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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嚎,卫成泽忍不住想把爪子往回缩,“疼!疼疼疼……夜你轻点qaq”

玄夜闻言动作一顿,抬起头看了一眼泪眼汪汪的某个小妖怪,面无表情地加重了手里的力道,顿时,怕疼的某只猫妖立即就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喵嗷——”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逞强了!我……喵?”猛地被拥入怀中,卫成泽不由地有些发愣。玄夜搂着他的双臂,力道大得让他有些发疼,温热的血液从尚未包扎的伤口处涌出,浸湿了卫成泽身上的衣裳。

双手有些无措地举着,直到颈侧传来湿润的触感,卫成泽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轻轻地蹭了蹭玄夜的颈窝:“我说过的,我不会死的。”

先前玄夜留给他的,可不仅仅只有攻击用的符咒,出于对卫成泽的担忧,相比较而言,他留下的起保护作用的东西,反倒还要更多。只不过,由于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哪怕用上了保护用的符咒,卫成泽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点伤,但这点伤势,比起玄夜来,却要轻得多了。只不过那对沾染了诅咒的爪子,治疗起来似乎有点麻烦。

抱着卫成泽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又收紧了几分,玄夜像是想要将这个人融入自己的骨血中一般,好半晌,他才用仿佛压抑着什么的声音,低低地应了一声:“恩。”

在那个小小的毛团被火光吞没的那一瞬间,玄夜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心脏宛若被硬生生地挖了出来,血淋淋地疼。

仿佛在并不知晓的过去,他曾有过如此的经历似的,那种无论怎样用力,到最后掌心依旧空无一物的痛彻心扉的感受,让他的神智都有一刹那的恍惚。

哪怕如今将这个人这样紧紧地拥在自己的怀中,心脏处却依旧空落落的,如在空中飘荡的柳絮一般,那种无处着力的空荡感,简直能够将人逼疯。

一只手移到卫成泽脆弱的脖颈上,玄夜的双眼无比幽深。

他只需要稍微用力——

指尖下的脉搏有力地跳动着,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怀中的人似乎因为姿势的不舒服,而小小地挪动了下身子,却又因为担心会碰到他的伤口,而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心脏忽地就柔软了下来,玄夜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

这样被他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他又怎么忍心去伤害?

——哪怕这个人在他面前所表现出来的,皆为虚假,可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玄夜忽地张开嘴,对着卫成泽的脖颈重重地咬了一口,柔软的肌肤被划破,腥甜的味道让他不由地有些沉迷。

“夜?!”被玄夜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卫成泽连耳朵都冒出来了。要不是顾及到玄夜身上的伤势,以及自己手上的诅咒,他说不定这会儿就下意识地一爪子上去了。

伸出拇指抹去卫成泽颈侧的血液,玄夜低下头和卫成泽对视着:“你……”他顿了顿,沉声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变出衣服的?”

卫成泽:……诶?

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套合身的衣服,又看了看不远处落在地上,被血污浸染的衣物,卫成泽的脑子不由地当机了三秒钟。

“额……大概……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有点不太确定地回答,卫成泽和玄夜对视了一会儿,默默地转开了视线,“那个,咳,不去帮忙,没关系吗?”

玄夜闻言转过头,顺着卫成泽的目光看过去,在那里,四名穿着相似的灰衣僧人,正在围攻其中那状如恶鬼的妖异。

很显然,能够压着玄夜打的人,是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就被卫成泽用一张起爆符给解决掉的。对方虽然在措手不及间,正面承受了卫成泽的那一击,可哪怕连肩膀都被炸掉了一大半,露出皮肉下那森然的白骨,可他却仍然能够面不改色举起手中的弯刀,对着由于爆炸的冲击而倒飞出去的卫成泽挥过来。

