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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见败帮不上忙,一时心头焦躁。偏生这时才察觉舌尖刺痛,也不知是不是刚才咬破了癸魈的触须的缘故。

加上臭气充斥四周,更觉得嘴里黏腻,甚是恶心。

他生怕忍不住会反胃,只好一句话不说,忽而耳畔传来一句:

“花见败,抓紧我。”

只见粼粼流光之下,二人在屏障之中犹如流光骤然划过天际,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宁修肃一旦飞得太快,若是稍有不慎,搞不好又得让人再次跌出屏障之外。

花见败可不想再次发生狼狈意外,赶紧听话,乖乖一把搂住了他的腰,顺势把脑袋靠着肩头。

雪松微寒,风雪散戎衣。

倘若偷偷抬眸,山川风物也不及这一眼。

宁修肃无暇他顾,蝶影伴飞身侧,一面抵挡无数触须的攻势,一面避开那吞天之势的深渊巨口。

每一步都似踏在虚空的琴弦之上,幽火的粼粼流光似绽放莲影,灼烧了一片触须。

只见癸魈头颅其上纹路如扭曲的魔纹,深深凹陷又凸起,一轮如鬼月的巨瞳,又锁定了目标。

它怒吼一声,巨瞳中激射出青黑光芒无数,撞击在屏障之上,又化作粘液。

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从四面升腾而起,粘液所落之处,雪地被腐蚀出一个个巨大的深坑,树干也迅速枯萎腐朽。

令人作呕的气息,要将这一片雪域都拖入黑暗的深渊。

宁修肃朝东边方向疾行,在一片干枯的树梢旁飞掠而过。

回身捏诀之时,仿若有远古神阵轰然浮现,幽幽血光炸裂,血雨似狂暴瀑布,竟以不可阻挡之势将浩瀚天际生生撕裂。

噼里啪啦的雨声,恰似万道无坚不摧的利刃刀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厉啸。

癸魈“蚩——”地尖叫一声,挣扎、哀嚎,如山岳般的身躯开始躁动,它每挪动一步,都似有千钧之力撼动着大地。

然后巨大的身躯猛地一弓,无数触须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了他二人。

粗壮如柱的触须横扫而过,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周围的雾凇树在它的气息下纷纷破碎,冰晶四溅。

花见败见状又是一惊,岂料眼前的血雨,恰到好处拦住了癸魈的攻击。

哇,好漂亮……

天光照下,血色极致瑰丽,卷起满天风雪如碎金,更衬得宁修肃衣衫猎猎而似杀神。

暴风骤雨飒飒不止,却并未因极寒而雾化的迹象,很快笼罩了半边天。

雨丝触碰到任何事物,无论是坚不可摧的巨石,还是高耸入云的雾凇古木,皆在瞬息之间被削割得粉碎,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一般。

癸魈背脊上如同巨大的田螺之形,竟然将身体缩成一团,大半隐藏在这恐怖的壳内。

坚硬外壳开始冰裂,蜂巢般的头颅上触须也被削断。

饶是此等杀戮凶暴的血雨,在一息之间,也决计杀不死庞然的癸魈,不过这怪物明显动作迟钝。

仿佛是巨型山峰晃动,轰然倒塌般朝前倒地,扬起的雪尘如汹涌的白色沙暴,瞬间将附近的一切都笼罩其中,视线所及之处唯有一片混沌的白。

参天巨树像是脆弱的麦秆,将一大半雾凇林,都毁于一旦。

赤蝎药效起了作用,缓兵之计,已然足够。

宁修肃趁着喘息片刻的间隙,搂住花见败的腰肢,在茂密的雾凇林之中,身形一闪,几乎瞬息万里。

花见败像个挂件儿似的,听得耳畔风声不止,眼前昏昏一片,却觉得好像梦境一般不真实。

他二人好不容易甩开了癸魈的追击,掠过一片大雪覆盖的雾凇林。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风雪渐停,

