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完午饭,温知夏就看见晓雅一脸沮丧的进来。
“知夏姐,副院长找你。”
温知夏进敲开副院长办公室门的时候,毛丰正在看短视频里的美女跳操。
“小温啊,”看见他进来,毛丰呵呵笑着按灭手机屏幕,“我听科室护士反映,你好像和其他同事相处不太愉快?”
很明显,这是毛茜茜告状了。
那么她也不绕弯子了,“毛院,最近科室有滥用过期药品的情况,我只是强调了一下这个问题,不出事则罢,要是病人因此产生不良反应,被报道纪委,药监局,对医院的形象会有严重影响。”
“小温,你这丫头爱钻牛角尖。”毛丰吸了一口茶,“我问一下,这药膏过期多久了?是不是真的不能用了?你到底是为患者的安全考虑呢,还是带着个人情绪在工作?”
温知夏听了隐隐冒火,“毛院,我当然是为了患者考虑,我没有带情绪。”
毛丰喝了口茶,“我知道,你的爷爷刚去世,你还没从悲痛中缓过来,我可以体谅。”
温知夏在就事论事,毛丰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不想解决问题,搞的好像制止同事乱用过期药,反倒成了她的错。
“我真的没有把情绪带进工作,”温知夏解释,“医生要坚持原则,今天用过期软膏,明天用过期葡萄糖,那后天是不是要用过期的阿司匹林,速效救心丸?那患者的生命谁负责,医院的公信力在哪里?”
毛丰见绕不开话题,恼羞成怒,“温知夏,你不要跟我有对抗情绪!年轻人要把提升能力放在第一位!不要动不动就喊口号!给别人戴高帽子!我就问你,我现在来让你坐这个副院长的位置,你能处理好医疗和社会的关系吗?!你能维护医院的安定团结,业务的稳定吗!!”
温知夏道,“毛院,我说的是过期药品的事,跟当院长有什么关系?再说,等我当上院长,您孙子都生二胎了,这是猴年马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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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丰愣了愣,看不出来啊,这斯斯文文的小丫头片子还想当院长?
其实把温知夏喊进来,本来就是想立威,说点兜圈子的空话,让她小事化无。
谁承想温知夏不吃他这套,蔑视权威的本领她从小就跟爸妈和爷爷学的淋漓尽致。
“年轻人要先反思自己!”毛丰气的吹胡子瞪眼,“不要总指责别人!”
门外,晓雅在走廊上听着两人争吵,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毛副院是出了名的难相处,得罪他的人调走的调走,离职的离职,调不走又没办法辞职的,全赶去做脏活累活。
温知夏之前不肯讨好毛茜茜,现在又公然和毛副院叫板,难不成真的是没了亲人,生死看淡?
当然就算她离职,以她的能力水准,照样大把医院抢着要,可晓雅舍不得,温知夏是烧伤科跟她关系最好的人,她要是走了,她也不想干了。
与此同时,一个颀长的身影自走廊快步而来,矜贵的气场和夺目的五官瞬间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晓雅上回在温礼涛病房外见过傅若时,哪怕就是远远一个轮廓,她也能一眼认出。
“傅总!傅总!!”她连忙挥手。
傅若时转过视线,朝她走去。
他手里还拎着一个超大号卡通塑料袋,和这清贵潇洒的形象格格不入。
“看见温知夏了吗?”傅若时问晓雅,“她没接我电话。”
一看见这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晓雅都不好意思了。
她急忙说,“知夏姐被毛院叫去训话呢!就在里面。”
接着她把刚才吵架的内容,添油加醋给傅若时讲述了一遍,刻意强调了温知夏的孤立无援。
毛丰?
傅若时挑了挑眉,眼角浮现出不易察觉的笑意。
在去年的锦商大会上,毛丰追着宋爱玲的车,给她送了幅山水画,宋爱玲避嫌没下车,是傅若时代收的。
宋家在当地因为纪委和药监局都颇有人脉,宋父还是纪委实权岗退下来的干部,其间很说得上话,所以毛丰很需要巴结宋家人。
惹错人了。
想到这,傅若时直接推门进去。
他门也没敲,毛丰和温知夏都愣住了。
“诶?这不是烧伤科啊?”傅若时进去开始演,“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请问,那个烧伤科......哟?毛院?这么巧啊!!!”
毛丰刚才还要拍桌子的手立马就垂了下来。
另一只手再次升起,捧成了一个爱心。
“傅总!!!”
毛丰眉开眼笑,双手握住傅若时的手,“您好您好!您怎么大驾光临!?令堂身体可还健康?”
“健康健康,就是嗓子不太好,说话越来越难听。”
“啊哈,哈哈,哈哈哈!请坐!您请坐!”毛丰干笑着,弯腰曲背给傅若时倒茶。
趁着他倒茶的空隙,温知夏皱眉地看着傅若时,用口型问他,“你怎么又来了?”
傅若时举了举手里的纸袋晃了晃,“来给你的。”
温知夏瞟了一眼,眼就移不开了。
整整一袋,全是盲盒。
她的人类猫条。
温知夏赶紧闭眼憋住,抑制剧烈的激动,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坚决不受某人这小恩小惠的蛊惑!
傅若时看见她小脸憋的通红,明明很激动,又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他快被她可爱疯了。
刚才还和院长拍桌子的女斗士瞬间变成甜妹。
她要的真的很简单。
傅若时又怜惜又自责,忍不住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呜!”
温知夏差点喊出声,又痒又疼让她脸更红了。
“傅总,请,请喝茶。”
毛丰泡好茶,一转头就看见傅若时跟温知夏眉来眼去。
傅若时看她那个眼神都要拉丝了,温知夏也是脸色粉红粉红的,完全没了刚才跟自己拍桌子的那个悍妇劲儿。
这让毛丰不禁想起之前的传言。
毛茜茜跟他编排,说温知夏是傅若时的小三,傅若时的正牌夫人是个画家,还给他生了个孩子。
后来毛丰也在饭局上打听过,但哪怕是跟傅氏走的最近的几家,都对此事讳莫如深,一问三不知。
他想这些富家子弟,有十个八个小妾也正常,副院长好歹也是个正处级,毛丰也没太把温知夏放在眼里,怎么看她也不像是豪门少奶奶。
此时他感到后怕,傅若时随便在他妈那说自己两句不是,彻底断送他的仕途都是一句话的事。
“毛院,”傅若时笑了笑,“茶我就不喝了,我是来找她的。”
他拿眼神指了指温知夏,“刚才,我听您在批评她,您批评好了吗?您要是批评好了,我就把她领走,您要是没批评好,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