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希和青山一路向着试炼地出口掠过,看着漫天的雪雾,伸手不见五指的狂暴。
“怎么回事?难道是【天眼】提前降临?”
青山双眉紧皱,捏紧双拳的环顾四周,手腕上还未退散的金色纹路,再一次蔓延开来。
“有危险。”
梵希立即将短刀紧握在手中,美眸冷冽的看着四周。
“妖兽的气息,很强悍。”
青山身上的纹路慢慢蔓延到后脊背上,翅膀震开将梵希护在他身边,风雪敲打下来未能伤及他们分毫。
“之前何与斩杀的【角天独纹蛇】的幼崽,不会是母蛇来寻仇吧。”
“有可能,不过那不是何与的错。”
梵希说着,双指交叠落在眉间,手腕迅速的翻转,随后一道湛蓝色的光泽迸发。
在梵希的眼里,千里之外的巨影在盘旋,只能感受到妖兽狂暴的气息,没有看到任何其他的活物。
“也不知道曼香她们是否平安。”
梵希看着腰间的骨牌,直接将其捏碎成粉,本来能瞬间传送到距离最近的安扎族人身边,现在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试炼地已经被妖兽的领域遮罩,看来试炼地下一次是否能开启,就要看天命了。”
青山说着,示意梵希向前走。
青山继承了这对远古异兽的翅膀,翅膀和他的器官一样,能敏锐的感测到四周的危机。
“若是在出口被拦住,怕是何与一人带族人已经被拦下。”
“嗯,我们得尽快找到他们。”
何与一屁股倒在雪层之中,柔软的雪就像是垫子一样,让他脱力的身躯得到了缓存。
雪雾渐渐的慢下来,何与拿出那块骨牌,沾着血迹碾碎。
“算是,还清了。”
何与说着闭上眼睛,抖动的眼皮和紧闭的嘴唇撕裂开的肉皮。
茫茫雪雾之中,飞起一道金色的光泽,耀眼之际。
五德看着那束光泽,摘掉头上的兜帽,灰色的眼瞳之中都是凝重。
“大家全速向前,安扎族有危!”
梵希和青山看着那束光,相视一眼,瞬间冲向前去。
“澎”
蓄力声音,震荡起来的飞雪惊扰了一只小型妖兽,偷偷摸摸从雪洞里探出头。
一个长耳朵,有着血红宝石一样眼睛的妖兽,好奇的看着凌空之上,渐渐消逝的光束。
“小子,我们下次再见。”
狐虎抖了抖自己长长的耳朵,突然一下子竖起来,就像是受惊一般,回到雪洞之中,雪雾蔓延过来,将洞口遮盖的平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梵希和青山看着安扎族人都陷入打坐之中,就连何与,也被风雪裹挟成了一座冰雕。
“何与?”
梵希立即蹲在何与面前,双眉紧皱,随后将真气渡到他的身体之中,发现他的真气充盈不断,但是身体全是全身筋骨遭受重锤。
“怎么样?送上去的礼物可还喜欢?”
何与的眼睫上都是雪花,梵希点了点头。
“倒是多亏你,要不然,就没这么快下来了。”
青山上前小心的勘察着族人的情况,发现只是封闭五感,在原地打坐,随即双指猛然点在曼香的脖子侧边。
“砰”
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曼香瞬间睁开眼睛,全身的气息开始狂暴起来,伸手直接抓住青山的手腕,就像是两块天外玄铁相撞一样。
“曼香!”
青山厉声呵斥道,曼香这才稳住心神。
刚才何与紧急叫她们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封住五感,她知道自己打不过雾里的家伙,也不能从未负担才是。
“哥!快帮何与!”
何与微微歪头,身上的筋骨跟着噼里啪啦的作响。
“行了,没事了。”
曼香立即回头看着何与,就见他惨兮兮的样子,立马跑上前,伸手捧住他的脑袋,眼眶有些泛红。
“你这次又是装的?”
