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空师兄被暂留于宫中照顾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的情况真的一天天好转起来,
武帝甚是高兴。
与此同时,在宫里司惩局的审问下,
之前扣留的小内侍被确定为敌国买通的奸细。
一时之间后宫前朝又是人心惶惶,
异国而来的嫔妃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一晃已是半月后,
苏贵妃特邀合宫嫔妃亲眷在桐华台宴饮。
云家自是在邀请之列。
云夏辞随母亲早早入宫先去了苏贵妃处说话。
云夫人入坐后开口:
“陛下如今着人大力调查此事,
怕是疑心未消啊,姐姐是何态度?”
苏贵妃淡淡开口:
“本宫能如何?”
“如今茂儿得已生还,得多靠了夏辞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之处啊。”
说着,苏贵妃带着笑意的目光看向夏辞又问道:
“夏辞是怎么知道那蝎子就可以解了二皇子的毒的?”
夏辞愣住了心想:
“坏了,她居然忘了这问题了!”
“该怎么解释呢?”
夏辞转念一想,回答到:
“夏辞只是发现了那蝎子出现在树下十分异常。”
“此时又是冬日,若是寻常的蝎子早已该冬眠了。”
“而此物却是异常活跃,可知必有猫腻。”
“加之,近些日夏辞偶然间在一本古医书上看到的,
或是可以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所以夏辞第一时间就让竹月去唤不空师兄来了。”
夏辞笑着说:
“我哪里懂这些啊!”
“只是偶然间碰见,班门弄斧碰巧罢了!一切还得感谢不空师兄。”
云夫人听后点点头感慨了一句,二皇子吉人自有天相之类的话,
倒是苏贵妃饶有兴致的开口道:
“那真真是凑巧!”
“如今的情形,怕是不把此事查个清楚,陛下是不会罢休的。”
“夏辞可还发现过有何异常之处嘛?”
夏辞自然是不会将她见到陆舟行的事情说出来,
更不会透露出蝎子是陆舟行拿出来救二皇子的。
虽然她暂时无法判断出陆舟行这个质子是敌是友。
但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
那天两人在房间独处时陆舟行看着她说的那句“信我”。
云夏辞也感觉到奇怪,就像是冥冥当中注定好的要发生的事情让她碰到了一般。”
她突然想到,那天进宫时看到的那个宫女,先用这个应付过去吧。
暗自揣摩了一阵,夏辞开口回答着:“二表兄宫里并无异常。”
“只是姨母一番话倒是提醒了夏辞。”
“大火发生的那日,有人曾故意引着夏辞往那偏远的地界走!”
“夏辞记得那宫女指路的手上有颗痣……”
“夏辞想,或是有意为之!”
“前脚引着夏辞往那废弃冷宫处去,后脚又守株待兔等着二表兄呢?”
“怎的一开始没听你提过呢?”
“看来夏辞是被有心之人给利用了。”
云夫人担心的说着。
“宫女模样的人那般多,你小孩子没有证据。”
“就算找到了人,万一那人不认,倒打一耙说你是胡乱攀扯怎么是好?”
“若是陛下追查起来,知道二皇子为了去寻你才被牵连受伤。”
难保不会怪罪于你啊!”
云夫人焦急的开口。
夏辞听后安抚道:
“母亲糊涂,陛下爱子心切也不会同夏辞一个小孩子计较。”
“何况这一切本就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
“即便上面怪罪下来,我们只要把水搅浑,如何就一定会被牵连呢?”
苏贵妃听到夏辞这般说辞,心中便猜到几分:
“夏辞可是发现了那个宫女的下落?不然不会如此坚定吧。”
夏辞看着苏贵妃说到:
“夏辞的确在同母亲入宫时看到了一个身影神似那宫女之人。”
“只是当时夏辞没有办法停下轿子看的真切,
只知道那宫女手里端着紫色的宫装好像要回宫去。”
”宫中可有人近日裁制了紫色的新衣?”
“姨母何不吩咐人去调了存档一探究竟。”
不一会就有人来报,最近宫里添置了新衣的只有瑾妃同德妃两人。
瑾妃喜爱紫色宫中人皆知,
只因其母国盛产一种淡紫色有着悠悠香味花朵名为百结。
瑾妃思念故国也不是什么怪事。
夏辞想到陆舟行对他说的话,
若她信了不是瑾妃在背后搞鬼,那又会是谁呢?
窗外风声渐大吹的门框作响,屋内几人的谈话也随风吹散了。
长信宫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关好了被寒风吹开的窗子。
他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书信,对瑾妃说道:
“姑母,这是何意?”
陆虞儿一副人淡如菊的样子懒懒的靠在椅背。
看着眼前的陆舟行悠悠开口:
“你父王的意思你还不清楚?”
“他是设计想让你得以回到宁朝。
并非真的有意与武帝对着干。”
“二皇子受伤只是他宫里的眼线一时之间失了手罢了。”
陆舟行今日被瑾妃身边的大宫女桃红秘密唤来,说是有要事要告知他。
陆舟行站在殿内,心里却早已看透一切。
他试探的开口:
“姑母为何如此肯定,这件事是父王说的那般?”
“姑母怎得看不出来?
如今的局面,父皇只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置姑母和侄儿的安危于不顾呢!”
陆虞儿眼眸微动,不解的问道:
“皇兄他何至于如此?”
“何况,你宫中失火本就与本宫无关,
本宫虽知情但也只是想借机送你回去罢了。”
陆舟行深沉的眼底有一瞬的猩红,沉住气解释道:
“他就是为了害死景国未来的储君!”
“武帝已经失去发妻。”
“若是二皇子一死,接二连三的打击,即便铁打的人也熬不住的!”
“这样一来宁朝就可以乘机起兵夺回失地,
内忧外患说不定还可以连破景国城池,一举多得!”
陆舟行话锋一转低声开口:
“前两日,我的暗卫来报。姑母的母妃……贤太妃暴毙了,想必姑母还不知情吧……”
陆虞儿有那么一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下一秒一滴清泪从眼睛划过,美人抬手向上抹去泪珠。
想开口,却被陆舟行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姑母是个聪明人,太妃的死绝不是意外!”
“皇太后早就视太妃和姑母母女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如今没有父王的漠视和允许,皇太后怎么敢?”
“姑母与侄儿当初为何来宁朝想必不用多说。我们本就是弃子罢了。”
陆虞儿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颤抖的身体平稳些,慢慢说到:
“如今……如今又能如何?”
“母妃惨死,大仇未报!”
“武帝多疑,迟早会被发现到时候……我,我们又将如何呢?”
陆虞儿激动的起身又突然跌坐在地,轻轻呢喃:
“我早该想到的,这本就是一场给你我布置好的死局罢了……”
瑾妃已然被打击的有点恍惚,
陆舟行为姑母披上一件外袍扶住姑母。
平静开口:“姑母,莫怕。”
只听一声招呼,门外进来一个宫女模样的人,陆虞儿看到来人,心中一紧。
她望向一旁的陆舟行,他定定的站在那里。
陆虞儿第一次感到这一股深深的悲凉围绕在她的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