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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不管弟子们心思如何,曹申一是在启明斋留了下来。

一场热热闹闹的宴席,不欢而散。

这下就算不是外门弟子,也知道这位看着面善的曹长老,其实并不好惹。

月明星稀,众人作鸟兽散,没多一会儿功夫就走了个干净。

曹申一也挥袖离开。

等启明山恢复往日的寂静,一道身影慢慢显现在禁地之外。

他立在薄雾屏障之处,一袭紫衣朔朔成风,长长的发带在空中划过冰凉的弧度,一如他眼里的浩瀚星辰。

很凉,很淡。

看不出丝毫起伏。

却载满了极致的璀璨。

很久很久,轻轻的一声嘲问融进了薄薄的云雾里。

“你也觉得,这一次,会成功的,是吗?”

“如果她能想起你,该有多好啊。”

“如果,她想起了你,大概,她就该恨我入骨了吧……”

风起。

山川无言,日月亦无言。

………………………………………………

曹申一暂时接管启明斋后,第二日便早早将所有弟子召集在一处,宣布了自己的规矩和弟子们每日必须的课业。

不同于江月明的随性,想到什么,就教他们什么,曹申一对他们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实战。

一年之期将满,其实该教的都教了,就差最后的合格测验。

以及,学会修士最最基本的御剑飞行。

御剑飞行需得筑基以上的弟子才能随心所欲使用,除了乾坤宗外,都是等弟子们进入了筑基期,才开始教授他们如何御剑飞行。

但乾坤宗不是如此。

这一点也让祭神宗的弟子诧异了好久,不过他们很快就接受了此事。

乾坤宗毕竟是天下第一修仙宗门,有些不同寻常的教授方式,与其说是不正常,倒不如说,很正常。

他们祭神宗也有很多不为外人知晓的修炼方式。

“这些呢,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灵剑,你们拿着他们,就可以在未筑基前就学习如何御剑飞行,不过在教大家学习之前,本长老首先要申明一下,”曹申一站在重新修缮好的比武台上,向着台下的众弟子说,“这些灵剑仅供在启明山上练习,禁止任何弟子以任何名义,私自拿用,带出启明山,一旦发现,必将重惩,知道了吗?”

众人垂首应“是”。

水莲儿不太明白为何这些灵剑不能带出启明山,既然有不用筑基,就能御剑飞行的灵剑,为什么不干脆给乾坤宗未筑基的弟子人手一个呢?

姜璃浅看到身份玉牌上,水莲儿发来的疑惑,稍稍顿了一下,有些迟疑自己应不应该告诉她。

按照常理来说,同为“新”入门的弟子,她不应该知道这件事的。

但,上一世江月明作为斋老,是直接挑明了其中的原因,她也因此知道这些特殊处理的灵剑为何不能带出启明山——

【这些灵剑经过特殊处理,虽然可以让未筑基的弟子也能练习御剑飞行,但已经处理过的灵剑已经与真正的灵剑不同,它们已经不具备一把剑最最基本的,能攻击的作用,除了可以御剑飞行,其他什么也做不了,与其说它是一把剑,不如说是练习御剑飞行的一样工具。】

【这样的灵剑,一旦外泄,甚至到了宗门外,很可能让误拿的人无法抵御危险,而命丧黄泉。且这些灵剑造价不菲,为了方便管理和安全起见,这些灵剑才不被允许拿出启明山。】

水莲儿看到姜璃浅的解释,这才了然。

玄武台上的曹申一顿了顿语气,便让众弟子一个个从灵器架上拿走练习用的灵剑。

到了姜璃浅的时候,她僵硬了一下手,在要碰到灵剑的一瞬间,她突然捂住心口,脸色发白地晃了一下身形。

还是她身后的叶安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你怎么了?”叶安安担忧地问。

姜璃浅摇了摇头,虚弱地说了一句:“突然心口很疼,可能是禁地……你先拿灵剑吧,我缓一下就好。”

叶安安不是傻子,虽然不确定她是不是装病,但她既然表现出不舒服,她也就配合地扶住她,坚决带她去和曹长老说一声,请求在旁休息片刻。

曹申一一听姜璃浅可能在禁地受伤,到现在还未痊愈,竟也没深究,就同意让她在旁休息了。

就连叶安安都诧异他的好说话,心下还思量着,他是不是属于面冷心热的那种人。

水莲儿和秦北尧发觉姜璃浅的异常,想来询问究竟,却被她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们不必忧心。

曹申一站在比武台上,已经开始讲述御剑飞行的方法,以及要点,姜璃浅则选了一处游廊,半靠在栏杆上,抱着双膝默默看着远处,拿着灵剑,兴奋又跃跃欲试的弟子们。

两侧的发带垂落在她肩上,又被一阵寒风卷起。

她就那么看着。

无端落寞。

一连好几天,她都借故身体有恙,不曾拿灵剑练习御剑飞行,一直善解人意,让她不用着急的曹长老终于发了怒。

“姜璃浅,我看过你的小测验,你是这批弟子中资质最高的,只要你肯下苦功夫,年末测验,一定还是你拔得头筹,可是现在你看看你,各种理由,各种借口,就是不肯去练习,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曹显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并且发话:“我不管你的身体是真有伤,还是假有伤,你今天必须拿着你的灵剑,去广场上,和弟子们一起练习御剑之术!”

姜璃浅刚想要说什么,被过来找曹申一的曹显打断了。

曹显很激动地拦在姜璃浅面前,硬刚他的爹爹:“爹,浅浅是为了救我们才受得伤,如果没有浅浅的奋不顾身,您的宝贝儿子早就死了,您怎么可以对她这么疾言厉色?”

“爹,就当是做儿子的求您了,成吗,让浅浅好好休息休息,等她完全无恙了,再来练习,浅浅落下的进度,我可以教她。”

曹申一顿时被自家儿子呛得面色发青,可曹显说得是事实,他不得不缓下神色,看向姜璃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