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云夏辞梳洗打扮好,早早的出府拜访外祖家。马车停在苏府门口的时候,外祖父还未下朝回府。
夏辞被管家婆子领到内院前厅等候。
外祖母已经去了,如今这苏府管家掌事的是云夏辞的大舅母王氏。
王氏拉着夏辞的手一顿嘘寒问暖。
“怎么不见你母亲同你一同过来,家里表姊妹可是日日盼着你来呢!”
夏辞笑着回答着:“临近年底家中事多,母亲走不开。”
“她也是记挂着外祖与大舅母一家的,特意托人得了几匹上好的料子给舅母和表姊妹们制新衣呢!”
一旁的丫鬟捧着东西上前。王氏露出个得体的笑容,嘱咐道
“家里一切都安好,听闻你母亲得苏贵妃娘娘传召入宫可是有事吩咐?”
客套了半天终说到正事上了,要说云夏辞这个大舅母,为人并不坏,只是有些过于行事谨慎了,做事畏首畏尾,生怕出点事儿被牵连。故而苏贵妃很少召她入宫。夏辞继续随意搪塞了几句,就听得外面来人说:
“老太爷回府了请表姑娘到书房相见。”
云夏辞步入书房,行礼问安后便开口:“祖父安,夏辞今日前来是受姨母和母亲之托。
“如今二皇子样子的属实不容乐观。还望您能牵线搭桥,请净悟大师出山问诊,救治二皇子殿下。”
苏阁老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
“依夏辞的意思,要祖父如何开口呢?”“之前我本有意让你拜入大师门下,夏辞却不领这份情。”
“如今怕早已得罪了人家,如今祖父也是为难的很。”
听到这句,夏辞立马开口“祖父,孙女知道自己以前冒犯大师,孙女已经意识到错处了。”
“这次一定端正态度诚心求学,不想儿女情长之事。”听到这里,苏阁老面带淡淡笑意并未开口。
夏辞继续说到“孙女知道要想请大师出山很难,孙女昨日在街市上寻了一圈,也未曾找到一块当做赔礼的物件。”
“但孙女想着定要亲自去向大师赔罪,以表歉意。”
听完夏辞这番话。看着外孙女脸上坚定的表情 苏阁老满意的点头。
“也罢,既是你如此诚心诚意,又为着你姨母如今的处境。今日午后你便拿着我的拜帖去寻大师吧!”
“多谢外祖父!”夏辞恭敬的行礼。
用过午饭,夏辞从苏府出发,她已经提前知会过家里要去趟武陵山,可能要晚些才能回来。
车行一路,逐渐行驶到人烟罕至的地界。
这武陵山位于城外,平日里车马来回也得三四个时辰。
更不要说雪后初晴,冰雪开始消融路上到处都是未化开余冰。
马车行驶的艰难,竹月坐在车里向外看去有点担忧的开口,“小姐,这出了城门并不好走啊,路上都是积雪。”
“无妨,你去跟他们知会一声,不用着急雪天路滑慢行。”竹月点头掀开帘子吩咐去了。
约摸又走了半个时辰,竹月见天色开始有些阴沉下来,有些不安的开口“小姐,你说这天看着会不会下大雪啊。万一车子……”
还未说完,马车突地往前一倾,云夏辞手炉差点打翻。
立马有声音禀告:“大小姐,马车轮陷到泥里好像被东西卡住了。”
云夏辞心都凉了,问道:“还有多久可以上山?”
“派家丁去寻寻,周围有没有落脚点。再问问车夫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小厮回答道:“此处离山顶恐怕还得走一个时辰。”
云夏辞听后吩咐道:“你去派人回云府禀告一声,换一架新的马车过来。”
自己现在着急也没用,她扭头看着竹月一脸无奈,她不会就这样倒霉吧?
还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啊。
云夏辞还是心里祈祷只要别让她遇到什么暴雪,保佑家丁可以找个落脚的地方。
她记得前世来武陵山也没觉得路这般难行过啊!
过了半晌,云夏辞见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而原本灰蒙蒙的天空又下起了大雪,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啊。
气温逐渐冷了下来,派出去的家丁也没有见回来。
“竹月,你去吩咐一声,让大家休息一下吧不要被冻坏了。”
等一切安置好,云夏辞手中的暖炉温度都凉透了。
竹月紧紧抱着自家主子,声音有些发抖的说:“小姐,怎么办?我们不会冻死在这吧?”
云夏辞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两人的身上安抚着说:“不会的,竹月。刚才我们就已经派人回去来救我们了。”
帘子被寒风吹打的噼啪作响,寒冷慢慢从四肢侵入。
这种冷就像前世她被萧思尔关在幽深的暗室。
难道自己大仇未报,就要冻死在这荒郊野岭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响起了马蹄踏雪的声音。
云夏辞和竹月缩在马车一角,她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车帘被人轻轻揭开,一老一少两个面孔先后出现在云下辞的眼前。
云夏辞的视线逐渐清晰,面前这老者不就是,她要求见的净悟大师吗?
而他身后那张脸,随着云夏辞意识的清晰让她惊觉,这不又是萧暮雨?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啊。但她还来不及多想。
只觉得周身昏昏沉沉,头疼欲裂,四肢失去了力气。
等她再清醒的时候已在卧房中了。屋内正燃着让人宁神的檀香。
云夏辞起身观察着四周,靠着记忆发觉自己已经到了武陵山的禅房中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更换过。
正在这时,一个打扮素净的小丫头端着东西走了进来。
“小姐醒啦,可是口渴要喝水吗?”
“我这是?”云夏辞疑惑开口。
“小姐昨夜发了高热,净悟大师配了汤药。看来小姐如今已经退热了。”
小丫头看着同竹月一般的年纪但行事十分稳妥。
“竹月呢?”夏辞问到,“竹月姐姐也发了热,如今刚醒。”
小丫头端给云夏辞一杯茶。继续说道“昨个儿,老爷得知消息便让大少爷来接小姐了。”
“只是晚了一步,小姐已被净悟大师遇到派人接到山上了。
苏老太爷听闻今天也来了,此刻正在前厅和大师说话呢。”
云夏辞略微梳洗,穿戴整齐后行至正厅。
苏阁老和净悟大师正相谈甚欢,旁边站着云夏铭和萧暮雨。
云夏辞径直走进行礼。苏老开口:“我与净悟大师正提起你呢,你就来了。身子可好了?”
夏辞回到:“已无事了,多谢外祖父挂心。”
接着夏辞面朝净悟大师行了一个标准大礼,“请大师受夏辞一拜,多谢大师出手相助。”
“以前是夏辞不懂事,今日一同向大师认错,有礼数不周的地方请大师多担待。”
净悟大师虽脾气古怪,却与苏阁老十分交好。
如今苏老亲自出面说情,他自然要给老兄面子才是,故而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已听你祖父说过了,既然你已诚心赔罪,还用心给老朽准备了一块难得一见的好玉,小辈的心意我自是要领情。”
净悟大师顿了顿郑重开口:“老朽也非那铁石心肠之人,只要令孙可以通过老朽的考验,老朽愿收其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