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珩动作一顿,循声望去。
傅砚舟身着一袭太医服,朝着二人走了过来,手里的药箱“砰”地一声重重搁在桌上,连带着茶杯都抖了抖。
他掀起冰冷的目光掠过谢景珩,唇角扯出冷笑。
“太子妃怀有身孕,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怎么偏偏有些人跟疯狗似的,闻着味儿就追到这里来了。”
沈宁音微微侧着脑袋,黑眸湿润剔透,眼神迷离地望着他。
傅砚舟挺拔的身躯弯下,指尖触碰着她绯红如云霞的脸,冷笑道:“被他亲傻了?”
谢景珩忍不住蹙眉,抱着她挪了个位置。
“你想干什么?”
傅砚舟收回手,表情冷道:“自然是来给她请平安脉的。”
谢景珩怀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会医术?”
傅砚舟从容不迫地撩起袍角,在软榻边坐下,不忘挑衅道:“至少比某些只会舞刀弄枪的人要懂得多。”
谢景珩抿了抿唇,没去在意他话里的嘲讽。
傅砚舟转向沈宁音,轻声道:“手伸出来。”
沈宁音顺从地递出了自己的手。
然而,等他认真地把完脉后,并未立刻松开她。
沈宁音:“?”
傅砚舟眉骨微挑:“太子妃莫不是还忘了一件事?”
“什么?”
沈宁音疑惑地看着他。
傅砚舟身躯朝她逼近,故意当着谢景珩面说:“往常臣给太子妃把完脉,太子妃都要奖励臣,这次莫不是当着旁人的面,太子妃害羞了?”
沈宁音黛眉轻蹙:“你在胡说什么?”
“太子妃为何不肯承认了?难道是臣昨日伺候的太子妃不舒服?”
傅砚舟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拽,眼神落在某一处,意有所指道:“太子妃还亲眼目睹臣自——”
沈宁音心中一惊,吓得急忙捂住了他的唇,扭头去看谢景珩的反应。
谢景珩脸色铁青。
大手掐住她柔软的腰肢,将她轻轻拽了回来。
傅砚舟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愈发变本加厉地追问起来:“我们两个谁伺候的太子妃更舒服?”
沈宁音羞愤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就将脑袋埋进谢景珩的胸膛里。
傅砚舟胸腔愉悦地震动起来。
谢景珩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脑勺,不冷不淡地来了一句。
“我与她已经拜过堂,成过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就算她被外面的野男人勾引了去,也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
傅砚舟脸上的笑意逐渐淡了下去。
“名正言顺?”
他冷嗤了声:“谢景珩,你别忘了,她现在是萧松晏的太子妃,只要萧松晏一日不肯放手,太子妃这个头衔永远都会落在她身上。”
“我们两人说到底,都不过是外人眼中的‘野男人’。”
谢景珩突然笑了,毫不留情地戳他的心窝子:“那又如何,只要她爱我,这一点就够了。”
傅砚舟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他再次恢复了原来的神色,轻嗤道:
“来日方长,你又如何肯定她不会爱上别人?她曾经怨恨萧松晏,现在不也同样爱上了他吗?”
沈宁音咬了咬唇,没吭声。
傅砚舟掐住她的下颌,逼迫她抬起头来:“你告诉他,我说的对不对?”
谢景珩深深皱眉:“你何必要这么逼她。”
“呵,你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谢景珩紧抿着唇:“她已经足够困扰了,只要看到她开心,我可以不介意这些。”
他们之间争来争去,到头来最为难,最痛苦的还是她。
傅砚舟冷笑道:“就算你不介意,但萧松晏会允许你从他身边抢走她吗?”
“当初他为了独占她,不惜暗中派人杀你,他那样一个专横独断的人,怎么会允许她的身旁有其他男人的存在。”
谢景珩闻言,忽然沉默了下来。
傅砚舟道:“我们与他之间的纠葛根本无法化解,只要他还想继续独占她,便只能争个你死我活。”
沈宁音轻轻垂下眼帘。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避免伤害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就在她感到迷茫时,雪霜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小姐,太子殿下他……”
看到矮榻上的三人,雪霜顿时惊愕地瞪大了眼。
怎么谢小将军和傅大人都在这里?
而且……还是这副奇怪的打扮?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要是被太子殿下发现了他们二人,那可就完了!
沈宁音问道:“他怎么了?”
