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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断刀流水 > 第71章 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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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匹快马在黄土地上疾驰,卷起黄沙滚滚。

王逸超带着几个王府的精英,快马加鞭地向平阳古镇疾驰而去。

他们行色匆匆,脸上布满了紧张的神色。

“刘叔叔出了什么事呢?为什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没有飞鸽传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他面色凝重,忧心忡忡。

此刻,洛阳王府正张灯结彩,大肆准备着庆祝王老爷子的高寿。

王云鹤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冥思,从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将他孤独的身影融入了背后的阴暗中。

这些天来,王云鹤从江湖上发生的种种不寻常的变故中,察觉到最近江湖暗流涌动。

特别是沉寂了一段时间的七星楼又开始新一轮的势力扩张,对不归顺的武林同道进行残杀。

他本来借父亲寿诞,广发英雄帖,邀请三山五岳的武林同道前来共商对策。

谁知收到英雄帖的,有好几拨人马,至此杳无音信。

更难以理解的是,遍插洛阳城外的数处暗哨,在每天辰时前,必将他们刺探各种的情报,飞鸽传书到洛阳王云鹤的手上。可是,今天其它几处暗哨都有情报传来,唯独没有平阳镇方面的谍报。

平阳镇地处通往洛阳的官道上,是一处重要的交通枢纽。

来往洛阳的商贾墨客,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江湖人物皆选择落脚于此,以洗涤一路风尘。

负责平阳镇管事的是王云鹤的亲信刘一平,他为人稳重,精明能干,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漏掉传递情报。

特别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突然失联,这绝对不是他为人处事的风格。

王云鹤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预感刘一平出事。于是,吩咐王逸超前往打探情况。

“驾!驾!”

王逸超此时心急如焚,恨不得胯下的座骑能放飞四蹄,以一日千里的速度赶到来福赌坊。

他们几骑转过一片树林后,突然发现路的前方有几个人在追逐,连忙勒停了疾驰的马匹,远远观察情况。

王逸超眼尖,瞧出了前面跌跌撞撞地奔跑的两人中,有一个是刘一平。

而后面紧追不舍的三人,他却一个也不认识。

“大胆暴徒,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他看到刘一平步履蹒跚,知道他已受伤不轻,心急,连忙大喝一声。

接着人已大鹏展翅,飞离了马鞍,迎着桃花三娘她们扑去。

他一纵一跃,倏地已挡在桃花三娘三人的前面,截住了他们的追杀。

“哪来的狂徒竟敢阻拦我三娘?”桃花三娘愠怒道。

“少掌门,小心他们用毒。”

刘一平看到王逸超赶到,知道救星已到,欣喜过望。一不小心,一口气冲上了头,两眼一闭,昏厥了过去。

“在下王逸超,不知阁下为何追杀我家的刘叔?”王逸超压着心头的怒火,问道。

跟随而来的随从迅速奔过去,扶起昏倒过去的刘一平。

“我道是谁来呢?原来是王家少主。莫怪小女子有眼无珠,多有得罪了。既然姓刘的是洛阳王家的人,那我们不敢再唐突无礼。山水有相逢,告辞!”桃花三娘瞟一眼王逸超,吃吃地笑道。

她看到王逸超带着一队人马前来救援,知道追杀已无望。

不过,她此行的目的也达到了,所以就见好就收。于是,心有不甘地率领赛潘安和莫名两人悻悻地离去。

王逸超见到桃花三娘撤走,也不追赶。他知道穷寇勿追,因为桃花三娘的底细,他一点也不了解。如果穷追下去,怕有闪失,到时牵一发而动全身就不好。

他知道眼前最重要的事,是救醒刘一平,弄清事情的真相。

华如嫣检查了刘一平的气息,发现他只是劳顿所致,生命无虞。

她心挂杨禹,便将他交给王逸超,告辞往回走,寻找杨禹去了。

杨禹被丁承宗二人纠缠着,脱身不得,眼睁睁地瞧着桃花三娘三人擦肩而过,追着华如嫣二人而去。很快,他们就消失于眼前了。

他惦记着二人的安危,心气越来越急躁,好几次差点着了丁承宗的道。

丁承宗则心无牵挂,他的目的是拖住杨禹,让桃花三娘她们去追华如嫣二人。

一个心急如焚,一个死缠烂打。当下,在不同心态驱使下,两人立判高下。

再加上铁老三在一旁掠阵,不时上前偷袭一下,杨禹真是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苦头。