行过乱石处,寂静无比。

宁修肃凝神而动,能察觉到古德海所在之处,在偏东的方向。

这里离它的老巢不远,可此人似乎有意逃窜,想要脱离血影束缚,即便离得再远,也不过是徒劳。

宁修肃依照血影的痕迹极淡,能分辨他往何处而去。

当即指尖淡淡清光,凝起一丝烟迹散去,淡唇轻微动了动。

心诸之术可隔空传音,在百里开外,古德海正拱泥而行。

只听得头顶乍响了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古德海,别耍花样,既然熟悉裂缝,便好好引路。”

它吓了一大跳,周身血色光芒缭绕,随时能将其腐化,古德海极为不甘,也只好规规矩矩往那所谓凡十六山处而去。

宁修肃远随其后,不过多时,到了雪域高处。

一片红土地延展至天际,血红的泥土褪去了冰雪,越往前越是广袤无垠的一片火山岩地。

薄暮冥冥的天际之下,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花见败一直不怎么讲话,在半空中灌了几口寒风,舌根更是发苦,倒像是晕机似的。

“大反派……”

他实在忍不住了,说道:“癸魈没追来,我们休息会儿吧。”

许是舌头依旧麻木,说话时也显得含含糊糊的。

宁修肃注意力放在灵蝶探视上,察觉附近还算安全,便点了点头:

“也好。”

在落地之后,地面蒸腾而上的湿冷气体,融了冰雪而成霾气缭绕。

加上一些高耸的暗影幢幢,在浓雾里一团一团看不清晰,实在割裂又古怪。

待灵蝶翩翩飞远了些,探查仔细,才发现这地方极其荒芜。

那些暗影,不过是红土地上生长的无数紫色植物,形状犹如楼宇般的肉瘤团子,除此之外,别无一物。

倏尔,一缕寒风吹过。

花见败越发觉得难受,几缕发丝乱了,也无心去拂。

只是把脸颊贴在宁修肃的肩头,那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清晰可感,却刚好被风声淡了去。

“……”

发现花见败一直趴在身上,宁修肃浓墨眼底划过一丝不自然,微微松了揽腰身的手。

“你……怎么了?”

花见败抿直了唇,他原本想忍住些,故而并未提及方才难受,可是对方松手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回事。

只觉天旋地转,五脏六腑也跟着抽搐了一下。

他清秀的面庞此刻如被寒霜打过,整个人萎靡不振般站不稳,一旦脱离了怀抱,立马眼前一黑,便无意识地往后仰倒。

遭了。

癸魈所喷吐的黑雾,乃腐蚀之气,花见败什么术法都不会,难道是被侵袭……

宁修肃脸上难掩骇然之色,眉宇之下担忧隐显。

不及多说一二,他赶紧将人扶住,顺势将太玄劲汇聚于手中。

淡淡月华如洗玉上阶尘,指尖从花见败脑后玉枕穴直下,移至天枢一点,一股清正的灵力缓缓注入,归于气海。

花见败体内那一股子磅礴的力量并未乱窜迹象……

相反,爆裂后的龙骨印,没了九煞天星作祟的凶戾之气,在此间竟然无比温顺,不但毫无排斥太玄劲,反而相辅相成起来。

此间无风,他额间丝丝缕缕的碎发轻动,一点极淡的金色的印记闪了闪,恰到好处掩映于乌发之间。

很快,龙骨印之力被月华清晖引导交融,在几处大穴游走一圈,像是有了净化之效。

花见败只觉浑身微暖,如春风暗度,可胃里实在难受。

还没来得及反应,嘴里就涌上一股子热乎的腥味,张口就喷了出去。

太玄劲的清正之力能净化污浊,故而呕出来的,必然是腐蚀之气所化的黑水。

可花见败看着地上的一滩黑色,只当是在呕血,却像是吓了一跳。

“……不是吧,我是不是又要被毒死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他哭丧着脸,舌头好像有些捋不直,这一句话到了宁修肃耳边,反而模模糊糊像是含着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