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权和程义忽然齐齐看向曹可雨所在的方向。
两人皆是一脸的震惊。
韩言对两人能看到曹可雨并不觉得稀奇。
她是在这里死的，而且死前对曹顷海的怨气非常重。
回到死亡地点后，只要她想，就可以现身跟别人交谈。
韩芳之所以能这么远杀人，是因为她杀的那些人都与她有因果关系。
也和她被关在坛子里二十多年、本身就是子母煞有很大的原因。
要是一般普通的阴魂，即使能跟着因果追到仇人的位置。
没有足够的阴气支撑，也很难直接害人。
听到的很多都是说被鬼缠，很少听说有直接被鬼杀死的。
阴魂报仇，会先缠着仇人，磨掉对方身上的阳气。
然后趁对方阳气薄弱的时候再在他们面前现身。
做了亏心事的人，本来就容易疑神疑鬼，精神紧绷。
阴魂再找到合适的时机、制造意外将人杀死。
或者是将对方引到自己身死的地方，然后现身夺人性命。
不过这其中变数太多了。
有的人，刚被阴魂缠上的时候，就会去请懂行的道长、和尚、仙家把阴魂赶走。
所以很少有阴魂能报仇成功的。
能报仇成功的，要么是阴魂本身怨气足够重。
要么就是对方的头足够铁。
阴魂都在他眼前现身了，他都觉得是自己昨晚没睡好，出现幻觉了。
韩芳并不想被他们看见，所以没有现身。
程义手颤抖的指着站在茶几旁边的曹可雨，不可置信的问刘权：“师…师父？
我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出现幻觉了吗？”
“很明显不是。”刘权毕竟是老警察，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
他已经接受世界上有僵尸的事实了。
再接受鬼魂一说，也没什么太大的难度。
他主动问曹可雨：“你说视频里的那个是你妈妈？”
曹可雨点头，说：“她就是我妈妈，我爸把妹妹从她肚子里拿出来后，她就失血过多死掉了。”
“那你妹妹现在在哪里？”程义脱口问她。
问完后，他就后悔了。
她妹妹要是活着的话，肯定会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而如今这个房子里只有她和她爸两个人。
说明她妹妹很可能已经死了。
“她三岁的时候死掉了，是我杀的她。”
曹可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表情也看不出丝毫变化。
仿佛是在陈述一件和她毫不相关的事情一样。
刘权先前看过一段她遭受虐待的视频。
也明白她在长期生活在那种情况下，精神多少也会有点问题。
“好孩子，你为什么要杀掉妹妹呢？”刘权放缓语气问她。
曹可雨对“好孩子”这个称呼有些震惊，抬头盯着刘权看了至少有十几秒。
表情也变得不似之前那么冰冷。
她说：“我是在救她，她如果还活着，也会变得和我一样。
活着还不如死了。”
“我也自杀过，可是都失败了。”
她表情痛苦，“每次爸爸都会把我救回来，等我身体好了之后，又会加倍的惩罚我。”
而且家里除了她爸的那部手机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通讯设备。
窗户门都是隔音的。
她长期吃药，虚弱的只能躺在床上，想呼喊求救都做不到。
昨天晚上杀曹顷海那一下，都算是回光返照了。
曹可雨说，她爸爸以前不是这样的。
有一次晚上开车出去出诊，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了。
变得有点有点精神不正常，对家里人的控制欲变得极强。
也开始在她的食物里掺各种东西。
被她妈妈发现过几次，俩人还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每次妈妈都会被爸爸打的头破血流。
后来她妈妈怀孕了。
她爸爸就整日把她妈妈关在房间里，吃喝都是由他准备好了送进去的。
她妈妈快生产的那天，她爸都没准备让带她妈去医院。
而是买了刀和工具，说是准备在家里自己生。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住高楼，是住在一个单独小院里。
她记得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又打大雷。
她很害怕，想去找妈妈睡觉。
结果推开门，发现妈妈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圆圆的肚子已经被剖开了。
爸爸站在床边，手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
听到动静后，扭头朝她这边看过来，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
吓得她跌坐在大雨中，整整一晚，她爸都没来看她。
第二天她就生了一场大病，再醒来的时候妈妈已经下葬了。
爸爸看她的眼神也变得很奇怪。
和动画片里，狼外婆看小羊的眼神很像。
爸爸还警告她，不许把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和外人说。
不然就打断她的腿。
可她太害怕了，在一次外婆来看她的时候，她就没忍住把自己看到的和外婆说了。
结果第二天外婆就回老家了。
之后十几年，再也没来看过她。
刘权一听就知，她外婆肯定也遭她爸的毒手了。
程义不理解，一个人为什么会突然性格大变。
“是鬼上身了吗？”他问。
韩言没见过曹顷海的魂魄，不确定是否是鬼上身。
他看向韩芳站的位置，用眼神询问她。
“不是鬼上身。”韩芳说，“我没在他身上看到其他阴魂。”
至于他的魂魄，已经被她打的魂飞魄散了。
二十一年前。
韩言可以确定的是，曹可雨说的他爸晚上出去出诊。
极有可能就是去青云山下的酒店，帮李健辉和刘天豪两个人，生剖取韩芳肚子里的胎。
既然不是鬼上身。
那可能就是曹顷海他这个人，本身精神就不正常，有潜在的精神病。
而那次的剖腹取胎，就像是一把钥匙。
彻底把他藏在心底的那份恶念放了出来。
从他杀害自己妻子和岳母的手段来看，这些年应该还有不少人死在他手上。
王放检查过他的手机后，来和刘权汇报。
说他的联系人里有一个徐道长。
曹顷海经常找徐道长帮他除了跟在他身边的阴魂。
从他给徐海河的转账记录来看，对方一共帮他处理过八个阴魂。
刘权又让人去曹顷海就职的医院，查和他有医疗事故记录。
在医院的总档案里并没有查到什么。
不过在他的办公室抽屉的最底层，找到八个孕妇的方案。
经过他们的调查联系得知。
那八个孕妇，全死在了曹顷海的手术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