“如嫣有没有脱险了?现在怎么样了?”杨禹眼角不时瞧瞧树林的尽头处,可没有看到桃花三娘她们折回来,心里像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

桃花三娘没有折回来,说明她们还在追赶华如嫣,这样华如嫣有可能已摆脱险境;也有可能,华如嫣已被擒,桃花三娘在前方等候。

“这样缠斗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看来,只有豁出命去,跟他们拼个两败俱伤,或者有机会逼退他们的纠缠。”杨禹打定主意。

他不顾自身的安危,突然改刀专向铁老三喂招。只见他一刀接一刀,连绵不绝地向铁老三疯狂地攻击。

铁老三见杨禹撇下丁承宗,不顾一切地向他进攻。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疯狂又不要命的打法,惧由心生,马上被杨禹泼雨般的刀法压迫得连连后退,险象横生。

眨眼之间,杨禹已向他疾风暴雨般攻出了七八招。一不小心,手臂连连让杨禹划伤。要不是有铁链护臂,他的手可能被杨响削断。

铁老三狼狈不堪,频频后退撤步,很快就暴露出了一个空档。

杨禹见喜,连忙向空档突破出去。

还未待杨禹跨过空档,背后一声急速又尖锐的声响,丁承宗的银钩破空而至。

杨禹不敢冒险,只能凌空拧身急避,回刀挡钩。

“叮”一声响,杨禹乌刀格开了丁承宗的前钩,眼前银光一闪,后钩却后发先至。

此时,杨禹的刀势已尽,无法及时回防。

这是丁承宗的成名绝技“追魂双钩”,双钩已练至随心所欲,来去自如。

在这个世上,能避开他双钩的人,没有几人了。

“嘶”的一声微响,杨禹虽是避过了丁承宗致命的当胸开膛一钩,但胸前的衣服也被削掉了一片。

幸好杨禹应变得快,双脚交错踢腿,借力打力,凌空借力像秋风落叶一般,向退飘然而去。

虽然他侥幸逃过了丁承宗的追魂双钩,但避得也狼狈不堪,胸前的衣衫也让他的银钩削掉了一部分。

丁承宗见到杨禹急中生智,竟然凌空之中,利用借力打力的技巧,躲过了他的成名绝技“追魂双钩”。霎时,他心中对杨禹这等机警和身手,也叫好生佩服。

“啊!”,桃花三娘与华如嫣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

原来,桃花三娘与华如嫣两人刚刚赶到,正巧目睹上杨禹这惊险的一幕。

杨禹骤眼见到华如嫣安全回来,心又惊又喜。

他又见华如嫣一脸关切之情,便朝她微微一笑,示意他安然无恙。

“只是削去了衣衫,幸好没有伤着筋肉,差点吓死我了!”

华如嫣跑了过去,检查了一下他胸口,发现他没有受伤,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算命的,说我命硬,没这么容易受伤的!”杨禹微笑道。

“可是算命的,说的通常都是骗人的把戏。你也相信他说的鬼话?”华如嫣撇撇嘴道。

两人自顾自的说话,眼里完全把桃花三娘他们一伙人没有当是一回事。

桃花三娘呆呆地立在一旁,她脸色苍白,眼定定地盯着杨禹的胸膛看。

“三娘,你没事吧?”铁老三看到她神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我们走吧!”桃花三娘望了望杨禹,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那就这样放过他们?”丁承宗看看杨禹,又看看桃花三娘,疑惑不解地问道。

“刘一平已经让王逸超救走了,与杨少侠拼个你死我活,没有什么意义。况且,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还是走吧!”桃花三娘说罢,抛下一脸疑惑的丁承宗,独自一个人走了。

“杨少侠?三娘突然对这姓杨的小子客气起来。她今天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唉,女人心如海底针,真是摸不透。”丁承宗看着桃花三娘魂不守舍,心事重重,寻思道。

铁老三、莫名和赛潘安三人默默无言,也相继转身,跟着桃花三娘背后离开了。

“姓杨的,今天暂且到此为止。日后,丁某有机会再领教你的刀法。”丁承宗朝着杨禹高声道。

他说罢,转身追上桃花三娘而去。

“幸好完好无损!”杨禹待丁承宗远去后,才摆弄着吊在胸前的一块碧绿的玉佩,用衣袖细细地拭擦了一遍,心疼道。

这块玉佩从小就佩戴在他的身上,从不曾离身。多年的陪伴,他把它看作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刚才跟丁承宗搏斗,被他的银钩削掉胸前的衣衫,他生怕玉佩被银钩损坏了。

