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衡大喝一声,一道惊世剑气横空出世。此剑气初始之时,如一道细微的流光,然而瞬间便光芒大盛,直冲九霄。
血影铺天盖地,所过之处,空间都被染成一片血红。
可一片鬼魅般的血影还没靠近,便皆被灼散。
楚长衡手中长剑,化作龙腾般的银色电闪,每一道雷电都粗如巨蟒,蕴含着无尽的毁灭之力,所过之处,空间崩塌,混沌重现。
光芒交错之时,其声如洪钟大吕,震耳欲聋,蓦地朝他斩来!
宁修肃玄铁面具下的凤目冷冽了几分,他身形似流云,在激战的闪电风暴中悠然穿梭,瞬息之间,已在数丈开外。
“轰隆隆”几声巨响之后,只见身前地面被被击出坑洞,劈得焦黑一片,裂开无数缝隙。
楚长衡不依不饶,剑气周围电芒闪耀,化作一场毁天灭地的雷电风暴。
面对这汹涌剑势,那青蓝色的幽火瞬间汇聚成一片火海,空间也随之扭曲,朝那银蛇电光处冲去。
剑气凌厉,锋芒毕露,似能斩断山河破碎星辰。
那幽火瞬间绽放出无尽青蓝色光芒,犹如一条火龙般的狂暴。
只听得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幽焰猛地撞击在雷电聚成的剑气上,强烈的劲风摧折了洛府树木,琉璃瓦片也被震碎。
花见败脚下差点不稳,手臂使劲抱住了树干。
宁修肃浑身一颤,从喉间涌上一片腥成,好像皮球般朝后飞了出去,却在落地时卸了力,竟然流云浮动般翩然落下。
“这便是天雷降劫么……果然……”
直到一丝血线从嘴里溢出,他抬起手擦拭。
却只觉手掌发麻,好似被雷灼伤了些,微微颤了颤。
楚长衡负剑而立,冷冷道:“既然知晓厉害,便束手伏诛。”
宁修肃淡笑一声:“果然不怎么样。”
“哼,不知死活。”
花见败一见宁修肃受了伤,心里慌乱,张口便嚷:
“歪,楚长衡,洛府掠夺凡人当新娘,救人难道有错,你们上清宗的道士没人情味吗?”
楚长衡压根不闻耳边,手中长剑在万千雷电之中,一时剑指苍穹。
他身上的道袍随风舞动,猎猎作响,身后背负的古铜色剑匣子,那匣子之上神秘纹路如远古符文闪烁。
与此同时,府邸上空法阵光芒大盛,似乎是被这打斗动静驱动,一道青白二气冲天而起,旋即化作无数叶片,从天而降。
整个洛府只剩宁修肃和楚长衡,其余人皆退避了法阵之外。
花见败躲在远处,仍不忘扯着嗓子喊:
“上清宗的道士,楚长衡,你特么聋子啊!”
“住嘴,我师尊名讳岂容你直呼!”
那些紫竹林的弟子,扬手便是一道符箓朝他而去。
花见败吓了一跳,宁修肃流云飞掠,身形之快,仿若星移电掣,可却已然脱不开身相救。
正在这时,宋荇丁香色的衣裙翩然而过,手中的玉尺闪过耀目光芒,蓦地将一道符箓挡开了去。
“木师弟,紫竹林的灵修,不能伤凡人。”
那动手的弟子,长相其貌不扬,此时讪讪看向宋荇。
“大师姐,这个人和那个邪修是一起的,你帮着此人作甚。”
宋荇摇了摇头:“他不是灵修,杀了有违天理。”
“小剑仙,你比较明事理,谢谢啊。”
花见败一见是宋荇,朝她笑了一笑。
宋荇却很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门规而已,用不着谢。”
花见败笑脸碰了个冷钉子,只道是上次不厚道,一时也没办法解释。
他专心看向宁修肃那处,只见洛府上空的法阵青白二气交汇,苍穹落下无数叶片似绿芒刀锋,砸落在地,便是巨大深坑。
但法阵铭文乍现,深坑很快又修复成了地面,紧接着从地面冒出巨大尖刺。
他一时焦急万分,只恨自己蠢笨,不是灵修,压根也帮不上忙。
