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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惬意地穿梭在街区里狭窄的柏油小巷之间,新鲜的空气带走了肺叶中所有的阴霾。

时值六月,风华斑驳的路沿石边,野草三三两两地冒出脑袋。

不知何时、不知何地,也许只是某种古怪的幻觉。

但至少在这个梦里,她确信着,那些如今早已尘埃落定、却又令人怅然若失的东西——就作为时间胶囊,沉睡在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

【德丽莎:塞西莉亚.....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

【崩坏·姬子:唉...原本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家....】

【琪亚娜:............】

【雷电芽衣:心疼琪亚娜...】

【符华:抱歉...在塞西莉亚牺牲这一件事上,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符华:要是我当时不帮助奥托...干净利落地解决第二律者...】

【琪亚娜:班长...错不在你..!】

【三月七:越看越觉得奥托不是人...!】

【派蒙:同意!!】

【可莉:同意!!】

【胡桃:打倒奥托!!】

【白露:这家伙比崩坏还要坏啊!!】

【特斯拉:已经有太多人被奥托伤害过了!!这次一定要狠狠地打倒这个家伙!!把他挫骨扬灰!】

.................

不同于聊天群内的群情激奋。

画面之中。

从记忆中恢复的幽兰黛尔沉默着。

“............”

“我必须承认,这原本是我最不感兴趣的一类记忆。”

人偶坦率地说着。

“背负着原初圣痕的卡斯兰娜家族,你们从一出生就被它束缚,所谓的选择不过是铭刻在本能中的冲动带来的错觉而已。”

“救世真的会让你们快乐,让你们幸福吗?成为人民的护盾,又能给你们带来什么?”

“你们只不过是活在他巨大的阴影之下,将生命的荣耀留给世界,将诅咒的苦果留给自己。”

“从他背负起整个世界的那天开始,我就不断见证你们周而复始的命运。”

“你们每个人,都像极了他的过去。”

“像极了被他为世界而抛弃的人生。”

“像极了....那无聊至极的西西弗斯。”

.................

“但你仍然和我一起感受了这段记忆。”

“因为你有一位伟大的母亲。她虽然不能被称为最强的战士,但她却能一直保护你、守望你——她从未离开过你,她就存在于你浑身上下、每分每秒流淌的血液之中。”

“血液....”

“还记得从前奥托一生对你说过的话吗?他说你的崩坏能抗性会随着你接触崩坏能的剂量而增长。”

“这可是无数代人梦寐以求的力量,是圣痕计划的原点之一,更是圣血的真正用途——跨越虚数与实数的界限,以血肉之躯驾驭崩坏、拥抱真理。”

“这是有别于律者的道路,因为他们早已被打上虚数的烙印。”

“超变因子也做不到这一点,因为那只是纯粹非人的变异。”

“普通的卡斯兰娜或沙尼亚特更做不到这一点,因为他们的肉体根本无法与世界的本源想调和。”

“这是唯有你能去做的事,也是唯有你可以成功的事,这也是我渐渐对你发生兴趣的根本原因——你的人生,你的价值,将远远胜过那些令人感到麻木、空虚和厌倦,对拯救世界毫无帮助的卡斯兰娜悲剧。”

...................................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

“你看过太多的记忆,这反而让你忘记了一些关键的事情。”

幽兰黛尔注视着眼前的人偶。

“在你看来,或许有许多像齐格飞这样的人,他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祖先的命运,却又始终不得要领。”

“但那只是他们人生的结果——而结果,并不具有绝对的意义。”

“正因为你是圣痕的意志,正因为你有机会看到他们所有人的人生——你才更不应该忘记,你看过的所有记忆,它们都属于某个活生生的人类。”

“属于在压力、痛苦、绝望之中仍然会做出选择、负重前行的人类。”

“人生于世,它的价值绝没有你看到的那样简单...”

................................

面对幽兰黛尔的看法。

人偶表现出了几分的感兴趣。

饶有兴致地说道

“但我是圣痕的意志,是一道自五万年前起就已经如此工作的规则——你如果像稍稍改变我的看法,你首先应当做到的,是战胜自己。”

...................................

话音落下。

幽兰黛尔的面前。

出现了一道和她一模一样的身影!

而这也是那个人偶所说的。

战胜自己!

而很快!

在幽兰黛尔前所未有的坚定的意志之下!

伴随着圣痕意志幻化出的假身被击毁消散。

无边的苍凉再次淹没了少女的一切感官。

与之前经历的其他静态记忆不同....她能感受到在这苍凉的深处,蜷曲这一个苦行僧般的沉默意志。

仿佛是要回应她的主意。

那蜷缩的意志随即舒展开来。

将众多苍凉中的一隅,选作了他的心象风景。

凯文(?):“时隔半年,我们又见面了。”

...................................

