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二十人,会在这一次的测验中选出,大家务必全力以赴。”
说完,曹申一也不多说什么,一挥手,高高的玄武台之上就出现了一道白色的琉璃光罩。
这是用来防止玄武台的比试伤害到外面观看弟子的防护罩,经由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的防护罩会在每位弟子上玄武台上,检测身上是否携带妖邪法器。
当然,还有魔气。
只是没有对外说。
曹申一做完这一切,姿态恭敬地看向主位的掌门。
清止却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只轻轻点了一下头。
这意思,就是比武台测验正式开始了。
虽然启明斋的弟子都是刚入门的,但来围观的师兄师姐也不少,修为需要时间来不断提升,但对战技巧,大家却可以互相借鉴。
姜璃浅的目光刻意绕开主座上那个孤高清冷的雪影,看向了旁边的空位。
这次来观战的峰主长老不算少,秦北尧的师尊和水莲儿的娘亲都来了,可她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重道真人的身影。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失落。
好像总是这样的,她的成败生死,似乎都不太重要。
微微拢紧袖口的指节,她垂眸,掩去眼中的所有情绪。
水莲儿最喜欢这样的热闹了,她拿的数字是七,说明她是在前面上台的。
她对神农域倒是没有特别的想法,想要争取名额,以她现在这副半吊子,恐怕再临阵磨枪也不大行。
索性她本来就不缺什么法宝灵石的,她现在反倒对拿着另一个数字七的人感兴趣。
她拉着姜璃浅穿梭在人海里,伸着脖子一个个去看别人手里的数字是什么,有些弟子见状,倒是大大方方的给她看,还有些弟子却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一握手心,懒得搭理她。
秦北尧就跟在她后面,看着自己手里“一百”这个数字,莫名觉得有些不爽。
“呀,找到了!”水莲儿突然眼睛一亮,指着一人手上的数字对着姜璃浅大喊,人已经松开她的手,快步跑了过去。
姜璃浅见状,只得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另一个手持“七”的人是一个看起来很文秀,长得干干净净的少年,他的身形偏瘦,眉眼的轮廓有些淡,但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淮澈师兄。”水莲儿的声音清亮,隐隐带着惊讶,“竟然是你!”
少年侧身看过来,见到水莲儿时,也讶然了一下:“莲儿师妹。”
“你看我的手心。”水莲儿把手高高举给他看。
纪淮澈看到上面的“七”字,失笑地往前走了两步,抬手摸了摸水莲儿的脑袋:“没想到居然是和师妹同上比武台,不知道师妹这一年来,修为可有进步?”
水莲儿脸色一僵,笑嘻嘻地不答话,手一伸,把旁边看戏的姜璃浅拉了过来,给纪淮澈介绍:“这是我的妹妹,我娘的干女儿,姜璃浅。”
纪淮澈自然听过姜璃浅的大名,立马微笑着向姜璃浅点了点头:“姜师妹,久仰多时,今日一见,果然与旁人不同。”
水莲儿又向姜璃浅介绍起纪淮澈:“淮澈师兄,我娘的得意弟子之一,后来被收到戒训堂去了,他很厉害得哦。”
姜璃浅有点想扶额。
对方是她上台的对手,她那么激动干什么?对方很厉害,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可水莲儿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反而又介绍起秦北尧来。
纪淮澈仍旧是礼貌地点头,喊了一声“秦师弟。”
可秦北尧的脸色就没那么好了,尤其看到水莲儿那般崇拜地看着纪淮澈,那明媚灿烂的笑容,简直刺他的眼。
“纪师兄,师弟一直敬仰你的大名,不如找个时间,咱们私下切磋一番?”
纪淮澈眼皮一跳,似笑非笑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状似无疑地将水莲儿大半个身体都挡到了身后。
“要让秦师弟失望了,戒训堂事务众多,我可能抽不出空闲的时间来。”
秦北尧咬牙。
两人之间一时间火花四射。
姜璃浅在一旁看得有趣,有些手痒得想从储物袋里拿出一颗留影石,把这个场面录下来,之后给闭关的小师弟送去,也能让他跟着一起乐乐。
但最后她的道德感还是赶走了她心里那点“蠢蠢欲动”。
她上前一步,打破两人的剑拔弩张,疑惑地询问纪淮澈:“纪师兄应该不是和我们同一批入宗的吧?为何会来参加今日的比武台测验呢?”
乾坤宗十年一次收徒大会,启明斋的弟子,就算有通不过的,来年重新听课一次,通过则留,通不过就要离开启明斋了,怎么会有弟子留到十年后再参加测验呢?
纪淮澈还没有回答,水莲儿却先一步替他开了口:“是这样的啦,纪师兄在启明斋表现优秀,戒训堂正好缺人手,纪师兄被特别调动,身陷一场复杂的案件之中,一直在宗外处理,错过了比武台的测验,所以才会被特别允许留到这一次,其实就是补一下形式。”
姜璃浅了然。
据她了解,确实会有这样的“例外”来参加比武台的测验,就比如许宥安,他因闭关不能前来,就只能留到十年后。
秦北尧听完水莲儿的解释,却是冷哼一声,觑了一眼纪淮澈,酸溜溜道了一句:“你倒是挺了解纪师兄的。”
水莲儿一无所觉,还高高兴兴应了一声,石破天惊道了一句:“对啊,娘亲从前还想让纪师兄和我定娃娃亲呢。”
“……”
秦北尧的后槽牙差点被自己咬崩了。
看到已经气到脸色发青的师弟,纪淮澈也不逗他了,主动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俯身小声对他说:“放心吧,莲儿师妹对我来说,只是师妹而已,我不会跟你抢的。”
此话一毕,秦北尧的脸上肉眼可见地迅速红了起来,他慌乱摆手,极力辩解:“不,不是,我没有,不……”
纪淮澈给了他一个“我都懂”的眼神,便又和姜璃浅,还有水莲儿聊了起来。
独留秦北尧一个人通红着脸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