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承给上了柱香,拜了三拜,然后起开站在一边,等霍烟。
霍烟依葫芦画瓢,也跟着照做。
拜完了后朝庄周承走去,庄周承直接握住她的手,拉着走向另一边,低低的劝慰了几句庄千耀。
庄千耀面色难看得死灰,眼底满是倦怠和疲惫,强撑着应付所有前来拜祭的宾客。
也是对着庄周承,庄千耀这才泄露出本来的情绪。
“大哥……”
就喊了一句,一铁铮铮的男人就眼眶泛泪了,看得人很是不忍心。
霍烟脸子垂下去,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这让她想起当初自己妈妈走时候的情景。
那就是整个世界都抛弃她了的感觉,什么都没有了,巨大的恐慌和无助将她埋得喘不过气来。
被动的,仓惶的,让人好难受。
庄周承左手拍拍庄千耀肩膀,低声道:
“节哀,对庄夫人来说,这或许才是解脱。即便晚走几天,也得不到什么,只会是饱受病痛的折磨。”
庄千耀点头,将脆弱全部压下去。
霍烟咬了下唇,忍不住低低的出声:
“四哥,你别难过,你母亲不是离开,是永生,她活在另一个世界里。就算她不在你身边了,她还是你的母亲,你也还是她的儿子。”
庄周承垂眼看了眼身边的女人,接过话道:
“烟儿半年前也经历过丧母的痛,她还是女人,都挺过来了,你一个大男人,别让人笑话了去,挺起腰背来做顶天立地的男人。伤心过了之后,还有自己的生活,别在情绪里沉浸太久。”
“是,大哥。”
庄千耀点头,侧身指向休息室,道:
“请大哥和嫂子先去休息室坐坐吧,那里面不会让外人进出,很安静。”
庄周承微微点头,拉着霍烟进了休息室。
霍烟挨着庄周承坐下,低声说:
“四哥才失去母亲,你就别说那些话了,那会让人很难受。”
庄周承微微一愣,侧目探究的苦拉着霍烟,哟,这小东西居然开始说教起他来了?
“说说看,我应该怎么说?”庄周承半点不恼,耐心极好的问她道。
霍烟观察着他脸上的情绪,然后才说道:
“人家正是难过的时候,你应该安慰他呀,你说那些,可能会弄巧成拙的。”
丧母之痛,并非别的什么无关痛痒的事,当事人的心痛,和难过旁人根本就没办法感同身受。
庄周承那话,正常人听来是愤怒励志啊,可对这正伤心的人说那些,这不是在逼人家吗?
“嗯?”
庄周承并没有给多余的解释,只淡淡的哼了一声出来。
霍烟看着庄周承那不咸不淡的样子就没话可说了,她怎么会妄想着去说服他的观念呢?
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托着下巴,闷闷的说:
“庄周承,你有时候,其实挺伤人的。”
庄周承侧目看她,起手将她搂进了怀里,并没有给她什么话。
庄周承抬手取下了霍烟的围巾,口罩也给她摘了,低声问:
“会不会冷?嗯?”
霍烟摇头,庄周承这才将她的帽子也摘了。
霍烟当下愣住,手上墨镜往他身上放,然后赶紧伸手摸了摸头发,说:
“头发压扁了吧,帽子就不要摘了呀。”
一手压着头发一手去抢她的帽子,庄周承笑笑,问她:
“喜欢这帽子?”
“嗯。”
其实还好,可因为是他给买的,再不喜欢也得满心欢喜的接着。
庄周承买的东西吧,不能说他眼光不行,也极有可能是故意的,就像给她挑的那些衣服款式一样,一定是保守派。
所以,也就马马虎虎吧。
庄周承看到她点头认了,这才将帽子给她戴上,将额前的刘海全往帽子里卡,低声问:
“刘海儿冬天不要往上梳,冻额头。”
其实他是喜欢她这乖乖的俏模样,刘海儿一盖,就像个瓷娃娃似地,唇红齿白,招人疼得紧。
“也不会啊……不过,在这里确实好冷。”
霍烟想了想,直接顺着他的话说。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呗,这事不需要争一下。
姑娘只能庆幸庄周承平时忙得无暇顾及她,要是他再闲一点,她铁定受不了他的事事管控的。
这个男人的控制欲望太强了,无论她什么事情,他都要留一点他的痕迹才罢休。
休息室并不宽敞,开足了暖气,这一坐进来就有些热了。
庄周承解开了大衣衣扣,侧身再看霍烟。
霍烟在玩手机,眼神专注的盯着手机屏幕。
庄周承看了会儿她玩的游戏,叹气,淡淡的问道:
“这游戏好玩?”
霍烟点点头,顿了下,忽然转头看庄周承,黑漆漆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他,殷红的嘴巴抿了下,然后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嫌弃我玩的幼稚呗。我玩游戏就是为了放松的,不动脑子又能娱乐到我最好了,不需要玩什么高智商的游戏。”
明摆着玩游戏就是放松的,还要挑费脑子的来?
庄周承微微抬眉,话他什么都没说呢,这小东西连着几句给爷堵了回来。
这眼下他还说什么?
什么都不说了!
“大衣脱了。”庄周承岔开话道。
起手给扒拉她的外套,霍烟赶紧说:
“等等,有花呢,别弄坏了。”
把花取下来,这才配合着脱了大衣。
庄周承看了眼她的神情,女人、大抵都喜欢花吧。
似乎,他确实没送过花给她,既然她喜欢,送送花也没什么不好。
看着白色的花瓣,更多的注意力却是在花后面的别针上,有太明显的手工痕迹,这无疑是史震林给做的。
悠悠的说了句:
“三哥是个很细心的人呢,怪不得那么多女人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