“咦!”华如嫣惊叫道。

刚才她顾自查看杨禹是否为丁承宗所伤,并没有留意到裸露在衣裳之外的玉佩。

此时,杨禹握在手上拭擦,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她的眼睛。

“怎么了,大惊小怪?”杨禹问道。

“你这玉佩好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呢?”华如嫣定定地看着杨禹手上的玉佩,露出百思不解的神色。

“什么?如嫣,你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块玉佩?你告诉我。”杨禹抓住她的肩膀,兴奋地问。

“我好像在那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了。”华如嫣道。

“你快点想想,看看在哪里见过?”

“杨禹哥哥,很抱歉!我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它。”华如嫣冥思苦想了一会,才怏怏道。

“嗯……”

杨禹一下子就像泄了气,垂头丧气道。

“这块玉佩对你很重要吗?”华如嫣看着一脸气馁的杨禹,心疼地问。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的一件礼物!倪爷爷说,它们本来是一对的,是我父亲和娘的定情信物。后来,他们把这对玉佩送给我和姐姐。所以,我姐姐身上也有同样的一块。只要找到玉佩,就可以找到姐姐的下落了。”

“那就是说,这块玉佩是你们姐弟相认的凭证了。”

“嗯!我和姐姐分开时,年纪太小了。不知道她现在长得什么模样?唯有这玉佩才是我们姐弟相认的信物了。”

那一年,杨禹才三岁,南宫燕六岁。两人还是黄口小雀,能记得多少事呢?

他依稀记得,那天阳光明媚,花园里鸟语花香,姹紫嫣红。此时,正是初夏时节,一池翠荷亭亭玉立,袅袅娜娜,娇羞欲语。他和姐姐迎着扑鼻的淡淡荷香,沿着荷塘上的石曲桥上追逐嬉戏。

远处荷塘岸边的垂柳荫下,南宫明渝拥着杨柳衣喃喃细语,两人用幸福的目光追逐着石曲桥上贪玩的儿女。

后来,从庄园外冲进一伙蒙脸人,见人就砍,逢人就杀。很快,庄园里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厮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南宫明渝和杨柳衣见状,慌忙分别护着杨禹和姐姐两人往外走。

蒙面人瞧见,紧追不舍,一下子就将他们四人团团围住,双方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在混战中,他们四人很快被蒙面人冲散了。

杨柳衣拉着杨禹的小手,拼命杀出一条血路。但举目四望时,却发现南宫明渝父女俩不见了。

为了小杨禹的安全,她只好违心,带着他忍痛逃离。

她们在逃难的途中碰上了前来报信的倪爷爷。

杨柳衣将杨禹托负给倪爷爷后,又孤身折回去寻找父亲和姐姐。

他们在外藏匿一阵子,待外面风平浪静后,他们再返回庄园时,昔日华丽的庄园已被贼人付之一炬,只留下烟火烬灭后的满目狼藉。

倪爷爷按照杨虎的嘱咐,带着杨禹上天山,找他昔日的知交天山飞鹰袁天正学艺。

在冰天雪地的天山上,唯有这块玉佩陪着他,带给他无尽的慰藉和希望。

“你还好!起码还有娘留下的玉佩。我娘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我现在连她长什么样子,都记不起来了。”华如嫣两眼黯淡,幽幽地说。

“嫣儿,我惹你伤心了吗?”杨禹看到华如嫣突然情绪低落,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惹她伤心。

“没有!我只是担心刘伯伯他的安危而已。”华如嫣见杨禹着急,嫣然一笑道。

“刘伯伯他人呢?”

“他让人救走了。是洛阳王家的少掌门。”

杨禹听到是刘一平被洛阳王家的少掌门救走,紧张的心舒缓了下来。

“糟了!”

杨禹突然拍了后脑勺,大叫起来。

“杨禹哥哥,又怎么了?”华如嫣四下张望,紧张地问。

“今天是不是洛阳王家摆寿宴的日子?”

“对啊!就是今天。”华如嫣掐手指数了一下,答道。

“王家恐怕有难!我们赶紧去告诉他们。花如伶会用药人对付他们,免得他们不知底细,着了道。”

“杨禹哥哥,我……我……”华如嫣欲言又止。

“你要说什么呢?”

“没什么说了,我们还是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