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个难得一见的大晴天,青羊镇的人们、早早的就起床了,准备迎接新的一年,熟悉的炮仗声响起。庄猛被妹妹一阵摇晃,睁眼的时候天才微微亮。
他不由得瞪了庄苗苗一眼,随即就被老娘进来一阵数落,等坚持到刘氏为他整理好仪容后,赶紧逃出房间、避免被持续轰炸,一阵风刮过,他就来到了客厅,和众人坐在一起吃早餐。
庄家今天的饭食、也是难得的丰盛,居然有了几种肉食,他坐下的时候,几位哥哥正在大口咀嚼、吃的满嘴流油,庄家众人也是个个面带着笑容。
‘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是如此的容易满足,只要吃饱喝足,就好似万事不愁一般。’庄猛不由得心下感叹。
‘猛哥、你怎么才起床,看牛牛都比你起的早。’庄虎凑过来大声嘲笑庄猛。一下子打断了他的思绪,一旁的家中长辈不由的笑出声来,哥哥们更是笑得肆无忌惮,弄得庄猛闹了个大红脸。
‘闭嘴,虎子你找抽是不是,还想不想和我学拳了。’庄猛恶狠狠的威胁,吓得庄虎连忙小声告饶。
‘砰’一个大巴掌突然扣在他脑门上,‘小兔贼子、长能耐了是吧,才学了几天本事,就敢威胁小虎子了。’庄四郎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庄猛身后,板着脸训斥庄猛。
‘父亲、我和虎子闹着玩呢,您看您怎么都当真了、、、’只是还不待庄猛解释完,庄四郎就飞出去了。
庄老太爷缓缓收回踹出去的腿,‘大过年的显着你了不是,新年第一天刚起床就打孩子,你知不知道这会带来霉运的。俩孩子闹着玩、你掺和个什么劲,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老太爷吹胡子瞪眼的、训斥庄猛的父亲。庄四郎一脸便秘的表情,愣是一个字也没敢反驳。
庄猛瞧的倍爽,不由得笑出声来,只是才一张嘴,他就暗道‘坏了’。还没来得及收声,就见庄四郎递给他一个你懂的眼神,里面充满了老父亲对儿子的关怀,吓得庄猛一阵哆嗦,赶紧加入干饭大军。
饭前小插曲略过不提,饭后庄家众人、一起来到后院宽敞之地,摆好香案。跟随老太爷祭祀上天,似曾相识的画面、在一次展现在庄猛眼前。
‘感天地之恩泽、念万物之齐备,浩苍生一粮尔、恩泽兮九重之大地,茫茫苍穹、日月交替,光耀千秋、福泽万世,顺天应命、武运昌隆,顺天应命、神灵庇佑。’庄老太爷领诵、庄家众人跟吟。
直到众人齐贺‘上天慈悲,众神庇佑。’才结束祭祀仪式,大致环节和烈阳武馆的祭祀、不能说不同,只能说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异就是少了乐器,庄猛猜测、应该是庄家经济条件不允许所致。
母亲刘氏和婶娘嫂子们、熟练的撤去,香案、蜡烛、香草等物件,庄猛这时、才好奇的凑到近前询问,‘爷爷、昨日不是祭祀过了吗?怎么今天又要祭祀?’
‘昨日不是你不在吗,家庭成员不齐怎能祭祀,只得等今日一早一起进行,昨日和今日其实都一样。’庄老太爷笑呵呵的答道。
‘爷爷、这种祭祀真的能起到作用吗?真的会有众神庇护我们吗?’庄猛好奇的询问。
‘住嘴、凡事心诚则灵,众神也是你可以质疑的?还不快向众神认错。’
谁知庄猛这话才一出口,老太爷脸色大变,变脸和翻书一样的,直接呵斥庄猛,最终非逼着庄猛跟随他,向众神认错,祈求原谅才放松下来。
整个过程庄猛都是一脸懵逼,感觉爷爷就像个狂热的邪教徒一样,凡是提到鬼神之类的都会炸毛。弄得好像这些东西真的存在一般,这种作风唬得庄猛这个无神论者,也不由得疑神疑鬼起来。
然而,庄家其他人却是司空见惯,都是一脸认真的接受爷爷的观点,也不知道爷爷到底经历了什么,庄猛禁不住心下好奇,想要询问。可看爷爷激动的样子,他还是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虽然之前有过山洞的经历,可庄猛还是不太确定自己的经历,到底是心理因素作祟,还是真的有鬼怪这种神秘的东西存在,因包括黑色的手掌印和噩梦在内。
都只是自己一个人可见,别人根本没有受到影响,甚至都看不见他所谓的黑色印记。后来就像和爷爷说的一样,自己虽然解除了邪祟的纠缠,可这难道不是自我的心理暗示。
黑风集附近、所谓的鬼怪传说,也都只是听他人说,他心里其实依旧保持着,前世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保持着前世的论调,凡是没有亲眼所见的,都不可当真。因为前世很多神秘现象,最终都被科学的解释了原理,并非所谓的神秘。
不过自己都能穿越,所以他也把爷爷的话,不敢全当玩笑对待了。在见到庄家众人认真的神态,以及昨晚武馆众人祭祀时的庄重表情,他不由得上心了几分,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马虎了。
待庄家所有人进去客厅后,庄猛的大伯带头、向坐在上首的庄老太爷行跪拜礼,送上节日的祝福,庄老太爷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角钱,每人分发了几枚,数量当然不是太多、全当讨个吉利。
这个世界的年关,就好比庄猛记忆里的过年一样,都是重大的节日。青羊镇应该也会有,特别的节目才对,庄猛想着找机会去长长见识。
而黑风集往年这个时候,都会有造木塔点火堆、村民一起围着跳舞的习惯,来到这边显然是无法继承了。
等众人全都分到角钱后,家族所有男丁、跟随老太爷、来到一间专门准备好的偏房,挨个上上一炷香,只见香案上摆着两个灵位,上述庄铁、庄成二人的名字。