“再抱着,我的头就要掉了。”
曼香看着他浑身是血,已经分不清楚,是刚才的伤,还是之前的伤。
何与看着曼香泛红的眼眶,笑着摇了摇头。
“没为难我,走的很痛快,我只是有些脱力。”
“是它吗?”
梵希看着何与的眼睛,何与垂眸看着就要停止的风雪。
“结束了。”
梵希闻言,双眸不可察觉的抖动一下,随即抿住嘴,看着何与的眼神极其复杂。
“我看谁敢欺负我安扎族人!!”
震天响地的声音传来,何与只觉得耳朵疼。
五德气势汹汹的带着人赶来,武器已经握在手上。
“五德叔。”
被青山唤醒的少年,揉着酸痛的脖子,喊着五德的名字。
“青山曼香,圣女,你们都没事吧。”
五德大步上前,就见何与一身血污。
“你受伤了?谁敢伤我五德的兄弟!?”
何与无奈的揉了揉耳朵,“五德大哥,还不快背你兄弟出去。”
“五德叔,我们都没事,现在情况复杂,先出去再说。”
梵希说着起身,所有安扎族子弟跟随在其后,曼香看着何与有些不愿先走,何与摆了摆手。
何与现在十分的乏力,不知道是不是药液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的修复身体,还是差一点又是双丹田处于极端的危险之中。
青山扶着何与在五德背上。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安扎一族救我一命,小子算是清还了。”
何与说着这句话,五德和青山相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走吧,兄弟,回家。”
试炼地风入口,三族之人都已经坐不住,刚才突然的狂躁气息掠过,就连他们都感受到了深深地危机,只怕试炼地之中更加危险。
“你说,孩子们应该没事儿吧?怎么还不出来?”
南寻急切的走来走去,往年,这个时间孩子们早就应该出来了。
“莫心急,万事自有变法。”
族长说着这话,紧紧的捏着手中的拐杖。梵希已经是【仙体】,即便是有危险,雪山神也会帮她渡过一劫。
何与所答应过自己的,期望有所成。
“白鲢兄,你的方法可有奏效,若是伤害了我们两族的孩子们,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辛启胜心灵通话看着白鲢祖德,面上的焦急色越来越严重。
“放心吧,不会有误的。”
白鲢祖德的脸色阴沉,刚才那一阵威压离开,天道没有直接降下神雷。
已是蛟龙的化形妖兽,若是滥杀无辜,造成杀戮,就会直降神雷,将其湮灭。
这样一来,不仅能斩杀所有安扎精英,自己还能得到这只蛟龙的一身宝。
宝骨、宝血,心经、武技……
但是什么都没发生,难道说安扎一族早有准备?
要真是这样,雪山神脉是不能再留。
“快看出来了!”
试炼地入口的光异阑珊,不住的真气波动。三族之人均站起,看着会是谁会先一步出来。
梵希为首冲出试炼地入口,南寻立即打着跟头跑上去相迎,骄傲的一脸笑着看其余两族。
“还得是我们真正的雪山神脉一族的圣女。”
梵希上前,南寻看着她气息内敛但是威傲于身上并存,步履坚毅鼓鼓威严,之前有些残缺的气息,现在是完全聚拢。
“族长爷爷,南寻爷爷,安扎一族平安回归。”
“好。”
安扎一族冲出来,青山护着何与,五德狂奔出来。
“怎么回事?!”
“不知道,试炼地里突然开始震荡起来,好像是要崩塌一样。”
“辛启一族呢?”
辛启胜站起身来,安扎流云下意识往后一步退,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脚步,南寻注意到这一幕,若有所思的摸着胡子。
“族长,奥斯受伤了。”
何与已经开始有些昏昏欲睡,身体里一股股的药液,就像是母亲的抚慰一样,让他心身疲倦。
“先回去吧。”
“站住!”
辛启胜出现在他们前方,挡住他们离开的去路。
“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们安扎出来了?”