——那模样,已经不是人了。

如果不是玄夜及时地将卫成泽给捞走,说不定他现在就是只死猫了。

好在附近接到了玄夜传讯的同门及时赶了过来,挡下了那对准了玄夜的后心的一击,否则说不定今日两人真的会就这般丧命于此。

在明知自己无法胜过对方的情况下,却依然勉力支撑着,玄夜当然不可能真的自寻死路。

早在进入山林之前,玄夜就注意到,这周遭有同为北山寺的僧人留下的暗记,想来是因为近些日子,这边出的事多了,得知消息的法师都赶了过来。

那时玄夜还因此动过离开的心思,可见到卫成泽那兴奋的模样,却最终还是将这个想法给压了下去。

更何况,只要卫成泽还是妖,那么无论他们去哪里,都没有任何差别。

只是没有想到,最后他反倒需要这些同门的帮助。

盯着那边的几人看了一阵子,玄夜收回视线,看着一副专注地看着战况的模样的卫成泽,眼中不由地浮现出些许笑意来:“不必,”他顿了顿,“我过去也只会添麻烦。”

卫成泽愣了愣,这才想起玄夜那一身的伤来。

虽然在之前交手的时候,他刻意避开了致命的部位,可即便如此,他的伤势也绝对不可能轻到哪里去。

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泛黑的双手,卫成泽不由地抿紧了双唇,他现在,就连给玄夜处理伤口都做不到。

尽管诅咒蔓延的趋势已经被玄夜用特殊的符咒给止住了,可若是想要消除,却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否则那个姓徐的,也不会落到现在的这个田地了。

眼看着那个姓徐的僧人,被硬生生地扯下一条胳膊,却仍然好似没有痛觉似的,继续手中的攻击,卫成泽忍不住抖了一下,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察觉到卫成泽的想法,玄夜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

“……嗯。”好一会儿,卫成泽才应了一声,仰起脸,朝玄夜露出了一个笑容。

5438: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到宿主说“嗯”的时候,我的心脏就忍不住跟着抖一下。

他觉得,他大概得了什么严重的毛病。

……总觉得卫成泽不会让事情这么简单地就结束的有没有?!

说真的,之前看到卫成泽冲进那个姓徐的人的怀里的时候,5438也以为卫成泽就准备死在这儿来着。自己心爱的人因为自己那毫无意义的正义感,而死在了曾经的同门手下——光是想一想,就能知道玄夜到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讽刺,悲伤,绝望——而后铭记一生。

可就在最后一刻,卫成泽却好像突然改变主意了似的,催动了一起拿着的保护符,将自己护住了。可到底是先用的起爆符,他最后还是受了点轻伤。

5438觉得,他应该为此感到高兴的,但是他的心里,却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不安感。尤其在回想起卫成泽回答他的问题时,那双淡漠的眸子。

仿佛月光,美好迷人,却又冰凉虚幻。

那边的四人解决了早已化为妖魔的徐姓僧人,正缓缓地朝卫成泽与玄夜走来。看着他们那如出一辙的打扮,卫成泽不知怎的,就有点紧张起来了。

在两人身前停下脚步,几人的目光在玄夜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之后,忽地将手中的武器,指向玄夜身边的卫成泽:“你,是妖怪吧?”

卫成泽:……诶?

看着面前的人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卫成泽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来,直到被玄夜拉到身后,他才有些恍惚地看着方才还属于战友的四人。

如同预料中的一样,与原本的玄夜如出一辙的、对待妖怪的厌恶与憎恨。

——比起因为诅咒而失去了理智,步入魔道的同门来说,让他死在清醒着的同门手中,不是更有意思吗?

用力地抿了抿唇,卫成泽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袖子,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解释。

哪怕他和玄夜站在一起,哪怕他刚刚帮忙对付了姓徐的,可眼前的这几人,依旧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他,这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似乎是觉得眼前的气氛太过凝滞,一个年级稍小些的僧人看了玄夜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个略显轻快的笑容:“师兄可是忘了,北山寺的寺规中可是写着,不允许豢养妖兽的哦!”

