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从地上爬起来,梨花带泪地看着李氏:“夫人,求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啊!”
李氏皱了皱眉,不悦道:“子渊,你这是做什么?”
沈儋面色冷淡:“正好母亲也在,那便趁着今日,让我这个做兄长的好好管教一下她。”
沈柔菲眼神躲闪,磕磕巴巴道:“大哥,你、你在说什么?”
沈儋开门见山:“是你在沈媱送来的绢帕上动了手脚,才会招来那些毒虫的,对吗?”
沈柔菲死死掐着手心,脸上挤出勉强的笑:“什么绢帕,我不明白大哥的意思。”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
沈儋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沈柔菲被吼地身体一颤,瑟缩着肩。
李氏不满地看向这个养子:“子渊,你从哪儿听来这些的话?柔菲她性子向来乖巧,怎么会去做那些害人的事呢?”
沈儋沉声:“她的丫鬟已经亲口承认了,她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沈柔菲闻言,狠狠瞪了丫鬟一眼。
“大哥,定是这贱婢诬陷我!她一定是收了沈宁音的好处,才会反咬我一口,将脏水泼在我身上!”
沈柔菲冲上去,拽住丫鬟的头发打骂起来:“你这贱奴才,我好心好意待你,你居然敢背着我做些事,看我不打死你!”
丫鬟凄厉地求饶:“小姐饶命!奴婢真的没有背叛小姐!”
沈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甩开,厉声呵斥:“够了!”
“沈柔菲,你背地里干的那些勾当,以为能瞒过所有人吗?你三番两次陷害宁音,我之所以没重罚你,是看在母亲养育多年的份上。”
“是我过去对你容忍再三,才让你生出了害人的心思。你应该庆幸,宁音这次安然无恙,否则我今日来就不只是用家法处置你了。”
听到“家法”二字。
沈柔菲身形微微踉跄,脸上的神情充满了不可思议。
“大哥,你为了她,要用家法处置我?”
她尖锐地扯着嗓子:“你为何不说是沈宁音那贱人自导自演,故意栽赃到我身上,好博取你们同情?”
“生辰宴上她抢了我的风头不说,连我的男人也要抢走,她和她那个娘亲一样,都是不要脸的贱蹄——”
“啪!”
清脆的巴掌声落下,空气陷入死寂。
“你打我?”
沈柔菲捂着脸颊,哆嗦着嘴唇:“从小到大,连爹娘都没打过我,你居然为了沈宁音那个贱人打我?”
“明明我才是你最亲近的妹妹,你为什么总是向着她?我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让你们每一个人都围着她团团转!”
面对她的质问,沈儋不为所动,冷声朝左蔺道:“去拿藤条来。”
李氏上前护住女儿,朝沈儋喝道:“住手!子渊,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教训你的妹妹?”
“外人?”
沈儋眼底涌出冷意:“母亲莫不是忘了,宁音乃是父亲原配所出,是相国府真正的嫡女,母亲在后院管事多年,年纪大了,就糊涂地忘了宁音的身份?”
“你、你!”
李氏不敢相信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会说出这番话来。
她气愤地抬起手,咬牙切齿道:“你这般维护她,难不成要为了她,跟我们母女决裂?”
沈儋垂下眼睑:“子渊不敢。”
“我看你倒是敢的很!”
李氏怒道:“这些年来,你的官职是升的越来越高,连我这个母亲都不放在眼里!是,你父亲器重你,陛下更是对你信任有加,要不是我们沈家悉心栽培你,你如何能爬到今天这个地位?”
沈儋神色不冷不淡:“沈家的栽培,子渊心中不敢忘,然而规矩不可废,她心生歹念残害嫡姐,本该受罚。”
左蔺迅速折返,将藤条递了过来。
沈儋沉声道:“摁住她。”
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上前,将挣扎中的沈柔菲牢牢按住,逼她跪倒在地。
“不要!娘救我!娘——”
见沈儋动真格,沈柔菲惊恐万状,声嘶力竭地呼喊。
可她的身手又如何比得过训练有素的侍卫。
李氏见状,不顾一切地冲向沈柔菲,却被左蔺拦下。
她双眼赤红,怒视着沈儋:“子渊,你当真要做到这个地步?你怎能如此狠心,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这一鞭子下去,要是毁了容,你让她以后如何嫁人?”
“宫里有最好的太医为她医治,就不劳烦母亲操心了。”
话落,他不再犹豫。
手腕一动,藤条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抽打在沈柔菲的背上。
“啊!”
沈柔菲痛呼出声,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她无力地哀求:“好疼,娘,救我……”
“子渊,你给我停手!”
李氏心如刀绞,冲他大喊。
沈儋表情不为所动,手一挥,继续一鞭子甩下去。
“大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欺负二姐姐了!”
沈柔菲的背上,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皮肉翻卷,鲜血淋漓。
十鞭子下去。
她的声音逐渐微弱,最后在一片痛苦的呻吟中昏厥过去。
沈儋扔了藤条。
李氏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她冲上前去紧紧抱住沈柔菲,声嘶力竭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来!快!”
教训完沈柔菲,左蔺来到漪澜院。
“二小姐,主子让属下来通传一声,三小姐已经受过罚,以后不会再来找您的麻烦了。”
沈宁音道:“此事真是沈柔菲做的?”
左蔺:“除了三小姐,还有护国公府的千金也参与了此事。”
“冯永楚?”
沈宁音陷入沉思。
她倒是没想到,冯永楚对她的恨意这么大。
“你回去代我谢过兄长。”
左蔺恭声:“属下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