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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子旧一点很正常,我们家就这样,你不住的话可以换一家。”

巴彦山附近就这一家民宿。

怪不得破旧成这个样子,老板都敢理直气壮地招揽客人。

换一家是不现实的。

大姐就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才肆无忌惮的搞诈骗。

她道:“你隔壁的男生就住的挺好的,他的房顶和厕所供水都有问题,住了半个月也没见他说啥。”

人小男生不敢说话是怕她,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年轻力壮又是女人,三个她加一块都不是我的对手。

我怒声道:“你们这属于虚假宣传,要不然给我换房间,要不然就退一半的费用给我。”

中年大姐沉默了一会儿,面色古怪道:

“你确定要换房?”

“换!”

我道:“给我换间能住人的房间,再敢换漏水房给我,今天晚上我直接去你房间跟你一块睡。”

不知道是不是我流氓的架势太足,还是大姐自觉理亏。

这回她没跟我过多争论,从抽屉里翻找了半天。

最后蹲在地下摸柜子,抽出了最里面的一张房卡递给我。

“下个月六号前续订或退房,提前退房不补差价,巴彦山里面的寨子不要随便去,惹事了不要回民宿,个人行为与本店无关。”

什么神神叨叨的霸王条款,还惹事了不让进来。

我花真金白银租的房子,谁敢不让我进门?

我翻了个白眼,完全没搭理大姐的话,直接换了另外一个房间。

破烂漏水房里的行李箱被我拖了出来。

我以为大姐给换的房子和之前的差不多,打开门时着实被惊艳了一把。

繁复花纹的花纹被褥,原木装修的房间古色古香。

连进门脚踩的地毯,都是手工编织的昂贵物件。

我为了这次拍摄,特意做了调查。

光是这一块长宽不足一米的地毯。

纯手工的价格都高达四位数。

我半蹲下来用手去摸地毯上的花纹。

这种编织的纹路和手绣的痕迹,非常像布绣传承人的技法。

能用这种好货来当地毯,看来我换的这房确实不太一样。

我心底有些得意,皇帝般开始巡视房间。

要不是我据理力争,哪里能住上这么好的房间。

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我摸一摸看一看又怎么了?

地上的蒲团,靓蓝的窗帘,连抽屉都被我拉扯了好几下。

卡死在边缘的抽屉拉了几下都没拉动。

我皱着眉头抵着柜口用力一拽,抽屉里面的东西直接弹了出来。

“什么东西.....”

红色盒子上面镶嵌着宝石,纯银的锁扣刚到我手里就裂了开来。

盒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子奇异的芳香。

那种香味不是从嗅觉弥漫到肺腑的。

而是通过皮肤表层一点点吸收进去。

短短几秒的时间,我浑身上下都仿佛染上了这股味道。

我蹙着眉收回了手,莫名觉得这盒子怪怪的不吉利。

这么昂贵的盒子里面什么都不装,就光是留下一股味道......

我觉得这东西可能不太吉利。

刚想丢掉,又有些舍不得上面镶嵌的宝石。

这种纯净度品相的红宝石,挖出来高低能换个中千,没必要浪费。

我用小刀挖走上面的宝石。

盒子被我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反正房间里又没装监控,谁能证明最后是我拿的。

我毫无心理负担的干完坏事,在朋友圈发了条消息报平安。

在巴彦山的第一个晚上,我做了一个相当古怪的梦。

馥郁浓烈的香味在梦中都挥之不去。

仿佛被蝴蝶的鳞粉抖落了一身,连呼吸都透着一股甜腻的窒息感。

我在噩梦中惊醒,一看手表才不到五点。

梦里腻人的香味在苏醒以后变得更重。

我低下头嗅闻香气的来源,发现是我昨天碰过盒子的那只手。

“我骟,什么劣质香薰,味道这么恶心。”

挥之不去的香味让我有种沾染上的恶心感。

我在厕所洗的手指泛白,那股黏腻的味道才稍微消散了一点。

被这么折腾了一下,我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了。

我干脆翻出相机拿上备用电池,打算提前进山去拍点东西。

在门口嗑瓜子吹风的大姐半眯着眼。

好几个早起的村民背着货物放到旅店门口。

她也不管不问,只偷闲的靠在躺椅上休憩。

我拿着相机从她身边路过,刚刚走过去没两秒。

大姐直接从躺椅上摔了下来,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你动房间里面的东西了?”

扣宝石算动东西吗?

我提高音量恼怒道:

“动没动关你屁事,你自己店里有什么你不知道吗?”

“你不能出去。”

大姐想要拉我的手,犹豫了半天,最后用蒲扇拍了下我的相机:

“你现在马上离开巴彦山。”

我勃然大怒:“好你个黑店,我刚住下来就想赶我走,信不信我上消协告你!”

“你!”

大姐气不打一处,干脆直接抱着蒲扇躺了回去,不再和我说话。

我懒得搭理她,直接翻出地图准备进山。

开玩笑,她嘴皮子上下一碰就敢叫我离开。

我千辛万苦进了巴彦山。

不拍出我想要的宣传片,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走。

山脉比人苏醒的早。

我顺着蜿蜒的山路走了一路,周围的树木愈发茂密。

鸟雀虫鸣,自嘈杂收于寂静。

手机导航的信号逐渐消失。

我停住了脚步,忽然感觉自己可能迷路了。

深山里迷路不是件好事。

耽误时间不说,要是遇见极端天气,我小命都得交代在这。

智能导航仪的定位系统还能用。

我找了块树荫蹲着,刚准备摸索一下,就听见有人爬树的动静。

“oi,小鬼,你知道苗寨怎么走吗?”

从树上呲溜下来的小男生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

他身上穿着蓝染黑布做成的短打,脖子上戴着一圈银项圈。

刚刚我听见的银环碰撞声。

估计就是他脖子上的项圈发出来的。

他戒备的看着我,以一口方言味浓重的普通话磕磕巴巴道:

“外地人,不能进苗寨。”

“我是来拍宣传片的,宣传片你知道吗?拍完以后会有很多人来看你们,帮你们搞建设的。”

“不,不需要。”

我有点恼火。

从我到巴彦山以来,遇到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

莫名其妙的民宿大姐,油盐不进的小破孩。

沾染点寨子的东西难道就那么神吗?

我还偏不信这个邪了。

越不让我进,我越要进。

我倒要看看能有多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