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玄夜一一扫过其余三人面上的表情,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他并非我豢养的妖兽。”

北山寺中的人对于妖怪是什么样的态度,在那里待了十几年的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了,甚至于在遇上卫成泽之前,他也不过是其中最为寻常的一员罢了。如果没有卫成泽,想必即便到生命的尽头,他的想法,也依旧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正因如此,他十分清楚,眼前的这些人,对于他身后的卫成泽,是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的。

他本已经在卫成泽藏进他的衣襟之后,就用上了隐藏气息的符咒,可他到底没有想到,卫成泽会为了他,而那样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既已亲眼所见,隐藏气息自然也就失去了意义。只要见到了卫成泽的所作所为,没有人会将他当成一只普通的山猫。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听到玄夜的话,先前开口的僧人露出了松一口气的表情,将手中的长-枪搭在肩上,“看师兄刚才与他那么亲密的模样,我还以为他定是师兄豢养的妖兽呢。那么,”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神色倏地就冷了下来,“——能不能请师兄让一让呢?”

玄夜没有说话,但那横在身前的禅杖,却已经足以表明他的态度了。

卫成泽垂下眼帘,遮掩住了眼中的神色。

现在的玄夜到底不是那能够与九尾猫妖一站的传奇式人物,哪怕是最为完好的状态,也不可能敌得过同门四人的围攻,更别说在之前与姓徐的交手的过程中,他还受了不轻的伤。此刻,他连行走都有些困难。

不必动手,结局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看着玄夜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以及那愈渐苍白的脸色,卫成泽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明明被人这样拿命护着,我却一点都不觉得感动。”

“还真是……冷血啊。”猛地伸出手,抓住了即将刺入玄夜右胸的长-枪,卫成泽轻盈地一跳,将想要上前的玄夜给踢了出去。像是明白卫成泽想要做什么似的,玄夜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卫成泽,却只扯下了他衣摆上的一块碎布。

——看啊,明明已经虚弱到连一个没有多少修为的妖怪的攻击都躲不开了,竟然还妄想着守护最重要的人。

真是——不自量力。

将目光从重重地摔在地上的玄夜身上收回来,卫成泽的目光重新变得清澈。他转过身,看着四人中年纪最轻的那个僧人,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是不是如果我死了,你们就可以放过他?”他问着,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年少的僧人,握着长-枪的手掌不停地往下滴落着黑色的血液。

“我们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师兄的性命啊,”似乎是觉得卫成泽的行为颇为有趣,那僧人忍不住咧开嘴笑了笑,抬手止住了其他僧人的动作,“只不过,像这样护着一个妖怪,回去之后闭门思过个三五年,肯定是少不了的了。”

“怎么,知道了这一点,”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猛的一变,握着长-枪的手也突地一转,朝着卫成泽刺了过去,“是不是就可以——逃得安心一点了?”

“是吗?”像是完全没有看到那逼近的利刃似的,卫成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放心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见卫成泽的反应与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那僧人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然而他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下,反倒加快了几分。

他的心中究竟不认为一个妖怪,能够为了人类——尤其还是一个明知不会死的人,丢掉自己的性命。摆出一副愿意为了别人付出一切的模样,可当事到临头,却只顾着自己逃命,亦或者涕泪横流地哭着诉说着自己对妻儿的深情,转眼却将他们当做人质的妖怪,他在这之前,见到的,实在是太多了。

除非手中的长-枪穿透卫成泽的心脏,否则他不会相信这个妖怪口中吐出的任何一句话。

尖锐的枪-尖刺入皮肉的声响沉闷而迟滞,带着无法言说的压抑。年轻的僧人微微睁大了双眼,其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惊愕。

“这不……可能……”

温热而粘稠的液体滴落在卫成泽的颈侧,一路滑落至衣领之中,最后被紧贴皮肤的布料吸收,成为胸口一块暗色的污渍。

横在他腰上的手臂略微收紧,身后的人那高得有些异常的体温隔着布料传递过来,卫成泽的身子微微僵硬,有些不敢回头。

“你说过,你不会死的,”玄夜的声音粗粝而嘶哑,说话间还有血液不停地自唇边涌出,“——你说过的。”