族长慢悠悠的抬眼看着他,随后拐杖重重的落在地上,激荡出来的威压直接将辛启胜震慑半步。
“我们离开的时候,辛启族三族长不顾祖宗天命冲上了穹顶,还将白鲢一行人斩杀的干净,之后我和梵希被打下崖底,什么都不清楚了。”
青山说着,上前一步走,气息凌人,做为得到传承的雪山子弟来说,现在的他,和三族族长的品阶一样高。
白鲢祖德闻言,立即将阴毒的眸光投射在辛启胜身上。
“不知青山侄儿能否告诉叔伯,我家的逆子也还在穹顶之上未能下来?”
青山听着白鲢祖德的声音,看着他脸上僵硬的微笑,想着若不是有何与在,或许那最后一招,他们安扎就会集体死在试炼地。
“不错,只是闻言在我们三人进入传承之中时,向晚妹妹被击杀致死。”
“什么!!”
辛启胜立马震惊,闪身出现在试炼地入口之处,欲要闯进去。
“辛启兄这是做什么?听到自家孩子被杀,着急这般。”
白鲢祖德慢慢的走过来,珠串再一次开始转动,气息也开始节节攀高。
“白鲢祖德,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我三弟疼惜女儿,若是被奸人迷惑做了傻事,只怕现在已经为时已晚。”
族长看着这一幕,淡定的转身离开。
“回去吧,你们的阿姆阿父,还等着给你接风洗尘。”
何与被送到吉雅的冰屋,吉雅看着何与一身血污,嫌弃的摆手。
“不要不要,脏死了。”
“我的冰屋……”
梵希和曼香同时开口,吉雅立即挑起眉头,素手放在下巴上打磨。
“好啊,这小子是做了什么让你们俩个还争强起来了?”
梵希这才反应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即闭嘴。
“他救了我,我照顾他,应该的。”
曼香倒是没有什么好丢人的,青山一把把妹妹拦下。
“你凑什么热闹?送我冰屋,我照顾他。”
“好了,何与就交由吉雅照看,你们都随我来。”族长说着走向庭院。
“说说吧,试炼地里发生了什么?起元呢?”
这话一出,五德才反应过来,一直没看见起元这个皮小子。
族长坐在上位,双手撑住拐杖,眼神凌冽的看着所有人。
“扑通——”
流云随即跪下,低垂着脑袋。
“族长爷爷,都怪我,我修为低下没能护好弟弟们。”
“辛启向晚要杀我,起元为了救我挡在我身前,被一拳……一拳打死了……”
流云说这话的时候,眼泪掉在攥紧的拳头上。
五德闻言立即向后退一步,双眸震惊的看着流云。
“辛启向晚是……”
“是我杀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若是他辛启族找上我来,我不会有一丝惧怕,只恨当时手中弯刀不稳,心存畏惧。”
青山拍了拍流云的肩膀,他就知道自己不在,那些人不会消停,原以为起元先一步走,没想到……
“我和何与赶到时,两族胁迫。我今日已经成为了真正的雪山使者,这样的族人,只有永绝后患才会一劳永逸。”
青山看着梵希,曼香也看着梵希,手指攥紧,她还真是越来越来圣女的样子了。
“辛启族,白鲢族。祖辈怜悯,任其自生自灭,却是生出灭族的心来。”
族长的话已经很明确,既然不是正统血脉,那就将其绞杀为好。
“今日你们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流云,好好休息。”
“是。”
南寻看着这群孩子们,看向一旁的五德。
“试炼地发生什么事情了?动静那般厉害?”
“何与说,答应族长的,他兑现了。”
族长的眸光依旧灰暗无法揣测,南寻揽住五德的肩膀带他离开,空旷的会晤厅中,只剩下族长,眸光看向旁边悬挂的奇石。
“蛟龙称王,已是无人能敌,一言之诺,救了安扎所有人。看来,预言里的【天不怕】说的就是你啊。”
何与慢悠悠的转醒,他睡在熟悉的冰屋,已经完全的从试炼地里出来。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吉雅双手环胸走过来,何与坐起来伸展着筋骨。
“还好,就是受了些皮外伤,多睡几觉就好了。”
“你身上脏死了,自己去洗澡。”
何与看着自己被剪碎的七零八落的衣袍,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