眼见楚长衡杀红了眼,手中长剑一抖,一道凌厉的剑气冲天而起,直逼那滚滚天雷。
手中长剑一瞬化作万千闪电,如银蛇般在云层穿梭,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无尽的毁灭之意。
花见败紧张万分地拽住了衣袖,不知不觉冷汗都湿了手心。
打斗之中,宁修肃身形如幻,似流云在狂暴雷光中悠然避开来去,看似游刃有余,可灵脉一阵酸胀,倒像是消耗过大。
他也没想过这个道士,实在难缠,如果不下死手,看来走不掉了。
宁修肃单手结印,一阵耀目的青蓝色闪过,在周身化作幽幽血光似狂暴的魔龙怒舞,竟以不可阻挡之势将浩瀚天际生生撕裂,那恐怖的裂口仿佛如一道眼瞳。
“弥天,杀阵。”
紧接着,烟气聚于苍穹,血光凝聚,幻化成满天的烟雨,如同疯狂闪烁的细刃,生生压住了雷霆剑光。
血雨杀阵乃至阴至邪之力,能让天地化作炼狱,让人望而生畏,肝胆俱裂。
须臾,凛冽的狂风呼啸而起,万道无坚不摧的利刃刀锋,从那苍穹之巅如绚丽的血色瀑布般磅礴倾泻而下。
雷光剑影被吞噬的一刻,洛府上空的一层青气,猝然在这一刻裂开、崩毁。
所谓的天星罡阵,竟然会在一夕毁于一旦!
司忱不知何时斜靠在远处墙边,此时眉目间神色讶异至极。
这小鱼干这一身邪乎发挥到极致,在打下去,这洛府得没了……
花见败更是目瞪口呆,大反派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功法精进到可以硬扛上清宗的首座了?
“血雨杀阵!是血雨杀阵……”
宾客筵席之中,一时躁动,纷纷聚起手中法器抵挡。
楚长衡眼见血雨所到之处,如刮骨细刃,这时候满是惊惧地看向血光弥漫之处。
“你这邪修,果然是瞳山道场之人!”
宁修肃突然将目光看向不远处,有意说了句:“司兄,你坐山观虎斗也够久了吧。”
“哎——”
正在这时,一声极为阴冷的嗓音叹了一下。
洛家众人和无数宾客皆是一怔,随抬头看向声源处,只见洛府小院的墙上,不知何时倚着一个男子,淡褐色的衣衫,绣着乌金绲边。
“你这小鱼干,好端端的唤我作甚?”
花见败看向那个像蛇妖似的人,这怪人也来过洛府。
曾念,念徵。
好哇,原来这怪人说的小鱼干,是宁修肃啊!
“轰”地雷电炸响,地面颤了颤,楚长衡手中长剑光芒一时被压制,无数银色电光交织缠绕,却被那看似轻柔的烟雨盖了去。
楚长衡抬头便见了一片红雾血色,如烟似幻,美到令人窒息。
可一转头就见了不远处那一袭淡褐衣衫,他神色骤惊,一时手中剑法也迟缓了一刻。
宁修肃单手掐诀,控制那如烟似梦的血雨,只朝楚长衡而去。
沉重的腥气弥漫四野,随着飒沓的雨声,无尽的杀戮如狂暴的恶鬼席卷而起。暴雨恰似万道无坚不摧的利刃刀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厉啸。
眼见他一时分神,势必躲不开这利刃雨丝,必然瞬息之间被削割成粉碎肉末!
司忱弯弓似的眉狠狠下压,惨白的脸上肌肉略微紧绷了一下,好似懊恼:
“小鱼干,你给上清宗留点面子行不行,你这样我很难办啊。”
宁修肃云淡风轻一句:“司兄这么久不出手,是不在意,但我得脱身。”
司忱金色蛇目一敛,他浑身暗光浮动,好似瞬间裹上一层极为耀目的寒霜之气,蓦地朝楚长衡而去,所到之处,皆冻结了无数细刃似的薄雨。
他身形好似光芒猝然消散,又出现在另一处。
楚长衡被人像是提小鸡似的抓住,片刻便远离了凶煞的血气之地。
他反应过来时,突然上前便是一礼:
“师公?怎么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