顿时!

随着凯文在幽兰黛尔面前的现身!

屏幕前。

所有观众心中都是一惊!

在这空间的最深处...

果然是凯文的意识!

虽然....可能只是一部分残片!

【刻晴:这是...凯文?!】

【雷电芽衣:等等,凯文不是在世界蛇基地吗??】

【阮梅:这似乎只是一个意识残片吧?】

【凝光:这片空间的最深处...果然和凯文有关!】

【凝光:被卡斯兰娜血脉所牵引的空间!难怪都是卡斯兰娜家族的记忆碎片!】

【申鹤:既然已经通过了试炼,那是不是也代表幽兰黛尔可以出去了?】

【特斯拉:终于!幽兰黛尔要逃出这片空间了吗!】

【特斯拉:赶紧!出去狠狠地揍奥托一顿!】

【琪亚娜:一定要阻止奥托的阴谋啊!!】

【芙宁娜:可是...凯文的计划同样也很疯狂啊...】

【三月七: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闲云:越是末日,疯子越多。】

...................................

而幽兰黛尔也当即回复道

“....但,你不是他。”

“没错,我只是他的一个影子,只是为了看守者特殊的圣痕而停留于此的泡沫。是抛弃了你之前见到的所有外在人格之后,所留下的最基础的部分。”

凯文平静地叙述着

“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而我也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能维持这个状态的时间不多,这多半是我们之间唯一的交流机会。”

“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清楚吧。”

凯文很是直接地说道。

而这样的态度,也让幽兰黛尔感到了些许的吃惊

(比起刚才的那个意志....现在的他的确坦率了许多。)

(无论如何,这或许是个尽可能获取关键情报的绝佳机会。)

这一刻。

幽兰黛尔知道。

她必须要尝试问清楚一切!

包括!

奥托的真实意图!

她相信凯文一定知道些什么!

...................................

“之前你似乎一直在暗示,卡斯兰娜的圣痕与其他圣痕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没错。”

凯文果然没有半分隐瞒的意思,点了点头

“卡斯兰娜的圣痕不仅是一套代代相传的基因,它也包括一系列原属于崩坏兽的细胞器。”

“就像大多数植物凭借叶绿体才能进行光合作用——卡斯兰娜所独有的这些细胞器,可以保证卡斯兰娜的圣痕不会随着代际交替而急速衰减。”

“并像现在这样,为每一个后代提供觉醒真正力量的机会。”

“按照这个说法,难道所有卡斯兰娜家族的成员都不能算是生物学意义上的普通人类?”

“看你从什么角度来理解吧,虽然特殊的基因和细胞器,少女们的底层生理机制与常人有不少区别。但即使是普通生物的线粒体和叶绿体,卡斯兰娜的血脉与这些东西并无不同。”

“如果没有特殊的洁癖,你应该不需要觉得自己突然之间就成了什么远古异种。”

......................

随着凯文的解释。

幽兰黛尔点了点头。

而后想到了什么。

问出了那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你认为奥托是有意将我流放到这个空间里的?虽然当时话题被岔开了,但我还是很在意”

“你是怎样从自己的角度理解这一状况的?他对你的导航器格尼乌斯动了手脚,你原本应该直接来这里见我的。但因为一些其他因素的干扰,反而导致那导航器失去了原有的精准度。”

“是你反复提及的圣血的力量吗?”

“圣血虽然阻止了我直接与你见面,但那与空间定位的精准度毫无关系。我是指你的导航器,原本就被私自植入了各种各样的导航机能,所以奥托反而无法对他做出完全精确的调节。”

“比如说你甚至随身携带着一新一旧,以不同方式运转的两部格尼乌斯。”

..........

“原来如此。”

幽兰黛尔点了点头。

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丽塔,你果然为我准备了一套真正的护身符呢。)

而后,幽兰黛尔继续看向凯文

“也就是说奥托的力量,须弥芥子的力量,格尼乌斯的力量,在这三种不同的导航和你的圣血力量博弈下,才有了我在这个空间中的一番奇遇?”

“简单来说就是如此,所以回到你的问题,我认为那位主教希望你能够完全继承卡斯兰娜的力量。毕竟这样一来,我就更加无法干扰到他的计划。”

凯文眼神中闪烁着精光

“他似乎想通过虚数之树,探求着某种和卡斯兰娜有关的信息。”

“他一定不希望自己的道路与我发生任何不必要的纠缠。”

.....

“但毫无疑问,完全继承卡斯兰娜的力量,也只会让我以更坚定的意志去阻止他口中的计划。”

“也许他的目的就是如此呢?”

凯文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