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音托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艰难地往蛇窟逼近。
最终,她双腿发软,无力地跌坐在洞口边缘,双手撑着地面,鼓起勇气往那幽暗潮湿的蛇窟里望去。
蛇窟内一片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腐臭的气息,密密麻麻的蛇群在地上肆意爬行蠕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沈宁音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不适,目光焦灼地在蛇窟内四处搜寻。
然而里面并没有萧松晏的身影,一条巨大的蟒蛇盘踞在中央,旁边散落着一根森然可见的白骨。
那根白骨,分明就是人的骨头……
沈宁音瞳孔一滞。
她不敢想,也不愿去想那个最坏的结局。
她紧紧捂着唇,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掉下来,喉咙间发出低低的呜咽:“萧松晏,你出来!你别躲了!”
“你又想用这招骗我是不是?我不会再上当了,你要是再不出来,我现在就离开柳城,让你以后永远都找不到我!”
她不相信他会这么轻易死去,他费尽心思找到柳城来,怎么会死在这个冰冷的蛇窟里。
李县令也被太子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来,整个人呆立当场,许久之后才猛然惊醒,脸上写满了惊慌与不安。
他急忙唤狱卒前来,声音因紧张而显得有些颤抖。
“快!快救太子殿下!”
要是太子殿下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就算他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狱卒们不敢耽误时间,手持火把,迅速围拢在蛇窟洞口边缘。
随后,几个狱卒举起了弓箭,对准蛇窟内爬行的蛇群,展开了激烈的射杀。
当蛇窟内的蛇群被解决干净后,狱卒放下木梯,进入洞底仔细搜寻着太子的踪迹。
李县令大步来到沈宁音身边,面露忧色道:“太子妃千金之躯,此地不宜久待,微臣还是先送太子妃离开,一旦有殿下的消息,微臣立刻派人禀告太子妃。”
沈宁音攥紧手指,面色苍白道:“不用了,只有亲眼见到他没事,我才能放心。”
片刻后,一个狱卒脚步踉跄地来到李县令身边,将手中的东西递上去,嘴唇颤抖道:“大人,里面没、没有发现太子殿下的身影,只找到了这块衣角。”
李县令不安的目光看了过去。
那衣角上绣有银线织成的银蟒图案,他清楚记得,这身衣裳正是太子殿下的。
他脸色煞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身形显得有些踉跄。
完了完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太子在柳城出了事,他这个柳城县令脱不了干系,要是没法给陛下交代,他们李家上下恐怕难逃一死。
沈宁音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竭力抑制住心中的颤抖:“不会的,他不会死的……”
只有一片衣角根本不能证明什么。
他素来喜欢用这种苦肉计让她心软,这次肯定也是他故意设计的手段。
沈宁音脑袋划过一道白光,忽然想到什么,急切地问道:“李大人,那蛇窟里还有没有其他机关?”
李县令闻言一怔,迅速对狱卒吩咐道:“快去将监狱的布防图取来!”
狱卒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狱卒手里拿着一张布防图折回。
李县令急忙展开图纸,监狱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条通道都被标记得清清楚楚。
他仔细搜寻起来,终于找到了蛇窟的位置,上面正好标记了一道逃生的通道。
李县令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洞里果然有机关!”
他急切地命令下去:“快!快下去找人!”
沈宁音:“我也去。”
李县令连忙劝阻道:“太子妃,蛇窟里到处都是蛇的尸体,微臣怎敢让那种地方脏了太子妃的脚。”
“你不必多说,我心意已决。”
面对她的坚持,李县令只能妥协。
待狱卒下到洞底深处后,沈宁音也紧随其后,顺着木梯小心翼翼爬了下去。
越接近洞底,空气中的血腥味变得越来越浓,地上堆满了蛇的尸体,腐臭味十分浓郁。
沈宁音强忍着内心的不适,随狱卒来到一处洞窟的石壁旁。
按照图纸上的标记,狱卒打开了墙上的机关。
随着石壁的震动,石壁向里面缓缓打开,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通道。
狱卒躬身道:“还请太子妃跟在属下身后,让属下保护您的安危。”
沈宁音轻轻颔首。
狱卒举着火把,往里面踏了进去,走了没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果然是萧松晏!
