废石料吧?”

这郎中忙不迭地点头,说:

“不错。比如军器局要制造许多兵刃,自然会有冶炼之后的矿物废料。”

说着,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之色,但也并未多问。

陆知白笑着问道:

“那这些废料通常是怎么处理?”

这些门道郎中自然是清楚的。

面对自己的上官,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

“这些废料没什么用,通常都是被拉出去埋了,或是堆在荒野。偶尔,会有地主什么的需要,出钱购买一些……”

反正现在工部的小猫腻,也就这样了。

工部的油水其实不少,但是开国之初国库艰难,当今陛下又如狼似虎,倒没几个人敢搞大的......

陆知白一听,脸上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仿佛来到了批发市场,霸气地说:

“这些年堆积下来,废石料恐怕有不少吧。我全都要了!”

郎中不禁睁大了眼睛,满脸的诧异之色,结结巴巴地说:

“什么?侍郎,您这是什么意思?”

陆知白说:

“就是这所有的废石料,我全都要了。

估计还不够,周边要是有什么作坊的废料,也一并收购上来,想来,也不贵吧?”

“就由你负责此事,调一些工匠和民夫,把这所有废料都尽快送到春和大学附近。”

郎中有些回不过神来,一脸茫然。

他支支吾吾地说:

“这......这恐怕有些复杂。那废料比较分散,主要是非常沉重。”

陆知白一听,眉头一皱,说:

“尽管去做,先把账记好,都会报销的。事成之后,再给你百两......不,百贯钞的报酬。”

那郎中脸上先是一喜,随后又露出肃然之色,连连摆手道:

“驸马,这可使不得。”

他摆出一副两袖清风的样子。

陆知白笑道: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快去安排吧,尽快办妥。”

发完这个任务,他就离开了工部,回家找娘子玩耍。

这郎中回到自己署衙,心里琢磨了一下,又叫了几个人过来,将任务下发出去。

这几个人一听,都是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

“那些石料又没有什么用,驸马要这个干什么?”

郎中说:

“既然要送到大学附近,应该是大学建设需要吧。”

工部这群人更感到奇怪了:

“可是这都是废料啊,能用来干什么?难道是修路?”

郎中说:

“别废话了,赶快去办……对了,周边要是有些官营作坊,那些废料,也一并收购上来……”

他心里也是有些疑惑,但也只能听令行事。

这消息,在工部四个部门传得很快。

陆知白已经下了值,大家便悄悄地议论起来。

现在工部众人对陆知白的态度很复杂,既羡慕他有魄力办一个工学院,又没有那样大的胆子敢去对抗儒生的骂名。

毕竟,他们并不想一辈子都烂在工部。

他们其实,也是儒生啊!

但是现在,名声也有点受牵连的样子。

有人感叹道:“驸马……唉!”

即便如此。

工部现在总归是陆知白的地盘,自然是可以使唤得动人的。

收集废石料的进展非常顺利。

第二天就有连绵不绝的车队,拉着满车煅烧过的废石,卸在了春河大学工地附近。

这些在别人看来不值钱的废料,将会变成一种新型的建筑材料。

而周边那些作坊主,亲眼看着一车车的废石头被拉出去,还觉得自己赚大了。

“废石料竟也能卖钱了!虽然不多,总比没有好,还省得费功夫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