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袭来的凉意令沈宁音身子轻颤。
她惊慌失措地拢紧身上松垮的衣裳,往床角里后退,将自己蜷缩在狭小的角落里。
萧松晏长臂一揽,将她抱了过来,铁钳般的手掌用力掐着她的腰身。
“不肯让我替你换衣裳,是怕被我发现有人碰了你,要惩罚你吗?”
萧松晏表情平静的诡异。
他微凉的指尖探进她的衣裳里,触碰着那些红痕,犹如一条毒蛇蜿蜒爬过身体,带来一阵阵无法忽视的寒意。
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中,酝酿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他的喜怒无常,总是令她惶恐不安。
即便他从未伤害过她,可那股源源不断的窒息感包围着她,仿佛有一根粗绳套在她的脖子上,令她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这根绳子究竟何时会缠紧,何时会要了她的命。
沈宁音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脖子。
滚烫的眼泪啪嗒落在他颈间,夹杂着无法掩饰的啜泣声:“我也不想的,你不要罚我好不好?”
萧松晏轻轻托着她的后脑勺,唇齿间吐出冰冷的话:“我怎么舍得罚你,是那些碰你的人该死。”
察觉到怀里颤抖厉害的身子。
萧松晏松开她,动作轻柔地替她穿好衣裳,遮住那些碍眼的痕迹。
“是在船上的时候吗?”
他的质问令沈宁音脸色发白。
回想起那些骗他的话,乌泱泱的睫毛轻颤,贝齿在唇上咬出浅印来。
“告诉我,他都对你做了什么?他还碰了哪些地方?”
他没有问那人是谁,可沈宁音心里清楚他已经猜到了。
她喉咙仿佛被噎住,声音磕磕绊绊道:“他只亲了我,没、没有碰其他地方!”
她揪住他的衣襟,仰头望着他。
泪珠浸湿了她的脸庞,整个人犹如被雨点摧残的娇花,散发着破碎又可怜的气息。
甚至让人忍不住想要……亲手摧毁。
萧松晏眸色暗了下去,手掌捧住她的脸:“宁音还是那么怕我吗?”
沈宁音鼻尖泛红道:“不、不怕……”
“那为什么要哭?”
萧松晏吻过那些烫人的泪珠,苦涩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
“与我在一起,就这么让你痛苦吗?你可曾有一点……喜欢过我?”
沈宁音挂着泪的长睫犹如蝴蝶翅膀轻颤。
须臾后,她主动抱住了他的腰,将脑袋贴在他坚毅宽厚的胸膛上,微弱的声音缓缓传来。
“有,有的。”
她的声音很低,萧松晏却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重重敲了一下。
那颗心脏疯狂跳动,仿佛快要控制不住冲破胸腔里的桎梏跳了出来。
萧松晏低下头,牙齿温柔地碾磨过她的唇:“再说一遍。”
沈宁音一边回应着他炽烫的吻,一边含糊不清道:“喜、喜欢你……”
萧松晏将她压在床上,指尖勾着她衣裳的腰带,轻轻一扯。
他贪得无厌,肆意掠夺着那些美好,让自己的气息浓浓包围着她。
“不够,还不够……”
他难舍难分地吻着她,逼着她说出一句又一句。
枉他生得一副清冷的神仙之姿,玉质般矜贵的皮囊下却藏着一副腐朽肮脏的躯骨。
诱她堕落,迫她沉沦在这场令人难以自持的情事中。
不知过了多久,床幔内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
沈宁音娇小的身躯依偎在他怀里,似乎是累的睡着了。
萧松晏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浅浅的吻,搁在她腰上的双臂收紧,仿佛要将她融进身体里。
他垂首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低喃道:“再多爱我一点好不好?”
将对谢景珩的爱分给他一点。
哪怕只要一点,只要她肯爱他,对他而言,已经是无比的奢求了。
然而,整个殿内回应他的只有一道浅浅的呼吸声。
萧松晏轻声叹了口气,阖了阖眼,将她亲密拥入怀中。
就在他未曾注意到的地方。
沈宁音缓缓睁开双眸,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害怕消失的一干二净,再次换上了一副漠然的神色。
……
翌日,萧松晏带她去了马场。
马场的小太监一早得了吩咐,从马厩里挑了一匹听话乖顺的矮脚小棕马。
萧松晏牵着她的手来到小棕马面前:“这匹马温顺,正适合你骑。”
沈宁音试探地摸了摸小棕马的头。
小棕马鼻子哼了哼,脑袋往她手里蹭了起来。
一旁的小太监谄媚道:“这小棕马极通灵性,看来也很喜欢太子妃呢!”
萧松晏搀扶着她的腰,沈宁音双腿一跨,轻松利落地踏上马镫。
“我先领着你走几圈,熟悉一下。”
沈宁音垂首应道:“嗯。”
萧松晏拽着牵引绳,目光时时刻刻留意着她的人身安全。
小棕马迈着蹄子,慢悠悠地在马场内绕圈起来。
沈宁音第一次骑马,一开始难免有些紧张。
但很快,这些情绪就随着驰骋在马场上的肆意和畅快而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仿佛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无拘无束的自由了。
风拂过她的脸颊,扬起她束在脑后的头发,使她姣好的面容添了些愈发明媚的光彩。
她手中拽进缰绳,忍不住微微闭上眼。
萧松晏挺拔的身姿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脸上明媚灿烂的笑,那是与在皇宫里时完全不同的一面。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相国府的时候。
他待在漪澜院里,看着她孩子般地与婢女捉迷藏,荡秋千,甚至有时候还会一起捉弄他。
过去种种经历仿佛就在昨日。
那张娇靥如花的脸,再次变得生动起来。
那些活泼开朗的神情,又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这才是真正的她。
明媚,张扬,宛若春日里盛放的牡丹,将周遭的一切都映衬得黯然失色。
沈宁音拽着缰绳,骑着小棕马在他面前慢慢停了下来。
她跃下马背,稳稳站在地上。
萧松晏拿绸帕擦了擦她额头的细汗。
沈宁音指了指马厩里那匹皮毛柔顺光亮的汗血宝马:“我想换一匹骑。”
萧松晏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蹙眉道:“你才刚学会骑马,那匹马性子过烈,不适合你。”
沈宁音挽住他的胳膊,央求道:“那我坐前面,你带着我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