他靠在墙上,紧闭着双眼,脸上失去了往日的血色,神情似乎有些痛苦。
沈宁音急切地走了过去,蹲下身来,轻轻拍了拍他苍白的脸,担忧道:“萧松晏,你醒醒!”
萧松晏覆在眼皮上的鸦睫轻颤,却没有醒过来的征兆。
沈宁音目光一扫,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手背一片乌青,赫然出现一道清晰的咬痕,而旁边就是蛇的尸体。
他中毒了!
这个念头瞬间在沈宁音脑海中炸响。
她没有丝毫犹豫,握住他受伤的左手,将唇覆了上去,替他将里面的蛇毒吸了出来。
萧松晏右手紧紧蜷起,手背上泛着青芒的青筋狰狞。
下一刻,他缓缓掀开了眼帘。
当看到她的动作后,萧松晏眸光倏地一滞。
他抬起手,迅速在她身上点了几处穴位,随后拿出一个瓷瓶,倒出里面的药丸,喂她吃了下去。
苦味在口腔里蔓延,沈宁音蹙眉道:“你给我吃的什么?”
萧松晏拿指腹擦了擦她嘴角沾的血,道:“解蛇毒的药。”
沈宁音瞳孔倏地睁大,随即明白了什么,怒道:“你有解药为什么不吃?你耍我是不是!”
萧松晏漆眸静静看着她:“孤这么做,只是想让你心疼孤。”
沈宁音一听更来气了:“萧松晏,你能不能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
“孤有分寸,这种蛇的毒性不强,孤扛的住。”
“早知道我就不该回来救你,让你被蛇咬死算了!”
“孤知道你舍不得。”
萧松晏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唇角扯出一抹苍白而愉悦的笑:“孤赌赢了,你心里还是爱着孤的。”
沈宁音拍开他的手,心里烦躁的厉害,转身欲离开这里。
萧松晏从身后紧紧搂住了她的腰:“孤骗了你,你可以生孤的气,但孤不后悔这么做。”
不这样逼她,她总是不肯承认对他的情意。
“孤小时候被人扔进蛇窟里,所以知道该如何对付它们。”
沈宁音闻言,表情不由一变。
萧松晏神色极淡:“孤那时只有六岁,他们将孤扔到一座蛇窟里,孤记得那是个冬天,蛇窟里很冷,它们缠上来,咬的孤很疼,可是没有人来救孤……”
自他降生之日起,就被赋予了太子的身份,在这层尊贵的身份下,却是无尽的阴谋与算计。
宫中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比比皆是,处处暗藏着谎言和危机。
“谁要听你说这些了,我才不会同情你。”
沈宁音嘴上虽然强硬,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难受。
萧松晏下颌抵在她的头顶,声音很轻很淡。
“孤从小生活在算计中,并非什么良善之人,你是我此生唯一爱的人,孤可以不择手段得到你,孤或许是用错了一些方法,只要你不离开孤,孤可是试着改。”
沈宁音沉默良久,才道:“那你以后还会伤害他们吗?”
萧松晏浮在表面的温和裂开碎痕,却没有让她瞧见:“孤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再对他们动手。”
他轻轻掰过她的肩膀:“不过你答应孤的也要记得。”
说着,他取下她腰间的避子香囊:“如今这香囊也派不上用场了,便拿去扔了吧。”
沈宁音心中一急,慌忙拽住他的手。
萧松晏掀起眼帘,清冷的眸子落在她脸上,细细审视起来:“怎么?难道宁音答应孤的话都是骗人的?”
