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囧囧地道:“哥,你咋真在拉屎啊!”
“无耻!”陈雯回过神来,红着脸,愤愤地骂了一句,用力地关上了厕所门。
浩浩委屈的在里面喊道:“我咋无耻了?我都说了我在拉屎了,是你不信,非要开门的!”
“你拉……”陈雯觉得“拉屎”这两个字太粗野了,改口道:“你大便为什么不早说!偏得等芙悦姨把钥匙给我了,你才说!”
“我之前没拉屎啊,你让我说什么。”浩浩道。
陈雯冷哼:“你之前果然就是故意不开门,装里面没人的!你还说你不无耻?”
浩浩:“……”
沈尧简直没眼看了,垂首扶脸。
他这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淘。他小时候好像没这么淘气啊?
叶芙悦帮着陈雯道:“就是!你要是早点开门认输,还会有现在的事?”
浩浩:“……”
“雯雯,别生气了,说吧,你要怎么惩罚浩浩?”叶芙悦哄着陈雯道。
陈雯想了想,十分认真地开口:“让浩浩在楼梯上下跑二十个来回。”
叶芙悦:“……”
众人:“……”
这真是个清奇的惩罚方式啊!
陈澈不好意思的轻咳了声,道:“我们局里有时候就是这么惩罚我们的,她应该是听到我和她妈说了这事,记住了。”
众人都恍然。
陈雯也点了点头,证实了他爸的这个说法。
“行!我跑!”浩浩几乎是咬着牙道:“你们别在门口凑着了!你们这样我很有压力,都拉不出来了!”
沈尧无语地摇了摇头,率先下了楼。
其他人都偷笑着也下了楼。
叶芙悦把手臂搭在陈雯的肩上,也一块下了楼。
在楼梯上,蔡春醒忍不住问叶芙悦:“你家马桶在哪买得啊?看着质量真好。”
马桶现在可是稀罕物,贵得要死,没有多少家庭能用得起。
蔡春醒虽然也用不起,但不妨碍她好奇啊。
伍巧儿突然想道:“该不会也是你从羊城运回来的吧?”
叶芙悦笑容灿烂的和伍巧儿道:“你真懂我啊,确实从羊城运回来的。”
“坐着拉屎应该比蹲着拉屎舒服吧,我看浩浩刚才使力使得脸都红了,但也没有不累的样子。”余桐道。
余婉英点头赞同:“蹲久了腿会麻,坐着应该不会,瞧浩浩拉屎拉得多舒服的样子。”
伍巧儿:“没错。”
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浩浩,坐在马桶上欲哭无泪。
当晚,沈尧把三个孩子哄睡后,还在一楼的客厅里和叶芙悦吐槽这事。
“明明都快十岁了,怎么还是这么淘气。陈雯和他俩一般大,比他俩沉稳多了,绮绮都比他俩沉稳。”
陈桂凤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沈尧说的,斜了他一眼:“你以为你小时候多沉稳啊。”
坐在一旁也在看电视的沈顺,听到他妈这句话,突然来了极大的兴致。
他问陈桂凤:“妈,二哥小时候也很淘气啊。”
“哪个男孩小时候不淘气了。”陈桂风道。
沈顺嘿嘿笑了:“我还以为二哥很小就很老实呢。”
“他小时候啊,也有淘气的时候。”陈桂凤道:“我还记得他小时候对那些欺负他的人,他都是打回去的,有时候他下手太重了,我还得去给人赔礼道歉。我就和他说,让他下次下手轻一点,不然明明是他占理的,就因为他下手太重,弄得他不占理了。”
“二哥听了你的话吗?”沈顺饶有兴趣地问。
“听是听了,只是他下次直接把鸡屎抹在了打他的人的饭盒里,还被对方不小心吃下去了。”陈桂凤道。
叶芙悦和沈顺都愣住了,随即两人都爆发出了大笑声。
沈尧脸都红了些。
听陈桂凤这么一说,沈尧记起了自己小时候确实干过这样的事。
沈顺捂着肚皮笑完,问沈尧:“二哥,你当时是怎么把鸡屎抹在对方的饭盒里的?你不会是用手抹的吧。”
沈尧很不想承认,他确实就是用手抹的。
陈桂凤很不给面子的直接拆穿了他:“不用手抹,他用什么抹啊,你还以为他小时候多聪明啊。”
叶芙悦和沈顺二次爆发出了大笑声。
陈桂凤瞥着沈尧,继续道:“所以啊,你也别说浩浩和然然了。他俩比起你小时候,差远了。”
叶芙悦和沈顺三次爆发出了大笑声。
看到沈尧的脸罕见的红了又红,面上还带着些薄怒与无措,叶芙悦想到她毕竟是沈尧的妻子,还是得给沈尧面子的,于是非常努力的忍住了笑。
沈尧无奈地看了眼她,心想她这样还不如笑出来呢。
叶芙悦总算是忍住了笑,问陈桂凤:“后来呢?对方的家长是不是又找你了?”
“是啊,”陈桂凤道:“而且那时候粮食多珍贵啊,对方逮着这点说事,说沈尧浪费粮食,让学校开除他。”
“二哥怎么回的?”沈顺迫不及待地问。
陈桂凤看着电视,但那神情却好像望着三十几年前。
“他说粮食是给人吃的,不是给畜生吃的。”
沈顺“哦豁”了一声:“我二哥从小就这么勇啊。”
陈桂凤笑了笑,目光却复杂了起来。
“那对方怎么说?”叶芙悦问。
“对方自然是很生气了。”陈桂凤笑道。
叶芙悦突然想到他们都忽视了一个问题:“对方为什么要欺负沈尧?”
陈桂凤恬淡地笑道:“对方说他是没有爸爸的野种,还说我带着三个拖油瓶,被人嫌弃,我才再婚不了的,还说了一些关于我的很难听了话,我现在都记不太全了。”
叶芙悦和沈顺都笑不出来了,尤其是沈顺。
他想到每次有人欺负他时,沈尧都会帮他教训对方;想到每次有人说陈桂凤的坏话时,沈康和沈尧也都会回怼对方。
他小时候只觉得家里比别人家穷了些,并没有感觉到父亲去世后,他们活着有多艰难,原来全是沈尧先帮他扛下来了。
沈顺正色道:“二哥说得没错,对方确实是畜生,不值得吃粮食。”
陈桂凤朝他笑道:“我当时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也和对方的家长说了,我说我儿子做得没错,你儿子说话这么难听,配吃粮食吗?别以为我们孤儿寡母的就好欺负,不信咱们就把事情闹大,看到底谁更占理。对方见我态度这么强硬,也就没再追究了。”
陈桂凤说完,见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了,她又轻松笑道:“所以沈尧你啊就别嫌弃浩浩然然了,他俩要是知道你小时候干过那种事,没准还会反过来嫌弃你呢。”
叶芙悦和沈顺闻言,又都笑了起来。
沈尧脸上也浮现出了笑意。
陈桂凤看了看看个电视都要手牵着手的沈尧和叶芙悦,又瞧了瞧看个电视都要打磨木块的沈顺,笑了。
她回想自己这一生,过去的日子虽然有很辛苦都快熬不下去的时候,但现在很好很圆满很幸福,就一切都能释怀了。
孩子们都有自己的成就,对她又孝顺,她还有活泼可爱的孙儿们,这样的生活,让她很知足了。
对她来说,这就是幸福的具象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