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刀光剑影,血光飞溅,孟祈怜率府衙兵丁,浩浩荡荡,开赴南诏骞逻山,誓要剿灭匪患。
这矿场俨然是邪道所控制,见官军势大,不敢正面交锋,便利用地形之便,四处设伏,企图以游击战术消耗。
行军途中,忽闻前方山林中传来阵阵喊杀之声,遽然还有些怪物的嘶吼传来。
“孟大人,这矿场已然是个鬼物窝点!”
孟祈怜眉头一皱,吩咐道:“李疾,你率府衙之人,和一纵小队,分路逐击!”
他又侧头朝另外几人说道:“罗不知,你们随我去骞逻山内部。”
一声令下,官军跟随枢密院分路出击,以雷霆万钧之势,就要逐一击破此处的埋伏。
只见尘土飞扬之间,孟祈怜所率一半兵丁,乃是从凤岭官衙所调,皆是甲胄鲜明,刀枪林立,阵列整齐,如铁壁铜墙。
“轰”只听得一声巨响,天边无数飞鸢乍起,皆朝其扔下火药,这矿场之中,除了一些诡异的黑衣人,蓦地从天而降无数头戴狰狞面具的人来。
官兵列阵,阵中鼓声如雷,战马嘶鸣,精兵们齐声呐喊,挥舞着刀枪,如潮水般向那些怪人冲去。
这边矿场的杀声震天,俨然是要将骞逻山夷为平地。
……
骞逻山矿场已然是要被一锅端,花见败这边是追着大侄子,飞奔在林子里。
他也不知跑了多久,大概率是没追上,可却听见了刀斧兵戈之声,马蹄嘶鸣加上怪物啸叫,好像在战场似的。
他心中一怔,猜想这里离矿场很近,前面有热闹似的,难道孟祈怜打上山了?
太好了,大反派一定有救了!花见败便忙不迭地去看看。
这骞逻山地域辽阔,广袤无垠,其中央部位矗立着一座规模宏大的矿场。矿场四周环绕着绵延不绝、高低起伏的山峦,它们与周围众多葱郁翠绿的小山相互连接。
花见败如今没钻溶洞,反而是在骞逻山的林子里乱跑,从密林中出来的一瞬间,只见那一方矿场已然是尸山血海。
无数邪教似的将作监,倒了一地,还有无数官府的兵丁堆叠。
这场景本就狼藉,花见败闻见刺鼻的腥臭,实在想吐,可还不待开始恶心,便听见了一声似虫鸣的啸叫。
“嘶——”
是怪物啊。
花见败一惊,连忙拾起地上染血的兵刃,一个回首戳过去,给扑面而来的怪物一个穿心。
一只怪物没什么关系,可下一秒,他听见了如同漫山遍野似的嘶吼,不由得背脊发凉,当即撒腿就跑。
身后的声响动静很大,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突然间,无数枢密院的吏员,手持铁伞从天而降,在四面砌成围墙般的屏障,花见败认识其中一人,见状是大喜过望。
“李疾啊,你们孟大人呢?”
“花护卫,孟大人去寻王爷了,倒是你,怎么一个人在此?”
“我也是来找大反派的。”
李疾不知他口中说的是谁,也来不及多问。
说话间,无数怪物从山里的洞窟中蹦出来,扯着嗓子便喊,露出一口獠牙似利刃,声音难听至极。
这下可顾不上聊天了,铁伞漆黑一片边缘有利齿,旋转之时,似鸢尾花般绽放,在阳光下十分绚烂。
这伞阵纵合来去,如同八卦阵一般,十分讲究章法,怪物一时攻不进来。
可骞逻山矿场也不知有多少这样的怪物,几乎除之不尽,枢密院的吏员加上花见败,不过十余人,一时间是僵持不下,险象环生。
这时候,只听得“砰砰”,“砰砰”几声脚步响动,如同撼天碎地似的响起,惊起无数山雀。
花见败正寻思,是什么玩意儿,便感觉太阳似乎都被遮住了一半。
他随几个吏员抬头,只见蒲柏宇有杉木那般高,像个巨人似的,蓦地一脚踩碎了怪物。
“我靠!”
花见败发出一声来自肺腑的惊叹。
李疾见状,只道是怪物来袭,大喊一声:“列阵!”
眼见吏员如临大敌,竟然将刀枪斧剑对着大侄子去,他连忙跳出来阻止道:“停手,停手,这是朋友!”
几名吏员面面相觑,李疾道:“花护卫,你在开玩笑嘛?”
他话音刚落,便见花见败冲其大喝一声:“大侄子,你是不是记得我了,你知道你是谁吗?”