正是庄家众人逃回青羊镇那次,失散的那两个。看来家庭成员都接受了两人的死亡,不再心存幻想。原本节日带来的喜庆,在进入这个设有灵位的房间后,全部被冲淡。
众人无不脸泛哀伤,尤其是大伯二叔最为心伤,因为死的是他们的儿子。就连最小的牛牛,也没了笑声、他知道他的爸爸没了,变成了桌子上的一块木头,虽然他还不懂死亡的意义,但从人变成木头、他觉得那不是啥好事情。
除了装模做样的人,庄猛实在是伤心不起来,他和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接触,于他而言就是陌生人,能为两人伤心就有鬼了。不假装忧伤,怕被家人看出端倪。
众人默默的祭奠完亡人,随后依次出了房间、庄老太爷最后一个出来,顺手锁上了房门,以防野猫之类的偷窜进来、吃了桌上的贡品。
之所以全是男性来这边,还是黑风集那边、流传下来的规矩所制、横死的人只能由男人来祭祀,女人如果参与了会招来霉运的。所以家族女眷没来这边,就连香案等物事、都是庄猛的叔伯准备的,这边完事之后,大家就各做各的了。
老太爷悄悄来到庄猛身边,把一份早早准备好的礼物塞给他,让他去武馆给馆主送礼,说年关到了、送礼是礼节。原本打算今天在家偷懒,给自己放一天假的庄猛,只得接过礼物无奈的向武馆出发。
老头还打算让家人护送庄猛过去的,只是被庄猛拒绝了,理由是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修行者,有自保之力。为了取得老头的信任,还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给老太爷表演了一番,捏石成粉的绝技。
老太爷见了,老大开怀、一个劲的赞叹,银子花的值。随即决口不提护送的事情,让庄猛自己去,庄猛这才拎着礼品出门去了。‘这孩子是不是长高了不少’庄老太爷低估着回房去了。
庄猛一路所见,皆是张灯结彩,年关的氛围格外的浓,就算平民区的穷苦人家,也难得脸上出现少有的喜色,很少有故意找茬,和制造混乱的。所有人都默契的停止了动作,都打算过个安稳的节日。
庄猛一路上晃晃悠悠,走的并不快。领着礼物、踏入武馆前厅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有很多师兄弟早在前厅里面了。张国中坐在上首,收着弟子们献上的一份份礼物,乐的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
武馆众弟子看到庄猛进来的时候,全都一脸诧异、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庄猛今天肯定是来不了的、该躺在床上养伤才对,周小小几人的歹毒,熟悉的弟子都知道,甚至杀了庄猛都不是没可能。
然而此刻,庄猛却毫发无损的来给师父送礼,和他闹矛盾的那几人,却一个都没来,这就让有心人深思了。邢园园一脸玩味的上下打量着他,‘师弟你来了,’张铁柱远远的打招呼。
庄猛点头回应,随后来到张国中座前,献上礼物送上祝福‘弟子祝师父,福寿无疆,修无止境。’张国中听了心下欢喜,面带笑容。原本拿给他的红包,当场就换上一个份量更足的。
庄猛一脸欣喜的接过道谢,‘多谢师父’。武馆其他人无不心下暗道一声
‘马屁精’。庄猛哪管他们咋想,拿着红包就走开了,找了一个空位就坐了下来,和大家一起吃喝起来。
‘师弟、你昨晚回家的时候,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吗’有外门师兄、凑近过来好奇的询问,‘没啊、一路寂静无声,赏着雪夜美景就到家了。’庄猛放下酒杯随意的回道。
‘那你有没有见过,周师兄和王师兄等人?’又有外门弟子接着问。‘没有、昨晚一路上、一个熟人都没见到。’庄猛肯定的回答。
‘庄师弟这么说话、就不老实了,我不相信你没见过周师弟几人。’一个带着调笑的声音传来,庄猛闻声看去果然是郑小涛。
‘三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非得、昨晚见过几位外门师兄才行’庄猛一脸好奇的回问郑小涛。
‘这都快接近中午了,他们几人还没来给师父请安,昨晚师父走后、你们才发生过矛盾。今天他们就没来武馆,只有你一人来了,你敢说和你没关系?'郑小涛皮笑肉不笑继续追问。
‘怎么回事?那个来告诉我。’原本一脸笑意的张国中,听的二人如此对话,立即沉下脸来询问众人。
见师父发怒,众弟子七嘴八舌的争着说明情况,可如此一来、哪能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吵得张国中一阵头大。让他变得更加愤怒‘都闭嘴、小五你来说。’
邢园园被点名,只得起身、把昨晚张国中走后,发生的事情。当着众人的面,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没有添加任何成分。张国中全程没有插话,听完整个内容,不禁皱起眉头。
半响才吩咐道‘王伟,你带几个外门弟子,分别去这几位师弟家里看看,人是不是都在家,不管什么情况,查看完了速来向我汇报。’
随即二师兄就带着十几个,自愿前去调查的外门弟子出门去了,张国中面色阴沉的坐在正厅等消息,还命令所有人不得离开武馆,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庄猛,显然已经、把他当成重点怀疑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