握着枪-纂的手不由地微微一松,年轻的僧人转过头去,看向玄夜刚才所在的地方,脸上震惊的神色尚未褪去——这样一个伤重之人,究竟是如何做到,在那样一瞬间,就来到他的面前的?他甚至没有看清玄夜的动作,等到回过神来之时,手中的长-枪便已经刺入了玄夜的身体。

“师兄……”他上前一步,想要说点什么,可却又猛地顿住脚步,面上的神色有些无措。

正如他刚才所说的,虽然他们看起来对玄夜没有丝毫留情,可实际上,并未曾想过取走玄夜的性命——总归是同门师兄弟,下杀手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这种事情,自有寺规来处置。

可刚才的那一下,因为是对着卫成泽去的,他并未留手……

目光在浑身的衣衫都被血液浸透了的玄夜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年轻的僧人面上有些苍白。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竟莫名地有种,不该插-入其中的感觉。

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微微攥起,他终究还是没有上前。

玄夜的身子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向前倒了下去。卫成泽往前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了身子,可伏在他背上的人,却没了动静。

“夜……?”伸手抓住了玄夜垂下的手,卫成泽的声音里带上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叶?!”

失去了支撑的身体一点点地下滑,卫成泽的手指微微一颤,他猛地转过身,伸出手抱住了玄夜。

在战斗中留下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冒着血,隔着薄薄的布料,也依旧能够感受到那微热的体温,可紧贴着的胸膛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起伏,垂在卫成泽肩上的鼻翼下,也不再有一丁点温热的吐息。

身子随着下坠的力道缓缓地跌坐在地,卫成泽将玄夜根深地嵌入自己的怀抱当中。他将脑袋埋进玄夜的颈窝中,双唇微动,那轻柔的声音,宛如担心惊扰了什么似的:“他死了。”

在场的人都被这细微的语句给微微震了一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他们看着卫成泽紧紧地抱着那早已失去了生息的人,竟从中感受到了一股浓重到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悲怆。

就好像那个垂着头的妖怪,失去了手中唯一可以攥紧的东西似的,整个人都散发着浓郁到极致的绝望。

“呵……”突然有人低笑出声,那手持长刀的中年僧人面上带着嘲讽的神色,仿佛眼前的情景,就是一幕惹人发笑的喜剧似的,“你迷惑人的妖法,还真是厉害啊。”

如果不是卫成泽动了手脚,玄夜一个重伤的人,又怎么可能有那样的速度?如果不是卫成泽施了妖法,他们又怎么会在刚才,对一个妖物,生出了同情的心思?

剩下的三人看着目光厌憎的中年僧人,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那动摇的神色,落在他的眼中,更增添了他的怒气。

往前踏了一步,他声音猛地抬高,显露出几分尖利来:“你谋害了他的性命,此刻却又作出这番假惺惺的姿态!简直——”他冷笑一声,扬起手中的长刀,就朝着卫成泽劈砍过去,“——该死!”

卫成泽并没有起身闪避,他只是微微侧过了头,任由那把长刀削去了他肩头的一片血肉,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连指尖都没有颤动一下。

垂下头,用额头抵着玄夜的颈窝,卫成泽忽地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这笔买卖,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唯一能够保护他的人死了,他还怎么脱离眼前的险境?

明明如果按照他的剧本来的话,只需要死一个就可以了……真是,太不划算了。

用力地抱了一下怀里的人,卫成泽将他小心地放在地上,而后缓缓地站起身来。

“呐,除妖师,”他低着头,墨色的发自额前垂落,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你们知不知道,”他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温和而无害,“我们妖怪的内丹,除了用了用来提升修为之外,还可以用来做一件事?”

“这才是……妖丹最正确的用法呢……”卫成泽最后的声音,被吞没在那乍然响起的轰鸣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