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这大概就是她对她母妃深沉的爱吧,挺好的。
李争渡没再多言,跟着赵婉兮再次回到了王家,去安抚情绪极不稳定的王嫣。
与此同时,这两日她也对江屿澄多了些关注。
自从那本花族自传问世之后,在某些售卖禁书的地方可谓是风靡一时,销量特别好。
李争渡天天跑到那些铺子里蹲守,果不其然,没过几日,又有新书开始售卖了。
此外,新书还有了名字,《妖噬》。
李争渡一看到书名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直到翻开书看到内容,她那颗脆弱的心脏默默死了。
这次的故事是一个狼妖幻化成人类,将自己心爱的人吞吃入腹的故事。
是字面意思上的吞吃入腹,骨头渣子都没剩的那种。
李争渡起初还以为是一段人妖情比金坚、感人至深的爱情,结果居然是恐怖惊悚的吃人噩梦。
她现在十分怀疑江屿澄的精神状态,正常人是写不出这么血腥残忍的故事的吧?
赵婉兮最近这些日子一直留在宫中守着赵墨,似乎还没有与江屿澄碰上面。
李争渡一时也不知该为他们两人中的谁感到庆幸。
江屿澄虽说脑子聪明,但论及权势和地位,他在赵婉兮那里占不到丝毫便宜;赵婉兮则是脑子不够灵活,斗不过江屿澄。再加上她最近还得投入更多的精力去照看赵墨。
失忆后的赵墨极为难缠,回到皇宫将近十天了,依旧吵着要见苏青青。
见不到苏青青,就指明要让李争渡送他回去。
李争渡刚踏进东宫大门,赵墨便冲了上来,指着她大声控诉:“你说青青来接我,你骗人!”
李争渡只能微笑应对:“太子殿下可要听话些,不然到时候她可就不来了。”
“我不听。”赵墨声音带着哽咽,“你骗人,青青不要我了。”
一旁的赵婉兮越听越是嫉妒,“那个乡野村妇有什么好,值得太子哥哥失忆了都这么惦记她。”
赵墨不喜欢赵婉兮说话,更不想让她碰,伸手推她,“你走开,别碰我。”
捅了别人腰子,还要问人死不死的赵婉兮,此刻被赵墨推了一下,眼眶里的泪珠都要溢出来了。
“太子哥哥,婉兮在宫里陪你好几天了,你怎么还是翻脸不认人,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
说完就要捂脸泪奔。
赵墨根本不吃这套,转头不再理会她。
赵婉兮跑了出去,又跑了回来,“我……我想了想,我才不走呢。”
赵墨撇嘴:“你走。”
赵婉兮回嘴:“我就不走。”
听着两人小学鸡吵架,李争渡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赵墨始终叫嚷着要李争渡带他去找苏青青,全然不顾自身形象甚至开始躺在地上撒泼。
任凭谁来哄都不管用,偏生还有个赵婉兮在一旁煽风点火,火上浇油。
太子发疯的消息若是传到前朝,指不定又是被言官一通弹劾。
虽说依如今前朝的局势走向,东宫前途本就堪忧,但只要太子之位没被废黜,赵墨就还有机会。
白悠然还在前朝搅动风云着呢,她怎么也得在后面安抚好赵墨。
为了让他安静下来,李争渡嘴上应承带人出去找苏青青,实则只是乔装一番,带着人出宫在周遭街市上转悠了几圈。
赵婉兮黑着一张脸跟在后面,紧盯着赵墨的背影,源源不断地释放着怨气。
李争渡实在受不住了,回头朝她望去。
赵婉兮抽了抽鼻子,满脸委屈,喃喃道:“我明明对太子哥哥那么好。”
李争渡无奈,“公主,你行行好可千万别再刺激他了,什么苏娘子不要他之类的话,更是提都别提。”
赵婉兮立马也不委屈了,语气嚣张,“本公主说的难道不是事实?那乡下女人巴不得太子哥哥这般低三下四地去寻她,偏偏太子哥哥还总是记吃不记打,总念着她。”
她话音刚落,原本正好好吃着糖葫芦的赵墨,猛地回身将糖葫芦朝赵婉兮身上一扔,而后跑了。
赵婉兮顿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墨跑远的身影。
随即,她鼻子再次抽动,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冤屈,哽咽道:“太子哥哥他竟然……”
李争渡能说什么?
还是该啊!
赵墨虽然失忆了,心智也不正常,可对苏青青的情意仍旧存在。
赵婉兮老是诋毁苏青青,以赵墨如今满心满眼皆是苏青青的状况,能对她有好感那才怪了。
出来的时候也没带侍卫,李争渡怕人丢了,赶紧跟上去。
赵墨嘴里叼着不知又从哪抢来的糖葫芦,一蹦一跳的走着,见前方有人在杂耍卖艺,他立刻朝人群中冲了过去,中途不慎撞到了人。
李争渡付了糖葫芦的钱,匆忙上前揪住赵墨的后衣领,向对方致歉:“真是抱歉,冲撞了夫人。”
那人唤她:“李娘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争渡把视线从赵墨身上移开,露出惊讶的表情。
杨秋水?
她怎么在这儿?这里人这么多,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
杨秋水的目光在李争渡和赵墨身上来回扫了好几遍,才低低道:“李娘子有了我与阿廓还不够,几日不见,这是又有了新人?”
这满是被抛弃后的落寞语气,引得周围的路人纷纷向李争渡投来异样的目光。
李争渡呼吸一滞,心中叫苦不迭:“不是,这是……”
想到不能暴露赵墨身份,“太子”二字到了嘴边,又被她咽回肚里。
杨秋水杏眼一眯,酸溜溜道:“我知道娘子心地善良,不愿让我和阿廓为难,毕竟娘子你也有自己的生活,更有与心仪之人在一起的权利。”
提着赵墨衣领的李争渡:…………
从周围挤过来的李廓看见李争渡先是一愣,而后察觉氛围有些不对。
他先是看了一眼李争渡,随后询问杨秋水:“怎么了?”
杨秋水把眼一垂,透着无尽的伤心,说道:“李娘子有了心仪之人,我与肚子里的孩子或许就不再是她最为重要的人了。”
李廓揽住杨秋水的肩,狭长的眸子微眯,温和道:“无妨,我永远都是你和孩子的靠山。”
李争渡土拨鼠尖叫:啊啊啊!你们俩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些什么呢?
杨秋水推开李廓,含泪望向李争渡:“可在我心中,李娘子才是最重要的。”
李争渡听到周围传来一阵阵的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