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赵佗当众质疑,项羽一脸淡定,他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南越王,寡人是否善待百姓,汝日后便可知晓。”
“…日后?…汝当下不杀本王?”
“…哦?…寡人为何杀汝?”
“两军死伤惨重,汝竟心无计较?”
“…死伤惨重?呵呵,吾楚军伤亡微乎其微,寡人为何计较?”
“汝……”
项羽冷笑一声,他转头看向了韩信。
“韩亲王,两军伤亡汇报于他,好令其知晓战争之代价!”
“小王遵命!”
韩信伸出手时,武涉赶忙递过来一份竹简。
看了一眼赵佗,韩信顺手打开了竹简。
他轻笑一声,低头看向了竹简。
“此战,吾楚军阵亡一千六百余,负伤者不足三千。…至于南越大军,共收拢尸首六万四千余,俘虏两万三千众,其余兵力皆已溃散。”
闻听巨大的伤亡差距,赵佗面色骇然。
看向韩信,他咬紧牙关。
“韩信?…汝乃韩信?”
“嗯,汝识得本王?”
“汝非刘邦之臣,又怎会效忠项羽?”
“陛下乃惜才之主,本王为何不可忠心陛下?”
“…呃,…这……”
这时,项羽笑着点点头。
“南越王,此战皆乃韩亲王之功,…汝虽败于兵仙之手,…自当倍感荣幸才是!”
“呃……”
项羽说出‘兵仙’两个字,韩信一脸懵,他好像没明白这个词汇的含义。
不过,能带仙字,那定然不是贬义词。
在韩信发愣时,龙苴抬肘捅了他一下。
“韩信,不,韩亲王,陛下赞誉汝,汝为何不知谢恩?”
被龙苴第一次称为韩亲王,韩信略感意外。
他看向龙苴,面露狐疑。
“兵仙乃陛下赞誉?”
“用兵如神,用兵如仙,汝又岂能无法会意?”
“啊!”
韩信嘴巴张的老大,经龙苴这么一提醒,他瞬间顿悟。
看向项羽,他赶忙上前深施一礼。
“小王谢陛下美誉!”
项羽看了一眼低头躲避的龙苴,他笑了笑。
“韩亲王,汝乃兵者奇才,…兵仙之名,…非汝其谁?”
“哈哈,哈哈哈。”
韩信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本就在乎名誉,可庆幸的是,项羽每次都能让他得到满足。
看着傻笑的韩信,项羽清了清嗓子。
“韩亲王,双方伤亡已知晓,…收获几何,…待汝细细告知寡人。”
说出这句话,项羽有意的看向了赵佗。
“是陛下,小王这便回禀陛下。”
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韩信转身跑向了虞子期。
“虞子期将军,速速将统计成果交于本王。”
盯着韩信看了一会,虞子期嘴巴撅的老高。
他忙活了大半天的成果,本想着亲自向项羽邀功的,面对韩信的公然索要,他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当众拒绝的事,他做不到。
略作犹豫,他将手里的竹简递了出去。
“此乃本将军统计,劳烦韩亲王……”
虞子期话没说完,韩信一把接过后,便转身离去。
回到原来的位置,韩信赶忙打开竹简。
看了一眼赵佗,他嘴角微动。
“陛下,据小王统计,吾军共缴获粮草一百六十万石,另之,金物十万、银物三十六万…………”
韩信高声念叨着起来,赵佗听在耳里,他脸色铁青。
这字字珠玑的话语,硬生生的敲碎了赵佗仅剩的尊严。
“莫要欺辱本王,欲杀欲烹,本王悉听尊便!”
赵佗被激怒了,项羽眼睛微眯,他随即大笑起来。
止住笑时,他起身走向赵佗。
来到近前,项羽二话没说,他直接将赵佗身上的绳索解开了。
绳索被项羽解开,赵佗活动一下酸痛的筋骨,他难以置信的看向项羽。
“汝乃何意?”
“赵佗,适才以汝之言,寡人已闻之端倪。…若寡人美名在外,想必,…吾等定不会兵戎相见!”
“汝自知过错否?”
“不,寡人何错之有?…汝可知晓,…寡人为何不杀于汝?”
“…为何?”
“同为炎黄后裔!”
“…同为炎黄后裔?”
“赵佗,汝岂非秦人?百万南越子民又岂非炎黄后裔?”
“呃,这……”
“寡人不杀于汝,并非心慈手软,只乃族人久经苦难,实令寡人于心不忍!…若汝愿降,寡人定将厚待汝等,…如何?”
“…厚待本王?…亦可厚待南越子民?”
“不,非南越子民,…乃同族之人!”
“…这,战前本王辱骂之言,…汝亦可不于计较?”
“可乃悖逆公?”
“呃,是也!”
项羽笑了笑,他伸手拍了拍赵佗手臂。
“…悖逆?寡人一心解救万民,只求一胜。…再者,世人皆以成败论英雄,即便美名身死,…那又将有何效用?”
“…成败论英雄?…呃,…本王可为英雄否?”
“若汝愿降,后人可奉汝为之英豪!”
“…此乃成王败寇?”
“嗯,寡人正乃此意!”
“不知,…汝将如何对待南越子民?”
“此事,寡人适才已明言,汝未听闻否?”
“…三十抽一之赋税?”
“…嗯,今后再无南越子民,自此皆为楚人。…既同为楚人,…定当一视同仁!”
赵佗上下打量一下项羽,他面色复杂。
“既如此,…汝是否就此罢兵?”
“…罢兵?不,寡人择日便将西征诸国!”
赵佗先是一愣,接着,他冷笑一声。
“…西征诸国?…仅凭二十万楚军?”
“二十万楚军?不,当下只乃十七万众。”
得知楚军只有十七万兵力,赵佗笑了。
“凭借十七万楚军,…汝便欲征服西方诸国?”
“…为何不可?”
“大言不惭!当初秦国强盛之时,五十万秦军只占据百越,便无法继而西进。…凭汝十七万兵力,…又怎可得偿所愿?”
项羽嘴角微动,他凑到了赵佗耳朵前。
“若如此………………,汝认为可行否?”
“这………”
赵佗面色惊恐,眨眼间,满脸变得煞白。
“此乃亡种灭族之恶行,汝怎可如此?”
“…为何不可?”
“此乃有伤人和,汝竟不惧天道?”
“…天道?哼!寡人不惧万物!”
“…可,如此为之,定将引火烧身。…汝应允善待南越子民,此举,…将致百万南越子民性命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