“……唔,小姨,我好像……”
他说话嗓音像打雷似的,震得人脚趾发麻。
花见败一听他喊小姨,立马笑了,“大侄子,帮忙,打死怪物!”
蒲柏宇顶着像是佛陀似的脑袋,朝他点了点头。
枢密院之人见状,皆是一脸惊奇,他们之中不少人办过大案,都是知晓世间奇事,可这等情况,是闻所未闻。
“花护卫,你是灵修么,怎么豢养起昆奴来了。”
是啊,小说里的大块头,只有昆奴这个品种,可明显,蒲柏宇不是这个情况。
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便见蒲柏宇像个大佛踩孙悟空似的,一脚一个怪物,好像一点都不费劲。
不过片刻,便打出一个缺口。
蒲柏宇开路,花见败领头,这两人领着一群吏员往外走,一瞬间就攻上了骞逻山最深处。
抬眼望神殿之处,细雨洗涤过后,那琉璃瓦在日光下愈发熠熠生辉。
一声声刺耳嘶吼响起,无数怪物从瓦上蹦跶而下,冲其龇牙咧嘴。
“大侄子,上。”
且说这边打的精彩绝伦,是如有神助,孟祈怜那边却已然是率着兵丁,朝山岭之中去,他看见了一些血迹,不由得心中一紧。
山岭间,细雨如丝,绵绵不绝,仿佛天地间织就了一张无边的网,将万物笼罩。
孟祈怜当即从掌心爆裂开金芒万丈,一瞬将天地换了颜色。可用觅气寻踪的探查之术,偏生在此地毫无作用。
这骞逻山果然古怪至极,也不知念徵去了何地,是否安全。
孟祈怜剑眉蹙起,朝几名吏员吩咐下去,“罗不知,你带几人,依照血迹寻觅踪迹……”
罗不知生得人高马大,头发束起,率一队人去了。
孟祈怜掌心摊开,一道金芒乍现,这时,猝然听见嘻嘻一声笑响起,古怪至极,偏生稚气未脱。
一个少女身着织金枣红罗裙,在雨雾中若隐若现,似淡墨轻描,竟然有些朦胧而神秘。
孟祈怜在雨幕中一惊,呵斥道:“何人?”
“嘻嘻……”
琉琉眨巴双眸,一紫一白的异瞳闪烁淡淡碎光,
“这里不能过去哦。”
孟祈怜见此人似妖非妖,将手指放在剑柄,还不待拔出,眼前那个少女一瞬不见,朝他冲了过来。
他心中一凛,长剑划过空气,碎了雨幕偏生刺了个空。
是心诸,孟祈怜阖眼时,只见此间山岭俨然是个溶洞。要破除心诸之相,便不能以目视物。
难怪无法寻踪,他这才往溶洞之中去,这处溶洞通向另一处山脉,偏生洞窟顶上有光亮,不似骞逻山中漆黑可怖。
“灭灭啊,你又跑到哪里去。”
有苍老声音传来,孟祈怜这才睁眼,只见这古木参天,枝叶交错,迎面一个络腮胡子的老头,发皆是花白。
“年轻人,有没有看见一个丫头过去了?”
这等心诸之中,怎么会有老者,他有些疑虑,还是答道:“适才是有一个少女,穿着红衣。”
“哦,哪不对,”老头摆了摆手,“我找穿绿衣服的。”
孟祈怜觉得此人古里古怪,朗声问:“枢密院办案,这地方有心诸,能进来之人,恐怕并非寻常人。”
他闻言,也不理会,好像没听见似的。
孟祈怜上前欲将此人拦住,不料这老者怒道:“你不是对手,不要自寻耻辱。”
孟祈怜敛眉道:“我说了,枢密院办案,清剿瞳山道场的余孽。”
老头闻言就要发作,可忽然一把拽下他腰上的囊袋,孟祈怜一惊,此人速度之快,连他竟然都未能反应过来。
“这个境主也有,气息一样,你是他什么人?”
“什么境主?”
老头似乎嫌弃说不明白,忽然摆手烦躁,一瞬间,心诸化作溶洞石窟。
孟祈怜只觉得眼前眩晕了一下,依着溶洞透出的光芒,老者身下无影,并非是人,而是灵。
灵者,乃聚气而成,非是寻常修行之人,一般都有些特殊能力。
再睁开双目时,人影已经不见。孟祈怜只觉适才所遇,甚是古怪,可这老者似乎帮了大忙,只是一个动作,便破除了此间心诸。
如今寻人要紧,孟祈怜手中的金芒一瞬乍现,逐渐在空气中,寻觅到了一丝气息。
他一时紧张几分,这是血气,难道念徵受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