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小榻上,我慵懒瞧着向正方跪着的小丫头。
“说吧。”
“夫,夫人,今儿姨娘一人出府,奴婢斗胆跟着,结果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
秋香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抬眸,道:“您赏给她的铺子地契上,写的不是您的名儿,是柳姨娘的。”
这件事我自然知晓。
甚至,月底去收租,也是我提醒的青竹,目的,自然是激起她的愤怒,去闹,去争。
我坐山观虎斗,再趁机处理嫁妆转让的事儿,岂不省时省力。
如今,青竹发现了我的嫁妆地契,莫名变成了柳姨娘,定然会去找顾子离质问。
我收回思绪,清淡道:“行,我知道了。”
秋香瞳孔骤缩。
她讶然我的淡定,却也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是她能问的。
“夫人,既然消息已经带到,那奴婢先走了。”
我挑眉,递给采薇一个眼神。
采薇会心一笑,取出一个银钱荷包,跟着秋香一同出去。
他们一走,我看了看外面昏暗的天,随后卸下钗环,又换了套干练的衣服。
做完这些,采薇也走进来。
“姑娘,您这是......”
我整理下腰间束带后,笑着对她道:“采薇,想不想跟着你家姑娘去干坏事!”
“要要要!”
采薇眼睛骤亮,整个人都压制不住的兴奋。
这小妮子,莫不是叫我带坏了?
...
避开人群,弯弯绕绕到了书房外。
我上房揭瓦,一气呵成。
一道细小的光漏了出来。
底下,青竹从背后抱着顾子离,正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爷,您真的,不爱青竹了吗?”
顾子离这样的男人,最爱的,永远是他自己,其他人都是靠边站。
但一旦这个女人,与他的核心利益挂钩,他是愿意给出几分真心。
可那几分真心,却是叫傻姑娘们付出全部。
像之前的我,亦像现在的青竹......
“傻丫头!”
顾子离饱含深情地唤了一声,随后将人带到身前,捧着她的脸,柔声道:“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你呀,别多想!”
“那你为什么要将夫人的财产,悉数给柳媛娘?”青竹含着泪,幽怨地瞧着眼前男人。
顾子离听到她的质问,眸色一寒。
“你怎么会知道?”
青竹眼中的委屈更甚。
她拍开顾子离的手,幽幽道:“哼,我知道的多着呢!”
“你上次在夫人那,处处贬低我的,还不给我彩礼。”
“还好,有夫人疼我,从她嫁妆里,挑了两家铺面,一处院子给我,否则,我就要处处被一个外来贱货比下去。”
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偏离主题。
顾子离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他强制住按住她的双肩,急切道:“别废话!”
“你只要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还有,你有没有高出其他人!”
说到最后,他语气染上几份严厉,像是私塾先生训诫般,叫人不由一颤。
青竹当场被吓傻了。
她呆呆看着顾子离,忽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吼我做什么?”
“明明以前,您最疼人家,什么好吃的好看的,都紧着我,甚至,还答应给我夫人的位置。”
“可现在呢,相爷您亲自开口,叫那外面的贱人压我一头,我好委屈,好心痛啊。”
“您是不是见夫人漂亮心软,不愿意杀她,所以用不上我,想要一脚踹开我,呜呜!您怎么能这么狠心,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啊!你不能这般对我!”
“啧啧,这就是相信男人的下场!”
屋檐上,采薇瞧着底下嚎啕大哭的青竹,摇着头一脸“学到了,记下,以后可不能犯恋爱脑”的模样。
我一愣,心底不由暗笑。
也不知道是谁,昨日拿着宋天买的蛋黄酥饼,一顿夸呀!
不过,现在不是打趣她的时候。
我敛下笑,一双眸子严肃的看着顾子离。
这狗男人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前些日子还对青竹爱答不理,怎么这两天,又开始有笼络的意思了?
“我没有,你别哭,等会眼睛哭成核桃,我该心疼了。”
顾子离眼有嫌恶,但很快被深情取代,他拿出帕子,擦去青竹脸上的泪痕,开口认错。
“是我刚刚不好,对你说话大声了些。”
“不过,地契转户可是大事,我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乖,告诉我,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人知晓?尤其是夫人那边?”
顾子离这是怕青竹看在我给她铺子的份上,来向我告状呢。
我在上面听到后,心底止不住的冷笑。
她要有那忠心,又怎么会背叛我。
青竹沉浸在他温柔香里,这会也不叫了,只吸吸鼻子,摇摇头。
“我是向着您的,自然没告诉夫人。”
随着她的话落,顾子离明显松口气,看向青竹的眸子愈发柔和。
“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以前的隔阂,就让它消失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好啊!”
听到他这样说,青竹自是欢喜的,但想到什么,她又立刻变了脸色。
“等等,差点被你绕进去,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夫人的嫁妆,会全部转移到外室名下呢!”
顾子离眸色闪了闪,快速解释。
“你也知道,之前那沈锦殊都快死了,她的嫁妆,我自然是要吞并的,但你我都是她身边人,万一叫侯府查起来,那岂不是自投罗网,所以,我便把他们都先寄托到媛娘身上,骤时风平浪静后再转回来,哪曾想,沈锦殊居然好了。”
青竹撇撇嘴:“还不是您忌惮她娘家势力,一直......”
话音未落,她瞧着顾子离黑了脸,赶忙重新找补,将话头又引到转移财产上去。
“哎呀,爷!我也是气糊涂了,您别在意。”
“那外面来的贱......女人,哪里比得上你我日日相伴的情谊,凭什么她地位比我高,现在名下彩礼也比我多了不知道多少倍,我咽不下这口气。”
“哦,青儿可是觉得委屈极了?”
顾子离上前圈住青竹,语气柔出水来。
他的脸隐在烛光下,我看不真切。
但听声音,我就这知道,这狗男人定然憋着坏。
果然,在青竹的点头下,他道:“既然做良妾委屈了你,不如,你直接做我的夫人,如何!”
采薇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眼中陡然迸发出无数亮光。
“你的意思是,重新对沈锦殊动手?”
屋顶上,我神色凝重。
爹爹和哥哥们刚走,这狗男人就又想要我命!
呵!上次是我恋爱脑大意了。
这次,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