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齐绪看到远处有一道异常反光,即刻飞奔而去。
草地上静静躺着一把冰镐,光斑透过树叶打在尖锐锋利的镐头,随着风吹叶动,光线不断闪烁。
他俯身捡起,“探险队遗落的,古灵确实把他们扔到这儿了。”
这时,羚牛发出低吼,示意齐绪跟它冲。
在狂奔的途中,齐绪还捡到了登山鞋的一小片皮革。
根据参差不齐的轮廓判断,是被啃掉的。
他想起初见探险队,有人穿了露脚趾的鞋。
而咬烂鞋的,便是羚牛,它只有用嘴巴拖拽。
古灵没骗人,她确实和羚牛把中毒死亡的人抛到树林了。
那么问题来了,人为什么还活着?
他根本不能接受鬼神之说,不讲逻辑。
齐绪灵光一闪,想到一种猜测。
装的。
他们压根就没咽汤,他们知道于菲下了毒,然后装死看她惊慌失措的狼狈样子,并等着她回来拿行李再次恶搞,吓死她。
事实应该是这样的。
探险队没了生存危机,那就到了该算账的时候。
于菲曾无意间用毒蘑菇煮了饭,差点害死所有人,这群人便想了个招数整蛊。
比如让于菲录到他们排挤侮辱的词汇,以及恶意满满的杀人意图,目的就是要攻破于菲的心理防线。
于菲则为了活命,率先动手,而这也中了别人的计。
“死人”站在自己面前,谁会不怕?谁都会洋相尽出。
这是一种上位者的霸凌手法,他们不会用野蛮人的方法使用暴力,而是用言语、群体排挤造成不亚于身体疼痛的伤害。
这群人的思想还停留在和谐社会时期,没有血海深仇,不会轻易沾血给自己惹一身腥。
可以说,他们只想吓人,行为幼稚可笑。
至于为什么放任古灵和羚牛拖动,恐怕也是忌惮古灵背后有人。
即便没人,那头羚牛也足以震慑,谁又想平白无故断几根骨头。
齐绪看到了客栈的七彩琉璃瓦,回身目测距离。
最多半个小时的路程。
他们磨蹭到半夜回来,估计是围着镇子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其他外人才进入客栈。
古灵要是没走,他们兴许很快就会照个面,聊一聊。
齐绪来到客栈大门口,探险队的人正围着溺死的尸体七嘴八舌。
“绝对是那两个人干的!”整容男刘澄西愤愤道:“劫财杀人,太过分了!”
短发女人黛眉紧蹙,对另一人说道:“老公,等出了山,你找人把那俩凶手的画像搞出来,全国搜捕。”
男人点头道:“那咱现在就走吧,我不想等于菲了,就她那傻样,指不定还迷路摸不回来了。”
“你们走不了了。”
闻声,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手持双刀的男人,骇然失色。
许弘文缓步逼近:“先说好,我不是为谁报仇,只是因为你们抢了我的房。”
还吓唬我!
他一个疾步操刀而上,手起刀落…..
不多时,许弘文打开鼓鼓囊囊的登山包,有的装着野味,有的则是密封装的中药材。
“嚯!”被羚牛颠醒的古灵看到这一幕,眼都直了。
全是珍贵稀少的重点保护野生植物!
天麻、黄精、太白贝母、水晶兰、延龄草….任意一种判三年到七年!
古灵连忙扯开捆绑在身上的铁链,饿狼扑食,一条胳膊挂四包,激动的整张脸都红了。
“愣着干什么!快拿啊!”
摘都摘了,种回去不现实,不要白不要。
齐绪看古灵这副模样,明白了这些都是好东西,随即照做。
三人一羚牛带着丰厚的战利品回到房车,接着是水源。
除了灌满水箱,许弘文还找了些容器囤了许多。
齐绪则搜罗了几大捆羚牛吃的嫩草,将车厢塞得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啦啦啦啦....”古灵哼着歌把自己泡在清澈小河,用沐浴露洗发膏仔细冲洗,畅快淋漓。
不久,她套上衣服,光脚踩着探险队的血泊走向房车。
古灵想不通以弟弟那个性子,怎会跟这两个人交朋友。
他们的恶一个浮于表面,杀伐果断,一个埋藏内心,无动于衷。
他们不像李睿渊那般会用语言迷惑人,他们的“恶”是显而易见的。
弟弟应该能看出二人跟谢舟等人的区别,完全不是同一个类型的,所以,为什么要做朋友?
古灵进入车厢,开门见山:“带我去见小川吧。”
她想与齐绪和许弘文相处一段时间,找到理由。
齐绪启动车子,沿着公路飞驰前行,“我们都要去禁区宿城,过不了几天就打仗了。”
“随便。”古灵无所谓,悠悠地阖上眼皮。
……
与此同时,一架尾随赵博翰而来的直升机此刻悬在宁景城上空。
宁景基地的广场上聚集了许多人,其中,两个乐善好施的青年尤为显眼,民众们众星捧月般将其围在中间。
要饭的要饭,求治病的求治病。
吕言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拳头不自觉地攥了起来。
一个个真能装啊,为了招揽人心都成圣母玛利亚了。
不过,如果能装一辈子,拿下禁区,他的私怨可以一笔勾销,永不再提。
他甚至可以做出让步,为他们在固伞那边打马虎眼。
但吕言谋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禁区有戏,装一辈子没戏,人就这样。
“驴子,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坐吧。”李睿渊头都没抬,指尖一挑,单手把针精准扎入民众手背的血管,表情柔和的接待下一名患者。
坐尼玛。吕言谋暗骂一声,驾驶直升机朝附近飞去。
李睿渊冷哼着松开握枪的手,双手捧着民众的脸观察眼睑与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