雪霜慌里慌张道:“奴婢刚刚在殿门外看见太子殿下回来了——”
沈宁音脸色微变。
往常这个时候,萧松晏都在奉天殿处理朝政,不会这么早就回来。
她正要让他们二人快离开。
谁知傅砚舟不慌不忙地朝旁边的衣柜走去,打开柜门后,寻了个宽敞的位置藏在里面。
谢景珩也紧随其后躲了进去,两人中间隔着一道掌宽的缝隙。
雪霜谨慎地观察着门外的情况,不安地攥紧了手指:“会不会被发现啊?”
见状,沈宁音拿过几件萧松晏的衣物遮挡在他们身上,叮嘱道:“你们待会别出声。”
傅砚舟垂下眼,看着披在身上的衣裳,嫌弃地扔在了一旁。
沈宁音:“……”
就连谢景珩也将衣裳扔到了柜子旁,取过她的衣物遮在身前。
傅砚舟眸光一转,落在她的一件藕荷色小衣上,拿在手里细细摩挲起来。
见到他的举动,沈宁音眉心跳了跳,正要抢过来。
傅砚舟却将小衣揣进了胸口里,挑眉道:“这个我就收下了,我保证不会出声。”
沈宁音下意识朝谢景珩看去,果然,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她心中叹了口气,只希望他们两个千万别在里面打起来。
关上柜门后。
她缓缓走向矮榻躺下,合上眼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很快,萧松晏踏入殿内。
他瞥见那抹人影,径直走到矮榻旁坐下,将盖在她身上的被褥掖了掖,却注意到她轻轻颤动的睫毛。
看出她在装睡,萧松晏唇角弧度微微上扬。
他慢慢俯下身去,高挺的鼻梁几乎抵到她的鼻尖,漆黑瞳孔下移,落在她那瓣粉艳的樱唇上。
随后,他吻了上去。
清冽的松木香气息瞬间袭来。
他的唇很薄,唇线锋利又不失柔和,双唇紧贴温度逐渐攀升,变得异常灼热。
沈宁音被吻的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下意识松开牙齿,他却趁机钻了进去,勾着那猩红的轻轻了起来。
直到舌尖袭来一阵疼意。
沈宁音终于装不下去了,睁眼猛地推开了他。
“萧松晏!”
看着她因生气而微微泛红的脸颊,萧松晏轻轻揉了揉,眼神宠溺道:“不继续装睡了?”
沈宁音拍开他的手,扯过他的衣裳擦了擦嘴角沾上的丝。
萧松晏低头看着衣角上的一抹水渍,无奈地笑了起来。
“让孤看看,咬疼了吗?”
他抱她坐在腿上,捏着她的下颌,微微抬了起来。
沈宁音咬着贝齿,那双乌黑杏眸氤氲着朦胧的水雾,朝他瞪了起来。
萧松晏知道她一向很好哄,轻声道:“是孤的错,让你咬回来?”
他边说还边顺势躺下。
全然没有了平日里那高贵不可侵犯的气势,反而在她面前展现出一种近乎宠溺,任人欺负的姿态。
沈宁音伏下身往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脖子是人的脆弱和敏感之处。
她每次被他亲疼了,都会咬他这里,恨不得让他也疼上一回才好。
萧松晏手掌捧住她的后脑勺,轻笑道:“要是不解气,孤其他地方也让你咬咬?”
沈宁音脸颊一下子就烧红了。
想到上次被他强迫的时候,她喉咙都微月中了起来。
枉她以为他一副清冷禁欲,高不可攀的模样,谁曾想背地里竟有这么变态的癖好。
沈宁音松开了嘴,从他身上缓缓坐了起来。
萧松晏胳膊圈住她的腰肢,只觉她的腰跟从前一样细,并没有什么区别,反而因为食欲不振吃的不多,似乎还消瘦了些。
此刻握在掌心里,都担心将她的腰给折断了。
她怀着身子遭这些罪,他难免心疼起来:“还是没什么胃口吗?”
沈宁音恹恹地趴在他身上:“嗯。”
萧松晏眼神阴郁道:“太医院的那帮庸医,都是群一无是处的废物,孤要他们有何用!”
“是我的问题,你别罚他们。”
萧松晏抚摸着她的脸,叹气道:“你是主子,不必对这些奴才心慈手软,往后要是他们欺负到你头上来,孤不在你的身边怎么办?”
“我才不会任人欺负呢,要是谁惹到了我,我也会仗势欺人!”
萧松晏逐渐笑了:“那你就尽管仗孤的势去欺负人,即便是在父皇和皇后面前,也有孤给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