沈宁音不敢说真话。
当时情况紧急,她是为了救谢景珩他们,才不得不答应他的条件。
她清楚自己一旦有了他的孩子,或许就再也离不开皇宫了。
“我……我夜里失眠,要戴着这香囊才能入睡,你能不能先别扔。”
她本打算找个大夫将香囊里的方子记下来,但萧松晏一直看着她,让她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萧松晏眼神微冷,语气透着不容置喙的强势:“若是失眠厉害,孤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等回宫后,孤再命太医给你做一个安神香囊。”
说完,他将香囊交给了身后的狱卒,吩咐道:“拿去烧了。”
沈宁音见状攥紧了指尖,却不敢违抗,怕惹起他的怀疑。
“走吧,随孤回去。”
他不容分说,牵着她的手离开了地牢。
……
回到别院后,沈宁音难得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一想到萧松晏对于在要孩子这件事上表现出来的强势和决心,她心中就越发感到不安。
萧松晏双臂搁在她的腰身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宁音要是睡不着,我们还可以做些别的事。”
说罢,他将手缓缓探进了她的衣襟里。
沈宁音吓得身子轻颤起来,急忙按住了他的手:“我现在就要睡了!”
萧松晏却并未将手拿开,修长的指尖拂过她柔软的小腹,薄唇贴着她的耳尖:“孤睡不着,孤还想与宁音放纵一次。”
沈宁音脸皮发烫,说话磕磕绊绊道:“不、不行……你今天都了那么多回了!”
萧松晏轻笑道:“是谁一直求着孤,说累了乏了,孤才饶过了你,孤还没尽兴,宁音得好好补偿孤才是。”
沈宁音说什么都不肯,推开他往床角躲了进去,扯过一床被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
看着她的举动,萧松晏唇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深。
他从容不迫地坐起身来,长臂轻轻一揽,将她连人带被一起抱坐在了腿上。
“你以为这样就能躲掉?”
沈宁音就像个蛄蛹的毛毛虫,被他禁锢在臂弯里动弹不得,那双漂亮的杏眸瞪着他。
萧松晏不急不徐地掀开了裹在她身上的被褥。
当被剥地只剩下一件里衣时,沈宁音眉心一跳,使劲推开他,正要跳下床去,却被一双宽大的手紧紧握住腰,将她提了起来,双腿稳稳跨坐在他的身上。
萧松晏掐住她柔软的腰肢:“外面到处都是孤的人,还想跑去哪儿?”
沈宁音双手抵在他炙热的胸膛前:“我真的困了,我要睡觉了!”
“不如这样好了,若是宁音能主动一次,孤就饶了你。”
沈宁音咬着润泽饱满的唇,莹黑眸子逐渐染上了湿意。
“萧松晏,你别太过分了!”
“孤哪里过分了?”
萧松晏指腹缓缓摩挲着她腰间滑腻的肌肤:“民间有句话叫小别胜新欢,孤与宁音这么久不见,想和宁音行夫妻之事难道有错吗?”
“孤算了算,宁音逃走这段时日,欠了孤那么多回,孤没讨回来,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沈宁音双眸微睁,咬唇道:“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
萧松晏笑了笑:“孤说的话就是理。”
见她抗拒地厉害,萧松晏作出了让步:“你若不答应,那就换一个条件。”
沈宁音闻言,面露迟疑之色:“什么?”
萧松晏身躯逼近,轻咬着她雪白的耳垂厮磨:“今夜便由着宁音,夫君和.长,宁音想唤哪个就唤哪个如何?”
沈宁音两个都不想答应。
然而萧松晏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提着她的腰摁了去:“既然不回答,那孤就替你做主。”
挂在两边的床帘不知何时落下,遮掩了里面逐渐旖旎的一幕。
“萧松晏,你、你停下……”
沈宁音下巴抵在他坚硬的肩膀上,两弯黛眉紧紧蹙了起来,眼眶蓄着湿润的泪水。
“错了,该怎么唤孤?”
沈宁音羞于启齿,迟迟不肯开口。
萧松晏的手掌在她雪白的脊背上轻轻摩挲,动作越发放肆。
到了后面,她声音里逐渐夹杂着浓浓的哭腔:“你饶了我……”
萧松晏侧头,滚烫的唇吻过她渗出细汗的鼻尖,沙哑道:“唤孤一声夫君,孤就放过你。”
“不唔……”
“肯不肯听孤的?”
“我错了,我错了……”沈宁音将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间,低声啜泣道,“夫、夫君……”
萧松晏眼底欲色渐浓,餍足地吻过她的颈:“宁音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