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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设备要跟得上,管理理念也要跟得上。

季夏和他讲了一点精益生产的理念,这一套理念后世将小日子的企业带上了一条快车道,全世界都在学习他们的精益生产。

此时,季夏只简单地根据工厂的实际情况指点了一些,但已经够他们用的了。

曾广华是个识货的,只觉得捡到了宝,吩咐曹国忠,“你去跟食堂说一声,炒几个菜,一会儿季工要去食堂吃晚饭。”

然后,他对季夏道,“季工啊,这不是三两句能够说完的,走,时间不早了,你今天可是为我们工厂忙了一下午,吃了饭再回去。”

季夏朝季建国看去,季建国挥挥手,“曾书记请你,你快去,要尊重领导!”

曾广华是什么人,笑道,“建国,你也去,你养了个好闺女啊,也是大功臣!”

这话真是叫人羡慕啊,满工厂的人哪一个不艳羡季建国。

褚红英提醒道,“书记,听说季建国其实是资本家的儿子,不是贫下中农的子弟,他即将被评定为坏分子,他思想有问题,不能在我们工厂待了,我建议尽快把他驱逐出去,说不定之前那台车床就是他故意弄坏了,又让他女儿来修好的,故意给我们设的局!”

从第七生产队传出来的消息,褚红英正愁没有季建国的把柄,结果,瞌睡遇到了枕头。

而这,也正是季夏担心的事。

任何人一旦和封资修扯上一点关系,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不被斗死,那些红小兵们不罢休。

红小兵就是委员会的一把利刃。

这么好的机会,褚红英怎么可能会放过?

季夏嗤笑一声,“你谁呀?说话靠谱点不?我爸故意把车床弄坏?昨天之前,我爸还以为他是红河大队土生土长的农民,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爸是个坏分子,我爸当初当了八年兵转业回来,在这里又干了十多年,难道部队的领导,还有工厂的领导都没有你火眼金睛,就你一个人有眼光,带红外线雷达了,一眼就能看出人有问题?”

“季同志,你不要胡搅蛮缠。你爸爸的成分有问题,又不是我说的。”褚红英扬起下巴,“谁让你们是坏分子的后代,你们父辈有问题,你们的思想也应该受到了污染,需要被改造!”

季夏气笑了,“大清都亡国多少年了,你打算搞复辟啊?怎么宪法是你订的?哪一条哪一款明确规定要株连九族了?”

褚红英吓得一哆嗦,“我没有说这样的话,你不要随便给我扣帽子,我是贫下中农,不跟你这资本家的狗崽子说话!”

“那你滚吧!”季夏道。

褚红英向曾广华告状,“书记,您看季夏同志,我好好和她说话,她就胡搅蛮缠,根本不接受教育!”

曾广华也很恼火褚红英,“今天不说这些,季建国同志的成分还没有定下来,等定下来了再说!”

一行人去了食堂,上了二楼,这里设了包厢,落座之后,曾广华道,“小季同志,我们厂条件不算好,今天就在这里吃个便饭,一会儿我们讨论一下你今天对我们车床改造的事!”

如果能够让季夏帮忙把所有的车床都进行改造那是多么好的事,他们为社会主义添瓦加转的力道就能更大一点了。

现在的生产力水平实在太低了,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很紧,经常处于完不成的程度。

季夏看出了曾广华的心思,“这些都好说!书记,就算你让我帮忙把你们工厂的维修人员带出来,我都没有意见。甚至,我还能帮你们搞出更高级的车床,车铣刨磨一体化的都能做到。”

陈曾刚半天回不过神来,“什么?车铣刨磨一体化,还有这玩意儿?”

“当然有!”季夏道,“这种设备被称为数控加工中心,我今天改造的这台机器就是通过输入指令,车床按照指令一步一步地加工。道理很简单,如果给出加工中心自动更换刀具的指令,是不是就能实现了?”

这是从来没有人思考过的领域,毕竟,设备不是人,首先指令如何给出,给出之后,怎么让设备自动执行?

曾广华却是知道,国外早就有了数控车床这种东西,国内也研发出了数控车床,只不过,还没有办法成熟应用。

可以说,季夏今天帮他们改造的这台数控车床,绝对超过了目前的国际水平。

“数控车床的加工精度比人工加工精度要稳定得多,这一点毋庸置疑。”季夏继续道,“影响精度的因素很多,其中反复装夹零件就是最大的影响因素,如果能够有一台加工中心,是不是就可以减少这一步工序,从而最大程度地保证加工精度?”

季夏道,“据我所知,华夏现在在很多领域,特别是某些特殊领域,需要高精度的零件,有时候需要一名八级甚至九级工人反复制造,挑选出精度最高的零件未必能够满足要求。这种情况下,实现批量生产就是一句笑话。”

曾广华无限心动,陈曾刚甚至恨不得帮季夏游说书记了,眼巴巴地看着书记,像个可怜的讨糖吃的孩子。

曾广华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季夏显露这一手,又画这么大一个饼,肯定是有目的的。

“小季同志,明人不说暗话,我们都是为社会主义建设做贡献的,你说说,你这样帮我们,需要我们做什么?”

季夏笑了,她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第一,我爸妈不能定坏分子的成分,我相信组织是讲道理的,不会为难我们。我爸爸没有过一天资本家的生活,自然,不应该承担这样的后果;成分不应是根据血脉来定,而是根据过往来定义,书记,您说是不是?”

曾广华点头,不得不承认,这姑娘是个厉害人物。

“第二,如果成分没问题,我爸爸的工作不能受到影响。”季夏的语气有些凌厉。

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要抗衡一个集团,就必须利用另一个集团的力量。

季夏知道历史的进程,知道应当站在哪一边。

陈曾刚是真不想失去季夏的帮助啊,他在一旁敲了敲边鼓,“书记,季建国在厂里干了十多年了,勤劳上进,团结工友,业务能力也很强,说实话厂里也不愿意失去这样的好同志。”

曾广华对季夏道,“这些我会和上面商量,季夏同志,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这本来是一句客套话,谁知季夏还真有。

“我希望工厂给我爸分一套房子,我想住到县里来。我既然愿意为工厂改造设备,住得近点,肯定是有好处的。”

季夏不想妈妈一直在农村干活,活得那么辛苦,落下一身的病。

在这样一个时期,敢向组织提这汇总要求的人,实在是罕见。

曾广华和陈曾刚都觉得今天是开了眼界了。

“季夏同志,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你这数控加工中心到底能不能成,你也知道,组织也有很多难处,只有先立下功劳,我们才好向组织开口。”曾广华道。

“这个简单,给我一支笔,还有一些空白的图纸,最好幅面大点的!”

很快,季夏要的纸笔都拿过来了。

她把菜碗,往一旁一推,趴在桌上开始画起来。

她既不用尺子,也不需要用橡皮,随手一画,比例尺之类的全部都非常准确,很快,三视图和相关的电路图都画出来了,尺寸标注,还有技术要求都写的清清楚楚。

曾广华和陈曾刚今天不断地被开眼界,简直是震惊了,他们也是见过世面的,但从来没有人的能力强到这一步。

曾广华和陈曾刚在工厂干了半辈子,也是识货的,最起码从他们的角度觉得季夏的思路可行。

就在曾广华接过图纸,打算说拿去上面研究一下时,季夏拿起图纸,哗啦一下,撕了半边,只将一半交给曾广华,“书记,这半张拿去给上面的专家研究就好,我等您的通知!”