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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桀的声音幽幽传进君陌殇的耳中。“行舟,这个时候,谨慎为好。”

君陌殇唇边挂着淡淡的笑,眸光却寒冷如霜雪。“二爷,你我合作十年。这点信任都没有。”

对方森冷道。“行舟,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君陌殇手段太厉害了。”

“二爷,姜还是老的辣。”君陌殇强压着情绪,勾了勾唇。“四年前,他差点就死在你手里。这次也一样。”

“呵。”对方冷笑出声。“行舟,四年前,他为什么会着了你我的道,你很清楚。”

君陌殇狭眸中泛着刀刃般的冷光,夺人心魄。“因为风凌烟。”

“行舟,现在想要再拿这个女人钓他上钩,完全不可能了。”对方语气阴森,骇人。

寒风刮过,君陌殇微微眯眼,轻咳了一声。“二爷,天气太冷,我这身体可撑不住。”

“进来再说。”对方松口。

君陌殇唇角抿起一抹浅笑。“好。”

手机从耳边撤下的那一瞬,深幽的眸子变得更为黯沉。

“小五,上车。”

“是。”小五狠狠扫了地上的几名黑衣人一眼,坐进了驾驶室。

点火,发车,越野车疾驰而去。

五分钟后。

车子开进了一幢灰色的大宅中。

庭院深深,三进三出。

车子沿着中轴线一路开到了最里面。

青石地砖,厚厚的白雪覆盖,只有中间一条极窄的道路清扫了出来。

君陌殇带上了围巾,撑着拐杖,缓步慢行。上到廊檐下的台阶,他停了下来,捂住受伤的胸口,轻咳了两声。呼吸有些喘。

看着,身体羸弱不堪。

小五见状,想要扶他。

他摆了摆手。

过了几分钟,他迈入了中堂。

鼻翼间,厚重的佛香掠过。

一名半百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恭恭敬敬的态度。“四少爷,这边请。”

君陌殇客气颔首,眉目清润。

中年男人领着朝中堂左侧走去。“四少爷,身体可好些了?”

君陌殇眸色温润。“多谢姜叔关心,好多了。”

“四少爷,为了一个女人,伤成这样,不值得。”中年男人眉头微蹙,神情凝重。

君陌殇扯了扯唇,回道。“姜叔说得对,不值得。”

他走得很慢,中年男人只能放缓脚步。“四少爷,你要真这么想,就好了。”

君陌殇漾笑。“姜叔以为我在开玩笑。”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摇头。“以往提到她,你从不言语。”

君陌殇笑了笑。

中年男人走到朱红色的木门前,敲了敲门。

“进来。”冷厉的声音赫然响起。

中年男人推开门,对着君陌殇恭声道。“四少爷,请进。”

君陌殇抿了抿唇,走了进去。

咯吱——

中年男人关上门,也把小五拦在了门外。

“小五,我看四少爷的气色,比之前更差了。”

“姜叔,那一刀可差点要了他的命。”小五镇定道。

“四年前,他就差点为了那个女人丧了命。没想到,四年后,唉……”姜叔直摇头。

小五说道。“主人专情,又长情。”

“无可救药。”中年男人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小五等在了门口。

-

君陌殇踏入书房,抬眸,瞳仁微缩,对着书桌前的老人缓缓开口。“二爷。”

老人满头鹤发,脸色红润,看起来不到六十。

“行舟,快坐。”

君陌殇走到沙发前,坐下,取下了围巾。

君天衡隔着书桌看向他,眸色晦涩不明。“行舟,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非得跑这一趟。”

君陌殇眉梢微挑,慢慢转首。“二爷,我的手机被监控了。”

君天衡听到这话,微微蹙眉。“君陌殇干的?”

君陌殇手指攥成拳,抵在嘴边,轻轻咳了两声,颧骨泛着不健康的红。缓了缓,才开口回答。“除了他,还有谁。”

君天衡眸色阴森。“说吧,什么事?”

君陌殇眼角的余光从他脸上扫过,神色坦然。“君奕瑾回来了。”

君天衡眸光一紧,阴恻恻地冷笑出声。“君陌殇这是搬了救兵回来。

书房的空气,和中堂一样,佛香弥散。

君陌殇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眸中锋芒隐现。“二爷,要除掉他吗?”

君天衡森冷的眸光里划过一抹狠戾。“三十年前,我就要除掉他。没想到,他竟然自投罗网。”

君陌殇撑着拐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二爷,要不把他交给我,我一定处理得干干净净。”

“你不行。”君天衡眸子一沉,浑身上下杀意凛冽。

君陌殇自嘲地笑了笑,紧跟着又咳嗽了起来。

君天衡皱了皱眉,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你这个样子,如何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君陌殇从大衣口袋里拿了药瓶出来,倒了两粒在手心里,合着温水吞服。

君天衡一直看着他,苍桀的眸子覆着一层迷雾。

君陌殇又喝了两口水,拿过丝帕擦了一下嘴角。“二爷,灭口不一定非得用刀,灭迹不一定焚烧。”

君天衡眯眸,观察,揣度。

浓厚的佛香里,揉进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淡香。

君陌殇双手交叠,撑着拐杖头。右手小拇指,贴住某个按钮。

君天衡来回踱步,一只手转动着手中的檀香珠串。“说说你的计划。”

君陌殇清润的眉眼变得深沉起来。“h&Y实验室,研发出一种东西,可以让人神不知鬼觉地死去。”

君天衡手指一顿,垂眸,面容阴翳。“还有这种东西。”

君陌殇清冷出声。“二爷,裴渊为什么跳楼?”

君天衡继续转动珠串。“羲和圣湖。”

君陌殇说道。“这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的,是他研发出了这种东西,原本说好要给那位的。谁知,他出尔反尔。”

君天衡眸光一沉,面色愈发森寒,恐怖。“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君陌殇幽幽启口。“我才查到。”

“裴渊宁死也不愿把东西交出来,说不定那东西他早就毁掉了。”

“二爷,我拿到了。”

“东西在哪儿?”

“二爷,我们做个交易。”君陌殇抬眸,下颌线愈发冷锐。

君天衡嘴角抽搐了一下,垂落的眸光杀气凛冽。“君陌殇,胆子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